九歌因为身体不适，第二天便没去银行，早上起床吃了早餐后就直接在电话里跟张主管请了假。
“九歌啊，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啊？”张启正知道，九歌是很少请假的，不到万不得已她可不会缺勤。
“不是的张叔，是我身子不舒服。”
“那就好，昨天的事都是张叔的错，不怪你，希望你也能原谅张叔。”
“九歌没有怪张叔。”
张启正放下电话，无声地笑了笑，九歌电话里虽说是身子不适，但也没可能不存在昨天的关系，小姑娘定是让陆总的威严吓跑了，陆总的那个脾气啊！
陆为上午又带人去了旭峰建设，据孙辉调查，那个张伟业是跑了，可这张伟强的来头也不小，背景竟比他哥还硬，结交的都是些政客，政客里边甚至都有政府高层官员，另外……罗森竟是也在里边。
旭峰建设虽然已是烂泥一堆，那张伟强却还整日待在公司，也不知做什么，看到陆为又一次不厌其烦地亲临宝地，只忙让人端茶倒水。
“陆总坐吧，不知道今天来旭峰又是什么事？”张伟强宛如旭峰负责人那样，见到讨债的倒是不卑不吭。
“陆某听说张先生手上接了很多订单，不知道方不方便跟陆某透露一下。”
张伟强笑笑，接过工作人员拿来的绿茶，“陆总前几番大驾光临，可没有这么难为人的。”
“张先生要是觉得为难，陆某去问别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里有个事我必须告诉张先生，如果你是想倚靠旭峰这只瘦死的骆驼来建设自己的公司，那我们银行就有必要要求张先生你来偿还之前旭峰的一切贷款了。”
“罗先生说，陆总性子急，还真是这样，来来来，咱先喝杯茶。”张伟强仍是不慌不忙的。
陆为捧起桌上的茶杯，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
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进来的是旭峰的主管，人附在张伟强耳边说了几句又退了出去。
很快，张伟强便以有事为由脱身，“对不住对不住……”
“陆某的话就不再重复了，张先生可要记得三思而后行。”
“知道知道，陆总慢走，慢走不送下次有空再来坐啊。”
离开旭峰的时候已近中午，陆为便没再回银行，想着有些人已经许久不见，也是时候叫出来一块儿吃个午饭了。
悦来酒店，两个男人相对而坐，各自翘个二郎腿，相互琢磨。
“这么看着我，你最近是转性了？”同是西装革履的男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罗森接到他这兄弟电话的时候可是吃惊，人现在可是超级奶爸了，哪有时间留给兄弟的，算起来，距离上一次的会面差不多也过去一个多月了，没想到他会亲自叫他出来。
“我看你还是老样子，怎么，家人都不催了？”拿起桌上的龙舌兰，陆为亲自给他这好兄弟斟满了杯，随后又给自己满上。
罗森摇摇头，“哪能呢，男人只要到了娶妻的年纪，家里那些个亲戚，好像谁都有权聒噪上那么一句。”
“那就找一个结了，你这种货色也不怕找不到好的。”陆为调侃着，自顾吃菜。
“听听你这话，别以为谁都像了你一样随便的，当初咱兄弟也不过是打一个赌，让你睡荷莲你妈的还真睡，愣头青地还留种，这下子逍遥不得了吧？”罗森心直口快，也不避讳。
陆为似也不在意，“虽然是赌约，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有了陆天之后，我也相信，终有一天我会爱上荷莲的。”
“说得好像没爱过一样。”罗森说着，突然神色一暗，顿了顿道，“兄弟，我可能犯错了。”
陆为笑起来，“你罗森还有自己承认错误的时候，难得啊？”
“我说真的，兄弟，我把一个女人给上了……”
陆为夹过一撮菜，稳稳当当地送进口中，咀嚼完才正经道，“你一没女朋友，二没老婆，偶尔出去玩一玩才算个男人。”
“靠，兄弟里也就属你人面兽心，年纪大了也会说这种话了是不？那你自己，你这活寡也守四五年了，玩过一次吗？”
“我的时间都花在工作和儿子身上，哪比得上你有空。”
“又拿儿子做挡箭牌，看你这德性。”
酒过三巡，陆为看看罗森，这才聊起了张伟强的事，罗森贵为森下电气公司的掌门人，和张伟强理应没有交集，这之间……
“张伟强，他？他怎么了？”
“你跟他走这么近，怎么会不知道？”
罗森跟张伟强其实也是误打误撞，彼时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两人一同在高尔夫球场现身，那张伟强原还是个新手，罗森这边作为过来人的也就指点了他那么几下，这以后但凡去高尔夫球场，罗森也准能碰上张伟强，后来跟着也就熟识了。
听陆为这么讲，罗森也清楚了，当即眉头一蹙，“你查我，还是他查我？”
“我调查他的时候发现的，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他哥那公司都破产了，一潭死水，你还拿钱去做投资？”
罗森听着，笑起来否定着，“你这消息哪儿来的？太胡说八道了吧。”
“什么意思？”
“张伟强自己有公司啊，旭峰建设不过是他的一个子公司，他哥给他做坏了跑了，他这不正在力挽狂澜吗！”
陆为震惊，是这样吗，到底怎么回事，旭峰建设怎么又成子公司了？那母公司呢，总公司设在那儿？
跟罗森分开，陆为即刻回了银行，本是急着到楼上查看旭峰资料的，到得银行大门却生生让堵在了大厅外。
“shit！”男人咒骂一句，须臾唤来保安，“怎么回事？”
“陆总，是这样的，今天国家发放的农民耕地补贴到了，所以大家都来领着……”保安弱弱说着。
“都怎么办事的？一个上午都过去了，哪还这么多人？”
“今天因为前台请假的人多，所以工作人员只有……只有郝美美一个。”
男人听后，脸色不明地忽然笑了声，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键，骂道，“看看你干的好事！这么忙的时候你也答应请假？名单都给我列出来！都以旷工处置，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男人说完，抬脚离开到了银行后门，这才得以上顺利到办公室。
下午，九歌还摸着肚子躺床上喊疼的时候，突然就接到了主管的来电，“九歌，你身子还好不好？要是可以坚持下午能过来吧，娜娜和茵茵今天也不知怎么都请假了，窗口现在就美美一个在坐镇，是我忘记了糊涂了，国家下发农民的耕地补助就在今天！”
张启正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大概真是老年痴呆了，竟然也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九歌摸着肚皮沉吟半晌，道，“娜娜和茵茵怎么说？”
“哎哟，那两小姑娘说什么人在外地，身不由已，下午就是赶也赶不回来！九歌啊，你要是能行就来吧，大厅里都是人，美美也快疯了，刚陆总还暴跳如雷呢……”
“那我就，过来吧。”
挂断电话，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又重新换了身衣裳，九歌这才从家里出发。一个上午，肚子疼得她整个人都嫣嫣的，九歌现在也无法保证自己下午的工作质量会是怎样。
车骑到银行门口，已经看到现场让人焦头烂额的情况，九歌从后门进去后到休息室随意套了件衣服，就匆匆出来了窗口。
郝美美见九歌来了忙兴奋着抱怨道，“你可算来了！我是忙得连厕所都没时间上……”
九歌面色一片冷峻，因为肚子还温温的疼，想强颜欢笑都难，一坐下就忙起了工作。
“把户口本和存折给我。”
“钱打在您的存折上，一共三百八十。”
“您在这里签字。”
……
如此反复，有的农民带了户口本，带了存折，倒是更喜欢直接拿现金，九歌也喜欢拿现金，闻到那味道就觉肚子也会好许多。
“小姐，你没事吧？”尽管九歌忍耐，窗外也有人看出她脸色苍白，身子不舒服。
“没事，您赶紧签字吧。”
就这样，一直忙到下午下班时间还剩几个人，九歌也仿佛麻木了。
后来等所有的都忙完，郝美美大呼一声准备下班，而回头一看才发现，九歌的脸色蜡一样地白，“怎么了？怎么回事啊？”
“美美，你扶我一下。”
“啊，好好好。”郝美美拖着人站起来，鼻子也闻到了什么不好的味儿。
看了眼椅子，九歌面同死灰道，“我待会儿自己弄。你先扶我到洗手间，帮我把休息室的裤子拿来。”
“好好好，九歌你坚持住啊，我没想到你来大姨妈会这么严重，不然……”郝美美急起来，她应该猜到的，九歌是不轻易请假的，要请假肯定也是别无他法了才会……
把九歌带到洗手间，郝美美又匆匆到休息室，想九歌说的裤子大概就是工作裤了，拿到手里只又急急忙忙跑出，只是没想到这一冲出去就撞到了人。
“对不起对不起……”郝美美边跑边道歉，头也没抬一下。
倒是那被撞到的人突然就停了脚步，回头望看过去，“是她……”
“怎么了？”
罗森回头，支吾着，“啊，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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