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衙,县令一一松绑,然后勃然大怒,一脚把师爷踢到倒在地。
那些差役见了,一个个战兢兢的,上前跪下劝解。
县令喝道:“都是想出来的好事,偷鸡不了蚀把米,现在......唉!”
那些差役磕头礼拜,哀告说:“老爷饶命!我等委实的什么都不曾看见,什么也没曾听到,什么也没有干。”
县令苦笑:“怕什么?打虎全靠亲兄弟,我当你们是兄弟的,什么都靠你们,哪会杀你们灭口?都给我起来吧。”
师爷和那些差役站起来。
师爷说:“我们各人都趁着机会暗暗的只顾放火,不知背后站有人。”
又有说:“那杨筠松是神人,暗中有神灵保护的,我们未曾做什么,他全部知道了,不如趁早和他和好,井水不犯河水,干什么由得他吧。”
众人悚惧,点头称是。
县令又在屋子里踱步,对着紫砂壶喝了几壶茶,想到入神处,那紫砂壶从手上掉下,当即破碎了。
他无可奈何地把众人叫过来,有气无力地说:“就依你们所说的办吧,不知姓杨的祖上积了什么福德,居然能够从我的手上溜过。“招手叫过师爷,“解铃还需系铃人,杨筠松这种未卜先知的人,只能为我所用,化敌为友,你快去讲和,要好好伏侍,要怡颜悦色;要不厌其烦,讲好了再请到衙门来喝和解酒。”
师爷跪着磕头,痛心疾首似的流着泪说:“老爷放心,我一定尽心竭力,决不敢一丝怠慢!”说完一溜小跑出了衙门。
半天,师爷跑回来,擦着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说:“杨、杨筠松早被吓跑了,听说出外学道去了。”
县令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说:“快叫钱员外。”钱员外是杨筠松的邻居,对于杨筠松的行踪,他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钱员外却感到机会到了,故意挑拨说:“杨筠松早有异常之心了的,他现在要去学法术回来,然后把你们一个个都……”停住,看大家的脖子。
县令等得焦急:“你往下说呀。“
有人插嘴:“把我们打得皮开肉绽,脑浆四出吧?“
钱员外笑了,说:“他没说打你们,而是要把你们一个个变成缩颈乌龟,就照依这个样,你们看看!”他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乌龟,放到桌上爬。
众人惊恐万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县令盯着钱员外:“有谁听到没有?”
钱员外眨了一下眼睛,说:“他在蕃薯地里说的,在场的大蕃著全部都听到了。”
县令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拍惊堂木,扑的一下,把案上的砚台打得粉碎,又把纸张震到地上。
众人见了,个个目瞪口呆。
县令怒火中烧,说:“此子不除,县衙一天不会得到安宁,朝庭也会危及。此次断不能让他跑掉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完,点起县衙里的差役,气势汹汹地向西北方向出发,前去捉人。
东、西两江浩浩流水在窦州城门前合在一块,绕着县城绕过,经过高凉南流入海。
河畔两排叫“鉴江红糯”的荔枝树。
又到了七月,树上荔枝点点红。一棵两个人才合抱得过的荔枝树围着一堆村民,在看一个瘦削的人写字。
旁边几个孩子一边叫“疯子”,一边往那写字的人头上扔荔枝壳、甘蔗渣,以及香蕉皮。有想扔鸡蛋的,举到手里才觉得可惜,悄悄放回袋子里,抹抹袋口不肯再拿出来。
杨筠松远远坐着,他一会儿低头沉思,一会儿仰天长叹,心里不由隐隐作痛,暗暗地责怪自己不够稳重,一不小心让窦州的风水暴露无遗。
本来,桃花岛上开了个生龙口,就是地花开了,那个风水宝地可荫发出一个全岭南都侧目而视的富豪,现在让县令赌一时之气,把一个好好的财地破了,难道是天要破此地?!
杨筠松走到水里去,拿出赶龙鞭,索性往冒热水的地方捅了三下,不想脚下震动了三下,其实了龙气缩了三节,缩到了高岭的杉木岭上鼓起一泡,自结了一穴。
这穴位阴气所凝结,要感一千多年阳气才能开花结果,出一个有钱的人家。
杨筠松从河里上来,只见最后一个孩子往写字人头上扔了些晒干了的鸡屎,吐了一下口水便跑回家吃饭。
那个人还在聚精会神地在村口那块“望牛石”上写字。杨筠松过去,拂去那人头发上的垃圾,说:“该回家了。”
“四海为家处处家。”那人说。
“天黑了。”杨筠松说。
那人欣喜地说:“我就是等太阳下山再赶路的。”
杨筠松放眼去看时,看到那人用一支木棍在石上写字,石上什么也没有。
而当那人对笔吹了口气,那支笔变成了一支铁笔,他又对“望牛石”上吹气,上面是一行行从上往下而写的字,都是一个“太”字。
那人越看越兴奋,指着“太”字下面的一点,得意地说:“写了大半辈子,就是下面这一点写得好了,有力度,有内容,有意味,百看不厌呐。”
杨筠松也说:“对呀,这一点写得好就如同鲤鱼跳龙门,生动活泼,行云流水,写不好便似乌龟缩颈,萎靡不振,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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