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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未完待续 我已不是我,你还认识我吗?

“小朋友们,你们乖乖坐好了,老师出去有点事!”交代好了小朋友们,我急冲冲的赶到了学校宿舍,那个房间门是开着的,里面却没有人了,我走进房间,被子已经折叠好了,很标准的军人折叠方式,连被子每个拐点都是那么完美,我有些哑然,以前的他,从来都不会叠被子的,起床后,被子都是胡乱的塞到衣橱里面,但是他记性又是那么不好,每一次都找不到,然后气急败坏的打电话找我,抱怨我为什么老是要藏他的被子,在被我揭穿每天不叠被,记忆力又很差,还老是诬陷别人时,一个人黑着脸坐在客厅生闷气。

房间里面,属于他的东西都不见了,我想他应该是走了吧,毕竟这里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人,虽然我就在这,但我现在的容貌,他应该不会认出来吧,也好,本就打算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了,无奈老天怜悯,在有生之年还能在见他一面,我应该是无憾了吧!

在我沉思的时候,身后有急促慌张的脚步声传来,我转了个身,恰好就看见他大步跨进了房间里面,似乎是有些惊讶看到我在这,嘴巴有些微微张起,而后冲我微微笑了一下,一边着急的走近床,一边说道,”刚才准备去找你,听小朋友说,你出去了,没想到竟然是到我这儿了!“他在床上摸索了半天,终于掏出了一个类似吊坠的东西,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意,大概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吧。

“嗯,我是想说,如果要今天下山的话,我可以找村里的村民给你带路,这山路有些崎岖,一个人走的话,有点摸不清方向!”我望着他,刚刚有那么一刻的恍惚,仿佛看到了每次在片场看到我准备的甜点时而笑的开朗的那个人。

“我不打算走了,我决定在这里呆上一阵子,以后的生活还有其他问题都要麻烦你罗!”他惬意的躺在床上,望着房梁,似乎并不是回答我问的问题,而是像宣布下达的命令。

我有些懵,不走?那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要见到他,要和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我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了三年,到头来还是摆脱不了他,我有些恼意,“你不是还要找人,看得出来你很重视那个人,决定不继续找了么?”

他没有说话,像是沉默着思考什么,半天才开口道。

“对,我想停下来休息休息,三年来,我不停的去各个城市办宣传,开演唱会,期待能得到一点点她的消息,三年了,我从最初的希望一点点开始失望了、、、、、、”躺在床上的他,侧过身,弓着背,像是一个极度不安全的婴儿,把自己卷曲在一起,脑袋深深的埋进怀里,“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找到她,假如找到她了,她还会不会是我心里的那个人!”语气里的那种绝望,心里的极度恐慌,让我意识到,原来他和我一样,都没有对三年前所发生的一切释怀。只是,明明是你自己放弃了啊,为什么现在一副像是被抛弃的人是你的形象?

差一点被他带进了那个悲伤的梦魇里面,我舒了一口气,努力保持清醒,不让自己被他感染到,“你身上的证件还有现金都没有了,呆在这儿,你准备做什么?”

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他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说话,只是轻微的喘息声告诉我,他没有睡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亦或是沉浸在他的回忆里。

望着他的背影,我不知道说什么了,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不安,我怕我自己承受不住,我想要马上逃离,走的时候有些踉跄,碰倒了靠在窗沿边的水瓶,我被惊得愣在床沿边,不知所措,他似乎也是受到了惊吓,转过脸莫名的看着我,看到我脚下碎了一地的水瓶渣子,立刻从床上弹了下来,拿起角落边的扫帚和簸箕,开始清理,我也识相的远离了事故发生地,站在一旁看着他打扫,也没想过,这是我弄的,为什么是他在处理。

他真的变了很多,从不碰这些的他,居然、、、、、、”你有没有怎么样?“

“啊?”我看了看他,有点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看到他望着我的腿,我才意识过来,他应该是问我有没有受伤,我赶紧摇了摇头,“没,走的时候没看到、、、、、、”

“走路都能那么不小心,真是、、、、、、”他欲言又止,笑了笑,转个身,从包里面拿出来一叠纸和一支笔,坐在了床头,低下头写了一些字,然后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皱了皱眉,似乎像是要找什么。

“你是要信封么?”我猜测道,没有钱和手机,那只能靠原始的方法通知别人了。

他看着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在纸上写着,像是肯定我会把信封拿给他。只是,“我也没有诶!”我认真的望着他,严肃的说道。

他抬头惊讶的望了我一眼,像是想到什么,然后咧开嘴笑了,似乎是觉得我在骗他。我立马强调到,“我说真的,我真没有!”

这回,他的脸色变了,有些黯然,手里握着的笔没有停下,还在继续写着,终于搁笔停下,然后将纸张折叠了起来,站起身,望着我,有些沉闷的问道,“那这里应该是有卖的吧?邮政也是有的吧?”

算了,看着他那暗淡的表情,我决定不再捉弄他了,只是我真的没有信封。“嗯,村头有一家邮政,不过寄信的话,建议还是别抱什么希望,因为真的很难被人家收到!”

“OK,那你带我去!”听到有邮政,眼里泛着微光,一点也不在乎我是不是答应,就迈着大长腿走出了宿舍,剩下我一路小跑的紧跟着,真像是个悲哀的小书童。“到底是我带你去啊,还是你带我去啊!”想到这点,我慢下脚步,悠闲的踏着小碎步,看着与他的距离越来越大。

似乎是在跟我说话,没有得到我回应,他朝两边看了看,没看到人影,驻足,转过身,看到我,然后又看看脚下,然后又抬起头,不可思议的望着我,似乎是觉得站的姿势有点不自然,稍微挪动了一下双脚,双手交叉抱着,撇着脑袋,眼睛一直打量着我,我学着他的样子,直愣愣的盯着他,慢慢悠悠的朝他靠近。等离他一个手臂的距离时,停下脚步,昂起脑袋,说道,“诶,腿很长额!”

知道了我在生气,他也没有道歉,反而是笑嘻嘻的望着我,说道,“我知道,邮政是在前面不远了,是吧?”

“你、、、、、、”顿时无语,我的好脾气每次都会被他折磨的消失殆尽。没有接他的话,气冲冲的跑到他的前头,走的超快。

在邮政大厅里面,几乎看不到人,只有服务窗口坐着一个穿着制服的女孩,打着哈欠,趴在办公桌上。我走过去敲了敲玻璃门,“麻烦给我一张信封”

女孩听到我的话,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不爽,有些粗蛮的抽了一张信封从小窗口甩了出来,我有些皱眉,懒得计较,把信封拿给那个人,示意他赶快填好,他也是很温顺的没有说话,就站在柜台边填写信息,写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望着我,“唉,你不打算问我的名字么?”

我皱着眉,瞪着眼睛,凑近他,准备开口,“废话,我知道你的名字,问什么问?”却突然的失了声,该死的,我居然忘记了我们已经三年没见了,我也已经不再是三年前的我,他也不知道我就是、、、、、、我心慌的立马转过身,开玩笑的说道,“是啊,不打算问,反正又不想认识你!”

身后的他,感觉像是愣了那么几秒钟,然后飞快的填完信息,拿到窗台,轻轻地敲了敲小窗口,里面坐着的女孩似乎是感觉不耐烦了,脸臭的转个身,却是看到了一个帅哥站在办理窗口,还对他笑的如此灿烂,瞬间换了一张笑脸,恨不得在脸上挤出一朵花来,柔声的问道,“嗨,需要什么吗?”声音甜的都能掐出一碗蜜来。真是不公平,典型的外貌歧视!哼!

看着那个女孩一脸殷勤的恨不得把整个脑袋从小窗口里面伸出来,我冲那个背影吼了一声,“好了没,我走了啊!”,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我的双脚却是很没出息的连一下都没挪动,而窗口旁边的那位连头都没回一下,直接无视我了。我气鼓鼓的坐到了大厅备着的椅子上,恶狠狠的盯着那偶尔笑出声的两位。

终于,那个人站了起来,用手掩着嘴巴小声的对着女孩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就看到女孩皱着眉神情古怪的看了我一下,我有些不自然,垂下了脑袋,不再看他们,慢慢的向门口移去。没有注意到已经走到我身后的那个人。“你以后就叫我亦涵吧!”没有自我介绍,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而我的心里却炸开了花,脑袋蒙蒙的,也不知道这一路是怎么回去的,也不知道究竟路上他还有没有说什么,虽然早就一眼认出了他,但还是在他说出那一句“叫我亦涵吧”,整个人开始崩溃。

楚亦涵真的就那么悠闲自在的留了下来,每天跟在我的身后,上课的时候,就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静静地望着黑板发呆,有时,也会突然地消失,一天看不见人影。十几天的相处,他已经跟这里的孩子玩的熟透了,有时,玩游戏,我反而是被嫌弃的那个,看着和孩子打成一团的他,我真切的感觉到,他变了!

晚上,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着这三年来来到这儿经历的一切,刚来时的那些日子,每天晚上几乎都是在文轩的陪伴下,才开始慢慢有些睡意,有时文轩有事没法陪我,我就只能睁着眼睛,坐在沙发上,直到看到初升的太阳,才开始合眼睡一会。那段时间于我,是黑色的,是恐怖的,也是被毁容后第一次清醒的感觉到活着是那么的恐怖。

“咚咚咚、、、、、、咚咚咚”有急切的敲门声传进耳里,把我拉出回忆的噩梦,每次想到这些,整个人都很疲惫,那段回忆是恐怖的,没想到如今再想起来依旧像是做了噩梦一样。我有些恍惚的的打开门,没有看清门外的人是谁,就转身走进了里屋,印象中感觉,应该是文轩,只有他没事会往我这边跑。

“文轩,这么晚了,有事么?”我拿着热毛巾整个敷在脸上,对着后面身后的文轩说道,只是半天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我转个身,掀掉了脸上的毛巾,看到楚亦涵一脸淡漠的靠在门框上,就那么直愣愣的望着我。我心里有些慌张,紧紧地抓住手中的毛巾,装作的冷静的说道,“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我朋友!”

“额、、、、、、”没有什么感情的一个字,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一张脸,我有些害怕了,他应该对文轩没有印象吧,三年前,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际。因为车祸的原因,文轩毕业后就出了国,而我、、、、、、出事前一周,文轩才从国外回来,所以楚亦涵肯定是没有印象的。

“这里就你一个人住么?”楚亦涵在屋里转溜了大半天,而后说道。

“嗯,对,就我一个人!”我望着他的眼睛,企图能看出点什么,很可惜,什么也看不出来。不知道他是学会了沉稳内敛了,还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察觉。

“要不要喝水?”我示意他去沙发坐,询问他喝点什么。其实心里希望他能赶紧离开,结果他到是很大方的坐下了,还跟我说,要一杯白开水。

在倒水的的过程中,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我,那种考究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走到他身边,把水递给了他,转身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想到我好像并没有告诉过他,我住哪儿,他是怎么找过来的。

“那些小朋友告诉我的!”很自然的回答道,似笑非笑的望着我,那种眼神,很熟悉,只有楚亦涵望着言佳熙时才有的眼神,可是为什么他要用这种眼神望着我呢?

“是宿舍缺了什么么?”无视他的表情和眼神,我清楚的知道,不能再上当了,当初就是被这样的表情和眼神伤过一次,在撞一次,我就是真的大傻瓜了。

“嗯、、、、、、”回答的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刚刚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此刻却已经转变的有些不知名的忧伤,握在手里的水杯此刻有些水滴晃出来,他低头沉默不语,我却有些心惊胆颤,害怕他会有所怀疑,害怕他会突然地质问,很多的害怕还有不安,在他出现的这些天里,一直在心头萦绕,我怕就算他没有察觉,保不齐某天我的那些行为也会引起他的察觉。手指被咬的有些发痛,我抬起头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莫名有些心虚,尴尬的把咬住的手指抽了出来,两个人就这样一眨不眨的望着对方。

“你有些行为真的很像我的那位朋友!、、、很可爱!”嘴角有微微的上扬,语气里似乎也带着些宠溺。昏黄暗淡的灯光下,冷冽似冰雕的棱廓也显得有些柔和了。

意识到自己的视线还落在他的眼眸里,我赶紧偏过脑袋,假装去看门口旁的那盆绿萝,只是眼神里有骗不了人的慌张,不过这又怎么样,没有人看见,不是么?

“是么,谢谢!”语气有些冷淡和刻意的疏远。“楚先生,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不打算回去休息么?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嗯,是该回去了,”有些慵懒的语气,缓慢不失优雅的站起了身,弹了弹打皱的衣角,而后从沙发的方向走了过来,却不是朝门的方向.走到我的身边,缓缓地弯下腰将脑袋靠近我的耳边,很温柔的轻声说了句,“晚安!”带着湿热的呼吸声,从耳边一直传递到心里,心跳就像是坐上了火箭,思绪也开始了飘荡。

刚刚还感觉暗淡的光线,一下子变得刺眼,本能的将手遮住了眼前的光,才发现他已经走到了门口,望着他的背影,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只觉得有些难以呼吸,很难受,但心里某个地方却开始出现了光亮。那个笔直挺拔的身影,梦里出现过无数次,此刻那么真实的出现在我的眼前,真是、、、、、、

“对了,”突然地转身,看到我在发愣,发觉到我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倏的,咧开嘴笑了,似乎是很开心,“还是叫我亦涵吧,楚先生只有你工作的时候才会这么叫的!”这一次没有什么犹豫或是停顿,就那么大步的离开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身后的我,此刻惊慌、难以置信的表情。

原来这些天,他一直知道我是谁,却不跟我说破,就那么看似不知情的跟我说话,跟我拌嘴,跟我一起吃饭,一起带小朋友去田野玩,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不在乎我的心情,让我三年来所有的悲伤,在他的频道硬是转化成了最可笑的笑话,让我鄙视自己,嘲笑自己,原来这些天里我所有的的恐惧和不安,在他的眼里不过是我善于伪装的道具,还是在他看来,三年后的我,依然不过是个感情上的白痴,是他无聊时解闷的花生米,开心时可以逗逗的跳梁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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