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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九歌 天下之事(第二卷完)

小说:盛世九歌  作者:白鬼  回目录  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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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以不重之。

梵呗知道这场战役的重要,不过却没想到,这一战,居然持续了三个月之久。

秦军驻扎在吩城,禺疆守在祢城,两城之间以祢水为界,三个月里,不断发生大大小小的战争。

两军较量,都为了心里的仇痛,不死不休。

粮草源源不断地运送到两座城池里,为军方提供充足的后方供给。

战事愈演愈烈,在被秦与禺疆两国百姓关注的同时,其他国家也在暗中观察着————

晋国已和越国联姻,本来就交好的两国亲上加亲后其实力更不容小觑。

虽然在另一种层次上看,越国将越国最闻名的嫡公主三月嫁到晋国,有讨好示弱之意,晋国势力日益加大,越国这样的行为,主要是寻求庇护。所以在大事上,主要是看晋国的态度,晋国没有行动,越国也不会妄自行动。

至于北齐,一直以来雄心勃勃,不满足于自己的疆土面积,想要向外侵略扩张,所以这次的祢水之战,北齐国一直想寻机会下手,不过到底是向哪个国靠拢,还是一个问题。

秦国虽然政权旁落太后,但这个从前一直默默无闻的秦王,这几个月在战场上的突出表现,显然有逐步掰回局势夺回掌权人位置的局势,很难想象他以后是否能重振秦国威风。可在他未把政权夺到手之时贸贸然地帮他,恐怕最后一无所获。

而禺疆,虽然在祢水之战上,很让那个年轻的秦王吃力,其军事实力不容小看,但他的国内内政,实在腐败,在位者滥用小人,听信谗言,杀害了许多忠臣,在位的禺疆王是个利欲熏心的人,对权利有着很深的执念,连自己的儿子也时刻提防,先后废了两任太子,就因为捕风捉影的篡位事件,并且早年赐死过有名的战场奇凤女将军姚素灵,因为忌惮她在战场上的威望恐祸及自己的皇者至尊地位。要不是还有如姚素灵的丈夫风霆以及步云提等忠臣老将捍卫边境,恐怕早已经被晋下手。

不能站在日渐腐败的禺疆国这边,但秦王这边又不太肯定,这让北齐的在位者很是犯难,于是决定继续观望。

至于东都,一向不插手别国政事,对天灾人祸之类的事的素来看法是,只要不危及东都,只要商贸往来没有中断,生意还做得下去,任你们打得血流成河也只作一笑。

南域,作为九国中占版图最大,人数却不与疆土成正比的国家,是不会招些吃饱了撑着的麻烦事,所以专心对付自己国的开荒计划,只想趁秋季丰收多囤点粮食,莽荒之地,温饱是最需解决的问题。

于是这样一来,九国里的霸王国晋没有动静,它的附属国赵燕以及追随国盟友国越国也不会有动作。北齐还在观望局势,东都置之不理,南域忙自己的事情,那一直神秘地居住在沙漠里的坨坨就更加不会怎么样了,人家一百年才现身那么一次,难得的一次还可能被看作是神仙或妖怪之类的角色。

于是乎,秦国和禺疆就旁若无人不受干扰地一口气打了三个月。

这一年禺疆的秦国的农夫颇有怨言,秋季新收的作物还没往自家粮仓里打个滚,就给征去当军粮了,只留少数作过冬之计。

幸好这年年成不错,农家里收获得多,才没有导致许多人因战事流离失所的凄凉局面。

秦国朝廷劝停战的奏章堆成了山,可都被压了下去,秦太后另有盘算,她一直和秦齐保持联系,那个侄子一直很听她的话,也有真本事,有他在战场那边,一个小小的秦葑出不了什么乱子。而且,连获禺疆三城的喜悦丰收让丞相一派心里大大得到满足,他们想,如果这一战赢了,或许秦国就能和晋并肩而立了。

权利的滋味总能让人沉迷,胜利的果实更加令人心动,在这一点上,秦太后是这样,禺疆王也是这样,已经五十六的他,迟迟不肯立太子,只想坐在那至高无上的王位上,看着王座底下的人,匍匐称臣。

他生平最喜欢别人对他尽行些谄媚溢美之词,最忌恨有威胁他王位统治的势力出现。在处死了一直令他不安地女将姚素灵后,就开始逐渐削弱风霆的兵权。

风霆是个死心眼,老实愚忠,少了姚素灵的他,等于丢了半条命,所以才留他到现在,可他和姚素灵的女儿,一天天成长,一天天崭露头角,风头渐长,禺疆王恐怕她成为下一个姚素灵,所以早早想出计谋,把她送到秦国去和亲,她不能抗旨,离了一直受到各方面势力保护她的禺疆,就下手杀了她,嫁祸给秦,利用风霆的愤怒,挑起战争,这样一来,不仅可以除掉心腹大患风九朝,又可以把风霆的价值发挥到极致,万一他战死了,就更好。这样一来就可以高枕无忧当他的禺疆王了。

可他却不曾想过,他之所以能高枕无忧地当他的禺疆王,就是因为有这些在战场上不怕死的骁勇的武臣在替他保护着禺疆,让禺疆免遭外国侵扰。若最后的武臣一个个凋零干净了,剩下那些只会说漂亮话行谗言的奸臣,禺疆迟早会被暗中伺机的晋或北齐给吞没。

叹一句天下局势,一国之计,君臣之间,总有纷呈复杂解不开看不破的千面纱。

而穿越而来的梵呗,并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棋盘上,充当了重要的一颗棋子,她的出现,足以改变所有局势,打破所有表面上看上去的平静。

她只循着自己的想法,在与禺疆持久三个月的战役里,想对策,制计划,排天时,顺地利,调人和,当着秦葑的秘密军师,迎战禺疆最强硬的对手,禺疆大将军——风霆。

她只感觉,找到了对手,足以匹敌的对手,能一步步挖掘更深潜能的对手,那未曾谋面的风霆,虽然年纪差了二十多岁,可他就像一面镜子一样,映出自己的各种优势与不足来。

在与风霆战场上的对弈里,一步步一招招如同下期一样,落子无悔,每一步,都引出下一步的惊险,精彩。

梵呗在这个过程里,拟定了数百条针对禺疆的作战计划,翻烂了兵书,嚼透了近几百年来九国里的各大战役,谋篇布局,险中求胜。

困敌之势,不以战,损刚益柔。

将多兵众,不可以敌,使其自累,以杀其势。

频更其阵,抽其劲旅,待其自败,而后乘之。

……

战外人看战,只道今日何时战,双方出兵数,战后输赢势。

战中人看战,才觉出这些表象后面的每一步,每一招,预想对方的反应,我方的承受能力,每一步都想得周密详尽了,方敢去战。

无奈饶是梵呗自信满满,每次以为总要攻破禺疆的防守时,对方却有方法抵挡回去。

于是这三个月下来,禺疆和秦国,仍是死守在各自的阵地里,未分出胜负来。

梵呗心里急切,知道这样打下去,不是一个办法,秦葑想要巩固自己的势力,只有得到更多人的心,必须做出一番成绩来,否则就只是无用功而已。

而长久的战争,显然让这些秦军不堪忍受。

还有个秦齐一直在旁边守着,梵呗只觉得这情况很不妙。

唯一的收获是,秦葑经历了这三个月的戎马生活,刀光血影里,性子磨砺了不少,比之之前,实在是一个很大的转变了。反观梵呗自己,她越来越看不透自己心里所想。越来越易受外界干扰波动情绪。

她现在既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也不是冷漠心肠的那个梵呗,她现在受到好多事情困扰,变得越来越迷惑。

有很多次午夜醒转,不是因为第二日的战事忧思而无心睡眠,而是总会做许多光怪陆离的梦,梦里的画面非常模糊,就好像21世纪里打过马赛克的镜头一样,隔着毛玻璃般,看不清楚,只能凭感觉,知道梦境是关于战场,关于杀人,可那战场又不像是祢水之战。像是许许多多不同的,自己没有去过的地方发生过的旧战一样。

梦境里总有个主角,是女的,看不清年纪,听不明声音,感觉却很熟悉。

她总是持着一把染血的剑,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在战场上作最要害的人物,挥剑起落于刹那之间,血溅四方。令人闻风丧胆。

梦境的最后,总是这个女子,站在满目沧夷的裹尸堆里,背对着梵呗,慢慢地拭去剑上的血,拭完了,慢慢地转身,向梵呗看过来……

每当这时,梵呗就会惊醒,她很害怕,怕那女子把身子完全转过来后,会发现她一直在她背后看着她,发现之后,会毫不犹豫地挥剑杀了她。

虽然只是一个梦,但在梦里,那不寒而栗的感觉,那么真实。

这梦做了好些日子,反反复复,梦的场景在变化,但内容却大相径庭。

而且最令梵呗感到惊恐的是,梦里的模糊感一天天地减弱,她害怕某一天那些梦境会十分清晰地放映出来,而最后那个女子,一直看不清面孔的女子,在画面清晰之后,会看见她,然后杀了她,就好像她手起剑落杀掉与她敌对的人一样。

这感觉很虚幻,很飘渺,却带着真实,仿佛黎明之前最黑的黑夜里隐藏的秘密,即将被喷薄而出的朝阳揭晓一般。

梵呗隐隐觉得,这个秘密,一定带着惊天地的爆炸性质。

她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她的直觉一向太准。

可这似噩梦般的梦境纠缠她不放,让她形容日渐憔悴下去。

旁人只道她为秦葑担忧,只安慰她放宽心。

她勉强笑着点头答应。

在这样的境况里,秋天彻底度过,冬天到来。

禺疆的气候四季分明,冬天非常寒冷,才初冬,有些早晨就已经能在城外的芦苇丛里看见覆着的薄霜。

梵呗由白罗裙换过加过绒棉的中衣,又换成里外都厚厚缝制了棉花的吩城女子上衣下裙的装扮。

这一日得空,她离了秦葑等人独自去裁缝铺里取新做的衣服。

裁缝店里,梵呗对着墙上一面模糊的铜镜照了照,看着了镜子里的人后,嘴角露出一个模糊的笑容。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似乎已经融合地非常自然了,现在就连自己也不相信,半年前自己穿越过来的事实了呢。

这身装扮,任谁看了,也觉得是个地地道道的九国人吧。

镜子里的人未着妆,未佩戴任何首饰,一头快及腰的乌黑长发由上下分而为而,耳际以上的头发用镶白边的淡青发带束一个长鹳髻,耳际以下的头发自然垂于脑后。

身穿一套淡绿色的衣裳,那绿色极淡,似一块白水晶里匀了一滴翡翠液,淡雅地如天边黄昏初挂枝头的弯月,朦朦胧胧,又带着无限美意引人遐想。

腰间一条白色腰带,简简单单系住上衣和下裙,垂一条长长的淡绿绦穗,映衬裙底的白棉布鞋的宜家宜人来。

引得一旁经过裁缝铺的少年少女都偏头多看了好几眼。

梵呗微微一笑,这么一刻里,她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安宁来,似乎长久的挑灯夜书与看图日子离得远了,现在只剩下这样的安静来。她左右照照镜子,也许毕竟是女孩子,天性使然,梵呗越发喜欢这件新衣服,从宫里带得衣服都已经不适合这样略显寒冷的天气穿,这套衣服很好地解决了诸多问题。

梵呗谢过店主,付了钱,出店门。

长达三个月的帐篷生活快把她闷坏了。这次特地亲自过来取衣,也顺便在吩城街上走走,感受一下人间烟火气。

吩城是个规模比较大的城镇,主街道两边设立着许多商铺,就算持续已久的战争就在身边爆发,可生意还是有人在做着。

梵呗一人散散步,慢慢地走动着,连日来受梦境的困扰,如今也抒发了不少。

她四下打量着酒家商铺,不经意间一转眸,却微微顿了。

正对面的一个铺子旁,立着一个穿着黑色绣飞鱼纹袍,用玄青发带束发的五官凛冽的公子,于还算热闹的人流里,正直直地用毫不避讳的目光,向她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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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咚:

不好意思各位看文的亲,可能是系统出现问题,发现之前出现一章乱码的文,现在已经修改过来了。

呼呼~

2014年结束了,在这里和大家一起跨年,希望各位亲看文愉快~

孤咚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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