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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灼灼 新人旧酒篇·番外·君子花

小说:桃花灼灼  作者:朗君  回目录  举报
桃花灼灼:新人旧酒篇·番外·君子花

主公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保护大秋神武将军的世女,酒俏。

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我不过才初及豆蒄,这也是第一次,我知道了从此我的用途,是保护一个人,而不是用来杀一个人。对于我来说,这个任务的性质实在太美好,平家暗女皆在我这个年纪被送出去,原因无他,潜伏敌情,攻破敌心,平家要征服天下,而暗人不过是他们用来征服天下的工具。

此前我的三个好友都被送了出去,一个成为了周王的后妃,另外两个送给了锦乡侯,用于牵制势力。相比之下,我比她们好了太多,即使我从今起要为了一个人而生,为了一个人而死。

大秋八年九月的时候,我见到了她,当时陀罗花不过还是嫩黄/色的花/瓣。

书房里,她将主公整齐的穿着袍子扯得半开。

两个小小的童子鬓,脸上一双圆圆的杏花眼,正鼓着腮帮,一脸嗲意得看着主公。眉间有一点朱砂,是主公刚刚描上去的。她抓着主公执笔的手,有些不满的轻哼,“哥哥你坏。”

主公挑了挑眉毛,放下朱笔,俯身将她抱了起来,一脸笑意的询问:“哥哥哪里坏?”

她仔细想了想,咬着小巧的拇指,那男子依然是宠溺的看着她,不动声色的拉开了她正吸/允的手指,片刻后她了悟道:“你为什么要画我的脸,下次我也画你的脸好不好?”

他顺从的应道:“好。”

为暗人十二年,我从未主公有此刻得神情,一时都没有,他的脸上总有着淡淡的笑意,却让人感觉不到亲近,即使他身在眼前,也感觉的到他拒你千里,即使他在秋国当细作,也没有见他如此对哪一个人。

并不是不好奇,这个叫做酒俏的世女。我在平州时就听说过她的名字,一个暗女曾告诉我,大秋有两位公主,一为秋幕,王后之女,二为酒俏,将军之女,生来被亲封世女,荣尊誉比王室帝女。而那日我问那名暗女,“周王可是有八个公主,如何只出来一位秋幕公主?”她笑笑告诉我,“若没有王的荣宠,何为公主?如果你日后嫁人,假如你的夫君不爱你,你怎能称得上是夫人?”

她说的有理,但我觉得这并不适合放在酒俏身上。和她相处的时间多了,就知道她对名利这些若有虚无的东西并不在乎,即使是周王将桃浅世女的名号赠给她,她也只是淡淡的“恩”一声。

普天之下,能入她眼的,合她意的,不过是一个酒衏。

她出生的时候,主公已在大秋做了一年的细作。

我和她真正交汇的那一天,她给了我一个名字,名叫庆良。

这是我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名字,与身为暗人的名字不同,这是一个干净的名字。只是为我而生的名字,而不是为了目的而生。

说起来也有缘,酒俏生在秋国开国的那天,隆冬十二月二十七,子时,那是她的生辰。她生来便很孤独,我听府中的婢女说,夫人乃是八月怀胎生下的她,夫人本身子便不好,而酒俏又是早产,有些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真是无可奈何。主公为此召集平州暗人君医,只是酒俏没什么大毛病,就是体内元气不足,太过虚弱,她在府内成长十五年,日/日被主公小心呵护。

比如每年在她生辰那天,朝中大小官员总要来拜访一番,主公素来温文尔雅,带人谦和有礼,唯独这一天什么也不表示,挥手拒之门外,绝不见客。这对于一个在他国的细作来说,是何等的把柄,又是怎样的嚣张。而酒俏恰好喜欢这一天,与主公腻在一起。他们常常坐在院落里,酒俏会懒散的趴在酒衏身上,主公静静地梳理着她的发丝。

难以想象,用这样虚弱的身子,却摆出那般热情温和的微笑。但,也仅仅只是主公罢了。

我从不知道,一个人要依赖另一个人到何种地步,才能称的上是亲密。比如酒俏每日睡前,必要酒衏在她身边低喃哄着入睡,吃饭的时候,必要酒衏亲自布菜,国舅府里的婢女早就见怪不怪。她性子看着火热,其实冷清的很,但与他在一起的时候,让我感觉到连同她的微笑,都是充满鲜活的。

奈何连这样的她,即使对主公,也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记得有一次,除夕夜君臣同乐,他本与酒俏约定好亥时及刻回府,和她一起过除夕夜。周王再三阻挠,戏说爱卿可是不愿与孤同乐?主公笑笑说不敢。在秋国的身份本就危险,此番也是无可奈何,我能想象到他当时暗淡的双眸却无法猜透他的心思。酒衏,在你心中,酒俏可比的过你的江山?哪怕多一分也就好的。丑时回到家时,酒俏一人坐在台阶上已经等了许久。

主公大概没有见过酒俏那时的样子,黑眸里恍恍惚惚,不着边际,一脸呆泄的目视前方。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酒俏,她总是说她没有执着的东西,我想,那只是因为她执着的人只有酒衏,也只有酒衏是让她在乎的。第二日酒俏未粘着主公,冷冷淡淡的彷佛没有看见他。而主公此次花费了好些时日,才彻底将她哄好。

她的脸上未有责怪,甚至有着暖意,可是我却感觉到,她的孤独与失望,我想我大概明白了她的话,她没有要执着的东西。这样生来寂/寞的人,怎会有要执着的人,或者说,她根本不懂,何为执念。我当然也不懂,但我想,我所执着的不过是一个自由,这应该是我此生最大限度的执着。

这真是有些可笑,酒衏花了几年卸下了酒俏的心防,却没有给她归属感。这谁都不能怪,要怪也许只能怪酒衏不懂怎么去爱,而酒俏的世界里,只有酒衏一人。两个孤独的人走到一起,是天意,更是命运,是幸运,更是劫数。

我记得酒俏说过,“其实我什么也不在乎,真的,那种感觉就是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与我无关,我没有想要执着的东西。但是我很担心酒衏,害怕他哪一天会离开我。”

“我也不知道这种担心是怎么回事,明明他对我很好啊。”

我想,那大概是命运在冥冥之中早有安排,酒衏生于平州,出生时天边有朝霞,乃是瑞兆。他出生时,便注定了他的命运一生不凡,他是平州的储君。宿命是平州的天下,定然不能护她一辈子。

但始终是不一样的,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这世间本就没有永恒的情谊,打倒两个相爱人的,也许是命运,也许是死亡,也许是信仰。但是酒俏和酒衏,明明是爱到骨子里的两人,使他们分开的,注定是权势这样可笑的理由。

记忆中还深藏着那个女子的身影,那年小雨绵绵,酒俏望着窗外,与我说,“不过什么大不了的,他肯定不会离开我,他要离开我,我就跟着他。”眼眸里是看不懂的神色。

我愣了愣,心里似被打倒了一个支柱,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酒俏无意识的问,“世女,你的一生,可是想要得到什么。”

她疑惑的看着我,眨了眨眼睛,“不是都跟你说了,我没有要的东西吗。”

不过还是认真的想了想,柔柔的抬起手,软软的靠着我,“真是拿你没办法。我觉得,如果真的想要什么的话,我想和哥哥永远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换。”

沉默一会儿,又补充道:“只求心有归宿,义无反顾。”

这不是一个孤独的人说出来的话,更不是一个没有执着的人说出来的话。

“你有没有想过……”

我的话被打断于主公进门的脚步声,他笑着开口,“悄悄。”

她便什么也顾不得,飞身扑入酒衏怀中。

酒俏,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不执着,只是因为你的太过执着。

后来很久,也记不清是多久,只知道那是一段漫长的岁月,漫长到我连自己的存在都开始忘记,我一直看着她慢慢长大,身形开始变得亭亭玉立,看着她拥有一国世女的风仪,她开始学会微笑,面对每个人温文尔雅,天下盛传秋国世女酒俏贤德淑良,绝色无双。的确,酒俏确实是一个美人,浅笑起来更是动人心魄,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对哪个人,露出对酒衏那般爽朗的微笑。

而即使成长,酒俏的生活单单只是在国舅府里,很少出门,寥寥几次,都是酒衏陪着她,身边带着大把护卫,暗中也自有暗人保护。但酒俏说得对,命运总是爱时不时的开玩笑,在这样滴水不露的保护下,酒俏却走失了一次。

这出于侍卫疏忽,恰好那日主公与秋国王子有事商谈,对酒俏的注意力分散了许多。而酒俏这个年纪,正是一个懵懂期。室内晃着昏暗的红烛,筵席上的两个男子笑的温和,主公的眼里已经没有温和,一片凌厉肃杀,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这样的他。发现酒俏失踪时候,秋国王子表示,不要担心,在王宫里跑不到哪去,并安抚侍卫不必着急,公子素来宽宏,大人不计小人过。酒衏也笑笑说,是啊。然后让我将他带下去丢到乱葬岗。

夜色正浓,树上的蝉虫每一次扇动翅膀,都会翻起一波热浪。

找到酒俏的时候,已经进入了深夜。她正在水边嬉戏,脸色冻得苍白。我从来没有见过主公那样的害怕,抱着酒俏的时候,微微颤/抖,脸埋在酒俏的脖颈上,黑色的发不知何时披在了肩上,发带已失去踪影。酒俏回抱着他。

“哥哥。你怎么了。”

他柔柔的安慰她:“没有怎么,就是有些累,我们回家好不好。”

“恩。不过下次你再带我出来好不好,我不乱跑了,乖乖跟在你身边好不好。”

“好。”

人总是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而主公从一开始就很珍惜,可命运最后还是让他失去,这真是让人别无他法。

恍若一日,主公正与朝中大人议事,酒俏便在他寝室中等待,那日的室内燃着桃花香,她的衣袖软软,轻轻搭在床沿上,似是无意的问我,“庆良,你信命吗。”

我摇头,“不信。”

她笑笑,“我也不信。”

“只是有时候,不得已的相信而已。”

在她十四岁时,邻国有王子提亲。酒衏称之,吾妹尚小,不宜婚嫁。此后这条缘由拒绝了些许提亲。素来酒衏对她保护的滴水不露,可他从未问过酒俏的意愿。而先前我一直觉得,爱是包容和放手,此乃真爱。可后来才明白,假如爱一个人一定要放手的话,那我想,这个世界上,大抵是就没有酒衏这个人了吧。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在他们的身旁,伴着长久的时光。看着主公对酒俏的感情与日俱增,从懵懂,到了然,再到执著,情深,从骨子里,一点一点的变得深刻。一步一步,我不知道他们将面对怎样的未来,但哪怕是这个行走的过程,即使这个过程如绵长的痛苦一点一点的扎在心上,都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这似是一杯清茶,初尝时微微苦涩,入喉甘甜,回味悠长。

那日酒俏对他说:“我知道,你一定会走对不对,你一定会离开我对不对。”说完后声音有些默然,“哥哥,你为什么要走。”

他眸子里笑意盈盈,咬着她的手指,用嘴唇轻吻着,“为什么觉得我会走?哥哥不是一直在陪着你吗。俏俏,哥哥走了,你害怕吗。”

她抽出手,趴在他的肩上,摸着他的眉间,伸出食指轻点了一下。

“会的,会很害怕的。我有预感的,哥哥,你一定会走。”

酒衏的眼里已经没有了笑意,沉下来的双眸深邃,分辨不出情绪,他看了酒俏许久,最终横抱起了她,“该睡觉了。”

我在旁边换上新的烛火,酒俏在酒衏的轻哄下已经安眠,静静的看着他们,觉得这真是毫无办法。一个人的命运是注定的,好比酒衏,好比酒俏,倘若注定要分离,那么这也是命中注定。

十四年十一月。这年的雪格外的大,似要将整个九州吞没。

这年主公离开了两个月,回到了平州。临走前做了一根玉箫托付给我,他转身上面,坐在马背上高高的俯视我:“没有我在她会睡不着,你吹这个给她听。”连世女每日的饭食都吩咐了下来,然后,策马离去,白色的衣袍扬了起来,他的身影逐渐变小,直至不见。那日世女没有来送行,回到府中也没有问我公子给她留了什么话。没有人知道大秋世家公子离开这段时间是为了什么,当时我只知道,他离开的日子里,酒俏一直再问我主公的归期。

“他什么时候回来呢?庆良。”

“您上午已经问过了。世女。”

她才大梦初醒般。

“啊,我记得。下个月初六是不是,离现在还有好几天呢,怎么办啊庆良,我不想等啊。他怎么就不能快些回来呢。”

等她消气后,别别扭扭的问我,“他……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话?”

我笑眼看她,“公子说,不日将归。”

我很难过,就像是在看一个美好令人情动的故事。故事的过程凄美让人羡慕,背后波涛汹涌,暗涌潮流,我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我却知道这个故事没有好的结局,注定只是悲伤。然而这样的两个人,明明是那样彼此牵挂的啊。

后来,国内传出禹王病逝,太子即位的消息。新任禹王前日刚刚登基,集中兵力,大赦天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离主公归府尚有两日,酒俏拿着刚刚织好的衣服给我看。“庆良,你看好不好看。”歪头想了一会儿,“他会喜欢的吧,他回来的时候我一定给他穿上。”而我知道他再也会不来了。如今形势看来,他已经决定南征,唯一不知道的,只有那个叫做酒俏的女子。但我觉得酒俏这么聪明的女子,就算她不知道,一定是装作不知道。但而后几日,暗探突然来报,主公速回秋国。

夕阳投下余辉,映在地面上浅浅的黑影,窈窕温婉。陪着酒俏散步的时候,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他终究,还是在乎的。

他回来那日,陀罗花树才刚刚栽入府内,绿色的叶子上,只有白色的小花苞,一点一点。这是他们就别数月相逢时的场景。

那个公子坐在一匹高大的军马上,白色的衣袍衬得仙人,发丝微微凌乱,面色如玉,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酒俏已经控制不住,拖着广绣裙沿,快速的跑下楼梯,飞身扑在了他的怀里。衣袖被风吹起,好似一只翩飞的蝴蝶。

我听到远远地,低沉的声音。

“我回来了。”

我看不到主公脸上的表情,只是依稀看到酒俏的鼻尖抵住了他的鼻梁,嘴里发出细细的哭腔,广绣衣衫下她的身姿越发娇/小,被酒衏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白衣男子抱着身着花色的少女,嫩白色的君子花,像是在下一场大雪。

身为一个暗人来讲,我不理解人与人之间的羁绊,但此刻的神情,却让我不得不去凝视着。酒俏,你的执念,何等的复杂。

后来到了十五年,未成熟的嫩/黄/色君子花似大雪一般飘下。

酒俏近些日子与我说,她想要一根木簪子,平时绾发的金簪实在太重,她想要一只轻便的,最好上面雕刻着陀罗花,她很喜欢这种雕刻。

我笑着打趣,“怎不让公子给您雕一个啊。”

她认真的说:“说起来就没有意思了,那是我要的,不是他给的。”

这样可笑的话,用这样认真的神态说出来,真的让人是无法再调笑下去。

我想这大概就是酒俏对酒衏的情感,内抿而张扬,好似那冬季才盛开的陀罗花。

后来有一日,世女嬉戏之时将主公寝室弄得一团糟,主公带她出去洗漱时,吩咐我整理寝室。我在主公房间翻出来一个精致的玉盒,里面放有一支木质簪子,上面雕着两朵栩栩如生的陀罗花,花瓣完全打开,那是陀罗花盛放的样子。那是只有他才有的雕工,他果然是知道了,世女的心思,没有哪一点是可以瞒过他的。

酒衏,你的心愿,不过是让酒俏欢颜一生,所以你便倾尽所有,爱她宠她纵容她。我是否可以理解成,在你心中,酒俏胜过你的天下?这可该是你的毕生所求。

只不过,一切都已经晚了。

此前,我接到了一个任务,我本该不应有任务,因为我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酒俏。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给我下达这个任务的人,是主公。

那日我问他,“王上,打算将世女如何呢?”

当时他的怀里躺着熟睡的酒俏,羞红染着她的脸颊。他侧卧着,一手撑着头,一手轻轻拍打着她背。他眼眸低垂,有温柔难辨的神色,半晌,他启唇道,“将她送到南宗,此后,你不再是平家的暗女,孤予你自由。”

上面是紫色的轻纱,一直垂落在檀木的地板上,像是席出了一道蒙蒙的雾。

“……”

我有一瞬间的不知所以。

他抬眸看我,轻笑道,“怎么?不愿意答应孤吗。”

“不,”我缓缓跪下,“您不要世女了吗。”

那个地方,那个薄情寡欲的地方。他要将酒俏送往那个地方。

最后我还是接下了这个任务,用一个任务换取自由,这对于暗人来说,实在是太过划算。只不过,这个任务的性质在于,无论我愿不愿意,我都要接下,因为此时我还是平家的暗女,我的命还掌握在他的手里。

只是由不得想起了那个夜晚,听到的对话。

“酒俏,假如你的信仰被摧毁,你执着的理由不复存在,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离你而去。你当如何?”

“你这问题问的奇怪,我没有信仰,也没有要执着的东西。你说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离我而去。哥哥,你会离开我吗?”

“假如。假如呢。”

她的声音微微变调:“即使如此,我也会活下去,我害怕死亡。我想我会臣服在征服我的人脚下。你可以说我自私,但酒俏永远都不会为了所谓信仰而死。但倘若你离开我,哥哥,我会恨你的。”

离开秋阳关时,她还在昏迷,意识不清的喊着“哥哥”。但我想,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怀念了,那个人,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王座上,手掌天下的孤家寡人。

送别她入南山的那一天,我想起了很多,那根簪子最后终是没有送给她,前些日子,我试图百般设计让她想起那个男子,但她总是冷冷淡淡,彷佛是生命里从没有那个人了一样。

她离去的背影是广绣衣衫上的紫荆花,大大的绽放着,我想起了陀罗花,君子之花。

王上,你到底是怎样想的呢。

结果无从得知。

从此我获得了自由,这日起,我只是庆良。

世女,如若是庆良有幸再遇见你,我一定会告诉你,如果来生,不要再遇到那个人。

让他爱着,实在是太令人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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