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看我买来了一些好看的丝线。”一个一脸俏皮长得可爱与玲珑差不多大的女子跑来,她是玲珑的贴身侍婢灵儿。本来是与其他家眷一同发配边关,不知寒江子用的什么手段,把灵儿找了回来。
玲珑无奈的摇摇头,丝帕遮面轻笑一声:“灵儿,慢着点,莫要摔着。”
灵儿依旧一脸傻笑看着玲珑,眼睛定在了她红红的眼眶,收敛了笑容有几丝怒意道:“小姐既不喜欢公子对那个新来的好,就把那新来的赶走不就结了,自己躲起来哭,又有谁会知晓小姐心中的苦?”灵儿有些心疼,眸子也泛起涟漪泪水朦胧几乎就要哭出来。她真心希望她家小姐与寒公子结为良配,寒公子对她与小姐都有救命之恩,小姐又对灵儿这么好。在她眼中,除了小姐和公子以外的人,没几个好的。
“灵儿,莫要胡说,一切自有定数。”她赶紧让灵儿闭嘴,灵儿性子直总是有什么说什么,却也总是祸从口出,还好这寒府没旁人。
“这寒府又不是蛇窝虎穴,小姐那么谨慎做什么。”无论什么时候小姐都是那么谨慎,灵儿也只有听她的不要多说话。
“不管身在何处,非礼勿言总是好的。”她叹了口气耐心的向她解释,这若是在那蛇窝虎穴,照她的性子不知死多少回了。
而这一边锦墨已经闹够了,放过了寒江子独自回了房间。
皓月当空凉风习习,依旧是寒江子常呆的书房,他侧卧于软榻上,右手支着头。轻抬眼眸看了眼满脸期待的站在一旁的锦墨,他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径直走到桌子前坐下看着那一桌子晚餐道:“好吧,就尝尝你手艺如何。”
这是锦墨回去后捣鼓了半天弄好的一桌子菜,在寒江子打瞌睡时端了进来要求寒江子吃她做的菜肴。寒江子在锦墨的注视下吃了一口什锦肘子,细细回味一下点了点头:“不错,坐下一起用吧!”
锦墨眉开眼笑坐了下来也夹了一块肘子,瞬间锦墨脸色大变忙喝了几口水:“这个盐和醋放多了,根本不能吃嘛。”
“哈哈哈,要你亲自尝过才肯信,往后啊你还是不要进厨房了。”爽朗的笑声由书房传来,不一会儿寒江子敛笑:“明日起你要多和玲珑走动,没我召唤不要找我。”
他眸间有着不可违的霸气,锦墨没敢开口,只是诺诺的应了一声。待锦墨出去后,寒江子揉揉眉心一脸的疲惫:“你要我拿你怎么办?”语气中尽是无奈与叹息,他想要好好的保护她,可是她天性使然有时自己都会疏忽,还要靠她自己才行。
翌日,天气阴沉沉的让人心里有些发闷,锦墨起床后穿上件鹅黄杏花群散着的长发绾上一朵秋海棠。清丽的容颜不施粉黛显得脱俗又有些俏皮可爱,真是把庸脂俗粉尽都比了下去。镜中如精灵般的美人浅浅一笑,就像桃妖从那桃树枝上跃了下来,留恋世间不肯离去。锦墨梳理一下长发对自己的妆容十分满意,起身走出门去寻找早上听见的美妙琴音。
一夜春风落尽梨花愁,对岸流年已白头。
执手相看烟波随风飞,指尖轻触你温柔。
我曾见过最绮丽风景,你轻轻一笑回眸。
我经历过最流离烽火,无助放开你的手。
浮生如逆旅,而我在等着谁,天下不及你的美。
你流散的言语,漫天雪雨随风飞,聚散两字最心累。
我曾见过最绮丽风景,你轻轻一笑回眸。
我经历过最流离烽火,无助放开你的手。
情深缘难留,相思字已成灰,万千山河付一醉。
失散的绝句,谁在为我轻轻唱,空弹高山对流水。
她的琴音总是那么凄婉,锦墨听说了她的事,命运与自己何曾相似。同样都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归宿,该要何去何从?
不知不觉她就来到了这个飘满花香的后院,不知不觉就已泪流满面。那曲太悲了,让锦墨想起了往事。那血腥的场景,那嗜血的容颜一一再现。那个人是锦墨最喜欢的,那个人是锦墨一直认为是依靠的存在,可是那个人却……却残忍的杀害了所有人。
“让开让开,你这人,站的地方这么碍眼。”一个小丫头端着一些茶点走了过来,见锦墨站在那就打心眼里不待见。
锦墨偷偷拭去脸上泪水向边上移了移身子让开了路:“玲珑的琴真好听,我这是第二次听到了。”
“过奖了,锦墨小姐,可否一同赏花?”她站起身朝着锦墨露出温暖的笑。
锦墨今日才觉得这个玲珑温婉大方是个好人,真该听寒江子的多和她走动。
“啊!”一声女子的尖叫声,只见灵儿摔倒在一个小水洼里,茶水与杯盏摔到地上泥泞不堪,灵儿身上那浅粉色的衣裙此时变得几分狼狈。
“灵儿!”玲珑忙走上前去将她扶起来:“有没有伤到哪?”她眼中满是担忧,可以看出她们主仆感情很好。
锦墨见那小丫缳摔倒了,也走过去关心的询问:“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
她揉着膝盖撅着嘴道:“没事,只是茶水……”茶水撒了,杯盏和茶壶也不能用了。
“你去回房间换衣服吧,茶水我来烧。”锦墨收拾了那一地的杯盏就走开了。
“快去换衣服,看这一身的泥。”玲珑边为她整理有些乱的头发边说。
她点点头跑开了,玲珑看着那欢脱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不一会儿锦墨端着茶水走了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把茶水放到石桌上道:“她是叫灵儿吗?真可爱,这种直爽爱笑的性子讨人喜欢。”
玲珑缓步走进亭子坐在石桌前,抿了一口茶,嘴边露出浅笑。片刻没到玲珑只觉得腹痛难忍,趴在石桌上冷汗直冒。锦墨顿时慌了手脚,走过去轻抚她的背忙问:“怎么了玲珑?”
“你……为何下毒?”她忍着疼痛小声责备锦墨,锦墨只知道此时该找大夫,不管是谁下的毒,救人最重要。
灵儿刚从房间出来就看到玲珑趴在石桌上痛苦的样子,连忙跑过去把锦墨推开,梨花带雨哭了起来:“小姐你怎么了,不要吓灵儿。我这是才离开多大会儿,你这个坏女人,我饶不了你。”灵儿矛头直指锦墨,认为锦墨有意害玲珑。
寒江子来了后玲珑被弄回房间,经大夫诊断是中了小量的蚀骨粉,没有性命之忧,还好量不大,不然玲珑此时已经没命了。
“呜呜……我才离开多大会儿,这个坏女人就害我家小姐,早知道,就是晚些喝着茶水也不让她去烧。公子你要主持公道,这样狠毒的女人得马上送官才行。”灵儿一边哭一边朝寒江子告状。
寒江子站在床榻旁看着锦墨的眼神犀利无比,冷冷的话语带着质问,他道:“锦墨,这水是你烧的,也是你拿来给冲泡好,又没经旁人之手。你倒解释一下,为什么玲珑会中毒?”看着锦墨眸间泛着水光,她很委屈的看着寒江子,让人心疼。不过她也知道证据确凿,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只有靠寒江子的信任。
“不是我,我在烧水时去准备茶具了,大概那时候有人下了毒。”锦墨猜测着唯一的可能性,心想寒江子一定会相信她。
“你还狡辩,根本没人看到除你以外的人去厨房,错了就是错了,说出原因认个错,本公子从轻处理此事。”他背过手去不再面向锦墨,她的眸子会让他心乱。
寂寞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他不信锦墨……锦墨没有下毒的理由他该知道啊!踉跄的后退一步,泪水湿了眼眶:“你都不信,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总之我没有做这件事,没有认错的必要。”她攥紧拳看向那剩下的半壶茶水,快速拿起壶将里面的水猛灌了下去。我会证明我的清白,小叔父不信锦墨,锦墨会让小叔父信的。
灵儿被她的举动吓到了没敢再说话,大夫明明说了量再大一些就会致命,她这一壶下去不死才怪,难道……自己错怪她了?
寒江子赶紧封住了锦墨的穴道以免毒发,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不是怪自己不信她,而是以死来证明自己。
“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放心?若在那明争暗夺的刀枪下,难道你次次都要以死证明?”寒江子抱起锦墨送回房间,眼中不再冷冰冰而是痛苦的神色。
这时玲珑房间,灵儿扶玲珑坐起来道:“还好公子提前让小姐服了解药,那蚀骨散可不是闹着玩的。”
玲珑眉头轻皱,看了眼门的位置道:“锦墨是好女子,只是依公子说,这样的女子在那蛇鼠之地恐怕会薄命。”
回想起昨日寒江子让玲珑接近锦墨,并与他合演一出戏,苦肉计好看一看锦墨会怎样应对。苏锦墨你太天真了,就连我都可以轻易至你于万劫不复的地步。
天色由明转暗,并非是到了晚上,而是乌云将光亮掩盖像是时间已近黄昏。锦墨慢慢恢复意识睁开双眼看到了熟悉的房间,还有那类似龙涎香的香气。锦墨试着坐起身子,只觉得头痛就又躺了回去,又尝试一次总算勉强坐了起来。抬眼望去一旁坐着寒江子,眉头深锁眸间犀利如剑,看了眼清醒过来的锦墨,语气变得更加冰冷,这次他真的生气了,还隐隐透着股杀气让人胆寒。
“去外面罚跪,直到你知道自己错在哪,自然若你现在明白了,可以不用跪。”他轻抬眸子淡淡的开口,没有讲多余的话。
锦墨顿时委屈的落下了泪水,他还是不信,那又为何救她?看了他良久道:“小叔父既然不信锦墨,那又为何救我?”
闻言他眉头锁的更深了,怒道:“去外面罚跪。”语气坚定不容她反驳,锦墨只觉得自己惹他生气了,比刚刚还要可怕。只好乖乖的去外面罚跪,即使再多委屈,还是等他消气后再说。
天不作美,没多久那细小的雨点就掉了下来,打在花草上令花儿折腰,打在锦墨薄薄的衣衫上晕开一点点水痕。锦墨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到这种地步,小叔父不信她,唯一的归所也将不属于她,她要怎么办?锦墨此时好害怕,怕寒江子不再理她,怕寒江子真的生气。如果认错可以让寒江子不再生气,即使不是她做的,认错也没什么。所以在寒江子第一次出来探望时,锦墨决定认错,她道:“对不起是锦墨不对,不要再生气了小叔父。”谁知他扔下一句“继续跪。”就又回去了,锦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认错也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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