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锦墨已经来寒府八天了,每日除了打扫一下寒江子房间,就是被寒江子支过来支过去,他还玩的不亦乐乎。
这日一早锦墨去街上采购茶叶,寒江子在书房看书。这时一个黑衣人出现,他单膝跪地道:“睿亲王,长安来信说新皇登基后在四处找您。”
“那么和熙公主的事情,他怎样说?”寒江子揉了揉眉心看上去很累。
“和熙公主这一月都病着,说是不易见客,故下旨不让任何人打扰。”
“知晓了,你尽管放出消息,睿亲王在洛阳。”他挥了挥手:“锦墨也该回来了,下去吧!”
这简单的对话平时只有在深更半夜才有,今日这是有事情要他拿主意。恰巧这些被刚回来还站在门外的锦墨听到了,那人喊他睿亲王,睿亲王韩寒。奉崇丰皇帝旨意收为义子并封了亲王的皇叔韩寒。原来他是小叔父,可是他为什么瞒着锦墨,不告诉锦墨?
锦墨呆呆的站在门外已经泪流满面,良久似乎那个从窗子离开的黑衣人又回来小声说了什么,寒江子悠悠开口道:“锦墨,进来吧!”
锦墨忽然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然后理了理思绪推门进去。已经放下书躺到了软榻上的寒江子脸上没有了轻浮的笑,严肃的面容带着些许温柔。锦墨迈步走进来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叔父,真的是小叔父?”
他坐起来微微颚首唇边勾起一抹笑,锦墨得到了答案,两步并一步跑过去扑进他怀里:“小叔父,寒江子原来就是小叔父。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小叔父不告诉锦墨,看到那支钗还有听到名字时就该知道是锦墨了啊?”她哭的梨花带雨,呜咽着质问他。
他轻叹一声,温柔的轻抚她的长发:“我都不知自己还能藏匿多久,再连累了你,再将你卷进这争乱可怎么办。”
“就是不用你们把我卷入我也已经与这件事有着紧密的关联,我还是要回去的,回京城找凌澈报仇。”她停止呜咽仰起头坚定的看着寒江子,是啊锦墨是小女子软弱得很,但唯独对一件事她不会软弱,那就是为父皇母后以及几位王兄报仇的事情。
寒江子眸间有些怒意,他冷冷的开口:“我不会允许你回长安,给我好好在扬州好好呆在寒府。”寒江子一想到她回去就有那么一瞬心跳漏掉一拍,她心里想的太简单,她没有心机就是把她独自扔在扬州都很危险,更别说那狼虎之地。
锦墨眸间坚定的神色一点也没有退下,止住了泪水敛笑看着他:“绝对要回去,不能让小叔父独自面对危险,锦墨也一定要手刃仇敌才甘心。”她紧紧的攥着拳指尖被捏的发白。
“可……你不是很喜欢凌澈吗?”想到这他多了一丝苦涩,就是因为她喜欢凌澈,自己才会选择离开。可谁知他狼子野心,到现在长安城都严密把守,待他进城便抓捕。
锦墨拼命的摇头,到眼眶的泪努力隐了去:“我对凌澈只有恨,血海深仇一定要报。从紫禁城燃起大火的那一刻,我就决意要亲手杀了他。”
他定住眸子看着她,那份坚强何时也会属于她了?她向来有委屈就会哭诉,才不懂得什么是坚强,她总是那样爱哭的。
“我给你一年时间,一年后你若是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我才放你离开,你愿意回京我也不拦着。”他推开锦墨边说着就走出书房。
锦墨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他应下了,锦墨知道他内心的纠结与不安,知道他担忧自己安危。可是,锦墨已经失去了太多,不要再失去小叔父,小叔父要面对的锦墨也要陪您面对。
这日风和日丽,锦墨正准备去书房找寒江子,只听悠悠琴声回荡在这后院,琴声凄婉动听让锦墨不由得失了神。绕过那几株桃树只见回廊内有一身穿白衣的女子面向池塘正在抚琴,那女子柳叶弯眉有着好看的眸子,肤如凝脂唇如红樱,此女生的如花似玉超凡脱俗自有不占凡尘的气质。一头乌黑墨染般的青丝挽了一个简单的发式,左侧一个银白的铃兰花步摇更显得她如仙子般。寒府竟还有这样一个女子,让锦墨不由的心中酸涩,原来小叔父早就佳人陪伴,是自己扰了他的清幽吧!不由得就缓步走了去,那女子见来了人便给曲子收了尾轻轻抬眸道:“新来的?”语调温婉字句清晰犹如夜莺般动听的声音传来。
“恩。”锦墨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看向那个女子道:“姑娘来寒府多久了,如何称呼?”
“小女子姓倪名玲珑,两年前来的寒府。”她莞尔一笑有两个酒窝隐隐欲见,她真衬得上绝世佳人。那女子起身抱起琴欲离去:“我的房间在公子书房最北边第二间的兰心筑,一会儿送些茶水来,记得是今年新进的碧雪清。”她只当她是新来的丫鬟,没在多看一眼转身就离去了。
锦墨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半晌走向厨房,不管怎样自己的身份是丫鬟,还是要烧水给她送去的。
兰心筑玲珑呆呆的看着那把伴她多年的琴,似是在想什么,竟看的出了神。
两年前玲珑还是扬州知府之女,只是父亲被查出贪污,被皇帝严办斩首问罪。而她这个知府的女儿被卖到了这扬州城最大的青楼,原以为老妈妈垂怜允许她卖艺不卖身。可几个月后,老妈妈竟逼她卖身,还弄出个竞价来欲多赚些银两。玲珑几番反抗无果只有撞墙自尽以保清白,这时寒江子的出现救了她。
寒江子将她带回府修养,她也就没再回青楼,对她来说寒江子是救命恩人。她也知道寒江子是心善才会救她,并无半点儿女私情,可是她对寒江子早就心存爱意了。
这时的几声扣门拉回了思绪,是锦墨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锦墨放下水就要离开,玲珑叫住了她道:“不要着急走,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锦墨转身见她一脸温柔笑嫣,对她的好感又添了几分,锦墨甜甜的一笑道:“我叫苏瑾墨,来府上未足十天,是公子的侍俾。”
她愣了愣道:“原来你就是公子带回来的那个苏瑾墨,我还把你当丫鬟了。”
她似是尴尬的勾起抹笑,其实更多的是苦涩,明明公子最不喜欢身旁有人伺候,连旁人接近他都会生气,这女子还真不简单。
“锦墨姑娘原来你在这,公子让你去书房找他。”有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敲了敲门低声道。
锦墨就这样匆匆的离开了兰心筑,这时书房内飘满了矜茉香的香气,像极了龙涎香。寒江子右手拿着一封书信正看的入神,左手拿起一杯茶水小啄一口又放了回去。锦墨进来时他侧目看了眼,习惯性的将书信扔进香炉将它燃尽。指了指旁边的座椅道:“锦墨,可有见到玲珑?”
锦墨不知他会提这件事,惊讶的看着他良久似乎不高兴的坐到椅子上冷哼一声:“小叔父金屋藏娇,也不告诉我。”
真是越想越气,她倒上一杯水喝了一口狠狠的瞪着寒江子,不过他的眼神不再像往日那个玩世不恭的样子,而是一本正经的看着锦墨看上去很严肃。锦墨先是愣住了,马上闭上嘴看着他准备说什么。寒江子淡淡的看了眼锦墨转而又拿起一本书边看边说:“她来府中比你时间久,什么事如果我不在你都要听她的,还有就是在人前一定称呼公子,不可暴露身份。”
向来像是无赖的寒江子变成了不拘言笑的冰山,锦墨十分的不习惯,她心中有些紧张有些害怕,担心是不是惹他生气了。内心忐忑不安,看着他的眸子却没看出任何的波动,就像面前这个人是陌生人。
许久寒江子放下手中的书开口了:“探子说和熙公主病故,也就是你香消玉殒了,还好近日你没回去,不然就真的香消玉殒了。不过你放心,若你想回去,一年后我自有办法。”他还是不忍心见她那样无助焦急的样子,终换上了一如既往温柔的目光,她也松了口气,还好小叔父没有生气。
“哦!”她点头,没想到凌澈对她的事情就这样简单的处理了,他为什么独留她一命,为什么还要将她送到这扬州青楼里去?让锦墨百般不解,依他的行事作风一定会斩草除根才对。
不知什么时候寒江子已经站在了锦墨面前俯身看着她的眸子,是锦墨想得入了神,没有发现。回过神来却被这放大的脸吓了一跳,还在愣神中寒江子的唇快速的触碰了一下锦墨的唇,他直起身转身走向外面,几声张狂的笑声传了来:“哈哈哈,你想事情的样子也很可爱,我喜欢。”果然本性难改,他还是那爱玩的性子,怎样装冷漠也掩盖不了。
锦墨羞红了脸忘了反驳,只是看着那个背影,在他迈出门槛的一瞬间锦墨才追出去。他竟让自己那么糗,她气煞了容颜不悦道:“你就是个无赖,男女授受不亲不懂吗?你的涵养和风度都被狗吃了?”
“涵养?风度?本公子从没有那种东西,哈哈。”爽朗的笑声让闲云野鹤般的他看上去那么的自由,那么的无拘无束。锦墨其实不想打破他现在的生活,所以她才没想过要找到他。可是……没有他,她又凭什么报仇?锦墨自认没有那个能力,锦墨没有那个信心,所以锦墨需要他。
这时一个角落站着一绝色佳人,看着书房前这一幕眼中满满的伤心,她就是玲珑。泪水划过湿了粉面,这两年来她就像在仰望着一个遥不可及的上仙,不敢接近不敢触碰。她想,如果可以让她更接近更了解他一些,即使折了寿命她也甘愿。这个苏锦墨与寒江子打闹玩乐的场景是多么的刺眼,她不想再看下去,转身回了房间,那把琴就是她的倾诉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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