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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八字碑 第九章 破球生火

小说:大八字碑  作者:焚琴老道  回目录  举报

龙骁最后的一番话果然管用,梅鹤影不知道他在望春楼前吃了多少。反正,在天擦黑的时候,龙骁晃晃悠悠地提着一只烤的焦黄肥大的吊炉烧鸡走进了旧宅。

所谓好菜,无外乎色、香、味三个字罢了。

龙骁手里提着的这只吊炉烤鸡,已经让梅鹤影领略了其色、其香。至于其味,梅鹤影倒是真想尝一尝,但是龙骁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龙骁用黄玉葫芦里的酒就着,只三下两下就将一整只肥鸡吃了个一干二净。最后,骨头带着肉渣子也进了吼天兽的肚皮。

范公府里抄书的日子很清闲,也很舒适。

梅鹤影被范府上下尊称为纪龙先生。

纪龙先生的小院子很少有人来打搅,长来走动的也只有子川先生和那个牵着金毛狮子犬的楚飞鸿。

其实,楚飞鸿并不是楚飞鸿。

他或者应该是她——她的真名叫做楚飞锦。

楚飞锦和楚飞鸿是孪生兄妹。

楚飞锦说,她的哥哥楚飞鸿的她几乎长的一般样子。

她还说,她们兄妹的样子,就算是析亲近她们的父母也有认错的时候。

楚飞锦还说,她的哥哥楚飞鸿在三年前的泔江之战上,被建奴大汗的长子皇都用毒箭射杀了。她的父亲,也就是血衣楚帅很伤心,为了父亲,楚飞锦三年来一直穿她兄长的衣衫,牵她兄长的那头黄金狮子犬。

所以,三年来,楚飞锦就是楚飞鸿!

楚飞锦频频地出入梅鹤影的小院。

孤男寡女,流言自然就渐渐多了起来。

一多起来,就自然会传入范老太公的耳朵里。

范老太公倒是不重门弟,对这流言只是付之一笑,且还有一种乐见其成的意思。

说的也是,到了范老太公的地位,只要他愿意,稍微略施些手段,梅鹤影就会成为大唐帝国的一员新贵——而且还是最炙手可热的那一种新贵。

梅鹤影很在乎这种流言,他很清楚他未来的道路,所以他极力地回避着与楚飞锦的见面。

楚飞锦却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毛驴脾气,梅鹤影不是在极力回避吗?她楚飞锦却往这小院里走动的更勤快了。

“你不像个男人!”楚飞锦虽然长的天生丽质,但出口的话语却是十足的男儿口气。也许,这是她三年来假扮楚飞鸿的‘收获’?

梅鹤影无言,他只能无言,难道还让他承认他不像男人?

无言的梅鹤影低着头,专注地写着他的字、抄着他的书。《圣元大道解》已经抄完了,范老太公的诗稿也抄好了。现在,他抄的是范老太公新近才编好的《秦汉大赋录》。

“你哑了不成!”楚飞锦火爆脾气,身子说话冲到书案近前,探手那么一划拉,就将梅鹤影刚抄写到一半的一张纸给毁了。

“你——”梅鹤影微有怒意:“你到底想怎样?”

“到底想怎样你会看不出来?”楚飞锦没事人一样返身坐回了书案旁边的椅子上,还搭起了二郎腿儿,然后歪着脑袋、眯着眼睛盯着书案后的梅鹤影:“难道我楚飞锦配不上你?论出身,我楚飞锦是堂堂北府镇疆指挥使的掌上明珠,我外祖更是当朝尚书令,三朝柱国老臣。论样貌,在这大唐帝国,我楚飞锦若称第二,还真没有人敢称第一!”

“你说的都是实话,但与我一个小小的抄书匠有什么关糸!”

“你——”楚飞锦搭起的二郎腿儿一弹一舒,正好就踢在了书案脚上,书案跟着一晃,研里的墨汁就溅泼了出来,将梅鹤影半天写好的一叠手抄毁了个干干净净。楚飞锦一愣,站了起来,张口欲言,可只哼了一声,随之又坐了回去:“小小抄书匠怎么了?我爹本来还是恩泽寨里的堕民呢!现在不也是堂堂的北府镇疆都指挥使?”

恩泽寨——大唐帝国五府九州,每处都设有恩泽寨。

这些儿寨子里,人口多的千余、两千,人口少的也有七八百口。

这些儿人都是前朝的禁卫军,也是对大汉王朝比较忠心的人。他们当年与大唐帝国的南征军战到了最后一个时刻。当时的大唐高皇帝李世济恼恨于其兄、其长子亡于禁卫军的毒箭之下,本欲将近十万禁卫军统统坑杀。后因兴民殿阁首徐谦苦谏,才只斩杀了禁卫军督帅及其亲近之众三百余口。至于余下来的人,不管甲士兵丁,还是旅府师帅,都被连家眷一起打散收押在了天下五府九州各处的恩泽寨中了。

只是这一入恩泽寨,便永远脱不了贱籍。

寨中男子世世为奴,寨中女子世世为娼。

男子十三四岁,就会被官府送往大唐帝国里的大户人家为奴十年。而女子在十五岁时,会被送入各地官办的青衣馆为妓十载。然后,他们还会被收回恩泽寨,男人们被投入官办的矿坑里出苦力,女子中姿色上佳者会再次送入五府九州的恩军馆。至于那姿色较差者就被许与寨中男子生儿育女了。

梅鹤影真是没有想到,鼎鼎大名的血衣楚帅竟然是恩泽寨堕民的出身。不过,对于一个修行之人来说,帝王与堕民还有区别吗?

没有区别,所以梅鹤影还是很平静,他离开书案,任那溅出来的浓墨浸染着刚抄好和书稿。

范老太公忽然病了,病的很突然,也很凶险。

太医馆里的皇家老医,奉着帝王的旨意几乎全数出动了。

范小太公更将大唐帝国里有名有望的杏林高隐请了一个遍。

那开出的药方雪片儿一样,熬煮出来的汤药是一碗又一碗。可是范老太公并不见丝毫的起色。不仅不见起色,反而病情更地沉重了。

因为范老太公的病,范公府突然沉寂了,也多染了几分悲伤之意。

子川先生因为范老太公的病,这几日一次也没有来过梅鹤影的小院子。

楚飞锦也因为范老太公的病,来梅鹤影这里的次数也明显的减少了,且来了也是一脸的哀伤之色。

“范公的病还未好转?”梅鹤影一边抄着《秦汉大赋录》一边问,因为楚飞锦来的勤,他低着头不用看,光听足音就能知道是谁了。

“没有,愈来愈沉重,刚几日还能坐起来说几句话,经他们一阵子的折腾,今日竟是不能坐了!”楚飞锦说着话,伸着脖子、探着脑袋瞅了几眼梅鹤影写在纸上的字,又接着说:“那些医生,平素将自己吹的神乎其神,到了关键时候却一个个都配不上用场了!”

“你带我去瞧瞧!”梅鹤影搁下手中的笔站了起来,作为一个通悉医术的人,断然不会让一个病人在自己的面前不经医治而亡故。当初放鹤山上的鹤翁不会,如今的梅鹤影当然也不会了。

“你还会医术?”楚飞锦的眼睛清亮了起来,似乎她外祖的病立马就要好了一般:“你说你小子还有什么不会的呀!”

梅鹤影却没有多和楚飞锦揪扯:“想让你外祖多一份救治的机会,就赶紧先带我过去看看!”

“哦——哦——哦!”楚飞锦忙不迭地应着话,一旋身就跑出了门:“我这就告诉我舅舅去,你快快跟上来!”

几天没有见着范老太公,范老太公已经没有了人形。梅鹤影进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围满了人。范小太公正扶着范老太公,一口口地喂着黑乎乎地汤药。

梅鹤影看到了那碗汤药就皱了眉头:“范大人,不知这是何方?”

“寒凉十味汤!”范小太公应完话,才感觉不对,抬起头奇怪地看着梅鹤影:“你怎么进来了这里?”看这意思,楚飞锦显然还没有把话传到他舅舅这里。

梅鹤影四处看了一下,屋子里还真没有楚飞锦的身影。

“这药是何人所开的,他看仔细老太公的情况了吗?”梅鹤影趋前一步,劈手夺下了范小太公手中的药碗,探手搭在了范老太公的脉门上:“这种寒凉之药不能再给老太公喝了!”

“你要做什么啊?”范小太公一脸的不快。

这个时候,楚飞锦才急哄哄地跑了进,兴冲冲地喊到:“舅舅,我给外祖寻来一个好医生!”忽然,她的目光扫到了床前梅鹤影的身影:“咦,你竟然先到了!”

“是你走的慢了!”梅鹤影一边说着话,一边仔细地把着脉。

“你说你找的好医生是他?”范小太公一脸的不相信,不管是太医馆里的医生,还是隐迹于山林里的圣手都是上了年岁的,白胡子垂胸这样子。更有范小太公也是略通歧黄之术的,他很清楚,对医生这个职业,得经岁月的积淀才成。范小太公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毛头小子能给人看病——特别是这种让人束手无策的疑难之症!

梅鹤影此时却并不注意范小太公的脸色,他极仔细地审视着范老太公。范老太公紧闭着眼,其脉微而无力,冷凉如冰。观其面赤如涂丹,气短而急促,且流汗不止,那两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轮着拿白巾都擦不过来。

“这是急寒之症,须服温热之药!”梅鹤影仔细审视了许久,才肯定地直起了身子:“我先开个方子!”梅鹤影说着话,又来到了一边的桌案,那里文房四宝齐全,梅鹤影提笔蘸墨,刷刷点点只须臾,一张方子便递到了范小太公的跟前:“速速煎来与老太公服下,不然老太公熬不过今晚去!”

范小太公看了几眼手里的方子,还是一脸的不相信:“暑天大汗、面赤气短,似乎应按热症来治更加稳妥,老太爷这般年岁可是经不起半点儿折腾,万一有误,可就是火上浇油了!”

“还不信我?”梅鹤影抖了抖宽大的袍袖:“也好,我是尽心而已,依不依我的方子,就全凭范大人自己决断了!”梅鹤影说完话,就自顾自地迈步出了屋子。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就到了大约修习的时辰。虽然在范公府上以抄书为业,但他真真该做的却是修习之事——每天三个时辰的吐纳静坐,是雷打不动的死任务。

点点光点在梅鹤影的周身漂浮着——它们围着梅鹤影兜转,起初杂色的光点,这几日已经变成了绿豆大小的赤色光斑。无数的赤色光斑,绕着梅鹤影的身子像孩童一般的嬉闹,间或会有三五光斑不经意地自他的眉心钻进去。

现在,梅鹤影的意识海里,已经有许许多多的杂色光点、赤色光斑了。这些儿光点、光斑成群纠队地汇成一条长长的光带,围着悬在半空的斩龙刀飞转。

光带每转一圈儿,那杂色光点就少一些儿,而那赤色光斑就会多一些儿。

少的是愈来愈少,多的是愈来愈多。

就在杂色光点完全转换成赤色光斑的一刹那,那条长长的光带骤然滚成了一个赤色的光球。

光球初时有车轮大小,绕着斩龙刀疾飞猛转。那速度快若流星,疾如风驰。随着急速的转动,那车轮大小的赤色光球,竟然凝缩成了拳头大小。

成了拳头大小的赤色球急速转着、急速颤着,似乎随时随地都有炸裂的可能。

梅鹤影端坐的身子,陡然映射出了一层淡淡的赤光——或者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层赤色的火焰之光。

梅鹤影很清楚自身体内体外的变化,他知道这是养火真诀要突破了。

纳天地之气于意识海内结成火种之球,然后,爆球而生火!

“再加一把力!”梅鹤影咬牙加了一把力,他快速地催动着真诀,疯狂地吸收着体外的天地灵气。那点点赤色光斑,汇聚成一条细带涌入了梅鹤影的眉心。

拳头大小的赤色光球飞转的更快,颤动的更急。

在急速的颤动间,赤色光球的表面挣开了丝丝的裂痕。沿着细如蛛网的裂痕,一条条赤色的火舌自光球里喷吐蔓卷了出来。

这时,梅鹤影的身子完全被一团赤色火焰包裹了。

这火焰就整个儿包裹了梅鹤影,但却并不烧毁他周围的任何东西,就连他身上的衣物也是丝毫未损的,但那明显就是真切的火焰——跳动活跃着的火焰!

‘腾’一声沉闷的响声自梅鹤影的耳边炸响,跟着,他意识海里的赤色光球就完全炸裂,四下飞溅开来的赤色火星,聚拢飞汇,只消片刻便结成了一朵拳头大小的赤色火苗。

赤色火苗灵动犹如活物,它先绕着半空的斩龙刀正转了三个圈,又反转了三个圈儿,然后滴溜一下子蹿出去,在还算广阔的意识海里兜转了起来。

“呼!”梅鹤影长出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有两朵赤色的小火苗在那睁开的眼眸间一闪而逝。

窗外,初升的太阳正好将缕缕晨光洒进了屋子。

梅鹤影突然觉着,庞大的范公府几乎有一半进入了他的感知。

也就在这个时候,楚飞锦兴冲冲地闯进了他的感知范围,然后径直朝着他的小院子而来。

“三百零三步!”梅鹤影轻吐出了这样一个数字。

然后,虚掩着的门就被猛然推开。

然后,楚飞锦的金毛狮子犬先闯了进来。

再然后,楚飞锦一脸喜色地走了进来。

一进来,也不待梅鹤影说话,楚飞锦就火急火燎地道:“你这小子真是神了!”

“你外祖好些了!”

“是啊!起初,舅舅不想用你开的药,可拖到半夜,外祖竟然几次差点儿咽了气。情急之下,我就将你开的那药给外祖灌了下去。你猜怎样?不消半个时辰,外祖竟然能坐了起来,而且还喝了两碗白粥。”楚飞锦说出口的话是一句紧赶着一句,就仿佛有人和她争抢着一般:“你小子倒底是跟谁学来的这种能耐?光凭这一手医术,你就能进太医馆做他一个正三品的提点郎!”

梅鹤影当然不会做什么正三品的太医馆的提点郎。就在楚飞锦再一次追问梅鹤影师从何人,艺自哪家出的时候,范府的焦大官家进了梅鹤影的小院。

老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自进这范公府,梅鹤影见了范老太公好几次,倒是这个焦大官家却是头一次见着了活物。

焦大管家,六七十岁的老人,收拾的精干利爽,面似忠厚却透着一股子的算计。那一双老眼虽然微微眯着,但却并不浑浊,反而更加地清亮。

焦大官家的来意很简单、也很隆重。他是代表范老太公来请黄鹤黄纪龙先生过去一趟,范老太公要面谢自己的救命恩人。

梅鹤影跟着焦大管家去了,这次去的是范老太公的书房。

本来楚飞锦也是想要跟着进去的,但屋子里却传出了范老太公健朗的声音:“锦儿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别在这里给我这个老头子添乱了!”

“哼,老顽固!”楚飞锦很是扫兴:“我总有一天也要建一处书房——就不准许臭男人进的书房!”

“哈哈!”书房里是范老太公洪亮的笑声:“好,你建好了,外祖与你书块匾!”

“劳烦不起尚书大人,我字虽然写的丑,但这匾额还是出自我的手才合心意!”楚飞锦说着话,轻踢着脚跟前的金毛狮子犬走了。

焦大管家打开书房的门,将梅鹤影让了进去。

大唐帝国尚书的书房当然不同于一般人,这眼前的书房不仅大,里边的装潢也很讲究,但讲究却并不张扬,虽不张扬,却也处处透着富贵气。

范老太公披着朱袍、散着头发,他面色红润的比梅鹤影第一次见时还要入眼受看。

“你可愿入朝出仕?”范老太公端坐在书案后,单刀直入、开门见山:“三年内,老夫保你紫袍朱衫主政一方!”

紫袍朱衫,大唐帝国规定,正四品及正四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穿。范老太公这是要送梅鹤影一个大大的前程了。这主政一方,可比楚飞锦说的那个正三品的太医馆提点实在多了。

“学生无心出仕为官!”梅鹤影轻转着手里的茶盏。

这盏茶可是刚才焦大管家亲自给沏泡上来的,子川先生曾说过,大唐帝国最会泡茶的有两个人。一个人在皇宫,专门为李恒煊泡茶。另一个就在范公府,就是这个焦大管家了。

焦大管家会泡茶,但真真能喝到焦大管家泡茶的人却没有几个,现在又多了一个梅鹤影。

“那你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说出来老夫与你办了!”既然不要前程,范老太公还能送他一场大大的富贵。

“学生无所欲,所以学生一无所求!”梅鹤影轻抿着盏里的茶:“老太公若是实在过意不去,那就送学生一些儿蒙山茶吧!”

“就这些儿?”范老太公瞪大了眼睛,他活了一辈子还真没见过如此年纪青青的人,竟然会一不想要高官,二不想要想富贵。

这不可能,范老太公从来都不相信,这世间会有没有欲望的人,所以他更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个年青人所欲甚大,也所欲非凡:“你莫非想要追求长生之道!”

梅鹤影没有说话,轻轻的啜茶声似乎就是很好的回答。

“既然如此,老夫倒是有一样东西送与你!”范老太公轻摆手,焦大管家就在书架旁边一阵地摸索,然后随着隐隐地木齿咬合之声,书架自中间翻开,里面赫然有仅容一人可过的窄门。

焦大管家推开窄门走了进去。

只少时,进去的焦大管家又推开窄门走了出来。

进去的时候焦大管家两手空空,出来的时候焦大管家手上却捧了一个金漆描花的盒子。

捧着盒子的焦大管家,径直将手中的盒子搁在了梅鹤影身旁边的茶桌上。

“这是老夫少年时,因施舍与一老丐三日饭食,那老丐留给老夫的,老夫说这种盒子里的物件有奇妙之用,对于仙道大有助益。曾也劝老夫去问仙求道,只是老夫志不在此,所以这东西就被束之高阁了。既然你有求仙问道之心,那这东西就与你了!”

“里边是什么东西?”眼前的这个盒子,确实让梅鹤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比什么高官呀、富贵呀,有诱惑力多了。若不是碍着些许儿的礼仪。梅鹤影真想马上就给它掀了盖子。

“老夫不知道,老夫从来都没有打开过它,也从来不想打开它!”

“为什么?”

“老夫怕看了里边的东西,会守不住自己的本心!”

“难道范老太公真不想永求长生?”

“想!但老夫又不想要仙人那样的长生。老夫此生无憾,因为在老夫的努力下,大唐帝国的国祚可再固百年!”

从范老太公的书房出来,梅鹤影的手上就多了两样东西,一样是蒙山茶,一样就是那个金漆描花的盒子。

梅鹤影托在手里掂量了,盒子很轻,梅鹤影试着去感知,却奇怪的感知不到里边的情况了。

三百步方圆的感知能力,近在咫尺的物件竟然却感知不到?这不是盒子搞的鬼,就是盒子里的东西在搞鬼。

回到小院自己的住处,先将蒙山茶搁好,然后回到书案前,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了。

盒子里竟然只有一块暗金色的、拇指肚大小的晶质碎块儿。

如此大的一个盒子。

如此小的一片碎块儿!

这难道是当年老丐的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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