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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陨寒霄 夜曲难终(下)

小说:赤陨寒霄  作者:孤云雁翎  回目录  举报

赤灵,郑方园登时心中凉透,其中一人重伤,一人力尽,皆是斗志全无,若非二人各怀绝技,只怕刚才在谷外便已被生擒,可现在只怕是插翅也难飞了,赤灵心中一乱,险些从马背上倒栽下来.狄族战马性子极烈,方才情急之中夺得此马,并为考虑是否能够驾驭,此时才想起自己骑术不佳,偏偏此时,胯下烈马又不驯服,四蹄乱顿.停在原地再也不肯行进,赤灵无法,只好背起郑方园轻轻跃下马,前方拦截的狄兵见状纷纷涌了上来,后方追赶的骑兵见有同伴,尽皆大喜,纵马杆上,赤灵背负郑方园一手提着镆铘,一手紧握紫电,向来军怒目而视,毫不示弱,但眼前的众骑兵并未展开包抄,反而绕过二人直向在后追赶的谷中守军冲杀过去,赤灵郑方园亦甚是不解,但随即眼前晃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手持长矛向前一招,便刺下一名敌将,势不可挡,正是她自己无时不在牵挂的匡营之首庆忌,此时他虽身着狄军胡服,脸上也掩着大半,但那身形绝不会错,在庆忌身旁护卫一人,身形娇小,双手各持弯刀,助着庆忌入阵挥杀,正是换了狄族装束的宁羽心,后方前来追杀的守卫军并未有所防备,带察觉时庆忌人马已到了近前,再要抵御为时已晚.不到半个时辰,便被杀得四散奔逃,庆忌挥军掩杀,一杆长矛神出鬼没,如剑鱼长枪,触甲即透,狄族大小军官,刹那间死伤过半,最终全部退去.庆忌也不下令追歼,纵马奔到郑方园赤灵二人身边,跳下马来,关切问道:”你们怎样,伤到了没有?”宁羽心也随后赶来,见赤灵胸前衣衫破碎,头上大汗淋漓,喘着粗气,忙去取过水袋递过,郑方园见到心上人陡然到来,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几欲瘫倒,,庆忌急忙扶住,赤灵接过水袋,拔开木塞并未去喝,而是递到半昏的郑方园嘴边,轻轻灌在其口中,待她微微转醒,这才咕咚咚喝个精光,不曾留意宁羽心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庆忌抱起郑方园轻放在自己马鞍上.又对宁羽心低声吩咐几句,宁羽心点头应了,转身去召集本部兵马在旁待命,郑方园本已全身乏力,只想一头睡去,但伏在庆忌宽厚的胸膛上,见到他一脸关切的神情,觉得这几日的辛劳奔波总算没有白费,只是有旁人在场,难为情开口对其一诉衷肠,”若是我真的出事,真的困在夕夜谷再也出不去.或是被刚才追赶的狄兵射杀,他会不会为我感到心疼,为我流些眼泪.”郑方园胡思乱想了一阵,开始运功驱乏.赤灵见她无事,才松了口气.却见宁羽心怀中抱着一卷衣物走到近前,赤灵笑问道:”你怎么这身打扮?”原来她身上不仅穿着狄族的皮衣,嘴边还贴着两撇黑胡须,赤灵刚才并未留意,此时一见,颇为古怪好笑,宁羽心一愣,随即明白,忙伸手在嘴边抹了几下,露出秀美的脸庞,又自嘲的笑笑,道:“快把这身衣服换上。”说着将手中衣物递了上去,赤灵展开一瞧,竟也是一件狄族的军衣,里面还裹着一只皮帽,宁羽心见他迟疑,解释道:“这里已经是狄族的后方阵地,咱们若想回去,可不能和他们硬拼,只好委屈一下,换上他们的服饰。”赤灵接过,脱下身上破损的夜行服,换好皮衣,宁羽心仔细瞧了一阵,笑道:“真像个狄族小将军。”赤灵低头自观,苦笑道:“若是没有这场争战,狄族也没什么不好。”宁羽心颇为奇怪得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转身牵过一匹马,让赤灵乘坐。众人一路无语,行了数里,庆忌下令在低洼避风处安营扎寨,草原之上狂风大作,乌云蔽日,赤灵全身乏力,用了少些饭后,便独自一人回到帐中养神。独自一人躺在榻上,翻来覆去闭上眼睛,脑中却不断闪现出白日的情景,直到深夜,实在是困倦难当,正要睡去时,忽听帐外传来一丝响动,虽然极弱,但仍听得真真切切,忙睁开眼睛,轻轻跳下床榻,随手取过宝剑轻手轻脚走近皮帐,侧耳细听着外边的动静,只闻夜风之中,那阵脚步渐渐远去,赤灵掀开帐帘,紧随其后,接着微微的月光,定睛瞧看,果然见不远处一黑影猫着腰,鬼鬼祟祟四处张望,赤灵正要上前一探究竟,刚走了几步,哪知那个黑影似乎已经察觉到.身形一晃,钻入身旁的草垛,赤灵心中一惊,忙纵身追赶,那人脚下功夫也不逊色,左突右绕,加紧步子,二人便在这大营的数十个帐篷之间,你追我赶,过了许久,那人渐渐体力不支,脚步放慢,赤灵不待他喘息,提气赶上,一掌拍向那人后心,着手处如中稻草,柔软之极,那人却借着这一掌之力越过营寨一排木栅,攸的隐入树林之中,赤灵并不精通拳脚武艺,方才的一掌并无多大威力,情急之下竟忘了以剑应敌,想到此处发足又追了出去,遥见那人的身影在林中深处站立,心中一喜,刚上前几步,猛觉脑后生风,心中暗叫不好,反手拔剑,头也不回,向身后用力一劈,只听一声闷响,却是一段插满铁刺的粗木桩用绳索系着,荡将下来,此时被从中劈开,想来是那人临来时布下的,赤灵见再无危险,又向林中看时,哪里还有半个人影,赤灵被此人一搅,睡意全无,索性便在林中闲逛起来,待至树林中央,忽听得幽幽一声长叹,似包含着无尽忧愁,是个女子发出,赤灵伏下身隐遁在密密草丛中,果真有两人坐在林中的平旷之地,只听一女子说道:”咱们分开这么久,你难道没有一句话相对我说么?”赤灵心中一动,说话之人正是紫电郑方园,心中暗暗好笑:”这个郑姐姐,伤势未愈,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来这里,跑来这里同庆忌大哥深夜幽会.”果不其然,听庆忌道:“明日还要和狄军交战,我们早些回去休息吧。”又听郑方园轻声叹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衿,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口气既似责怪,又似自怜,赤灵伏在草丛中,却也一动不敢再动,深恐被他二人察觉,虽是无意撞见,但难免尴尬,静静听着她所吟诗句,却不明其意。庆忌却知她说吟诵的是郑国的子衿曲,后两句是埋怨自己杳无回音,不主动去郑国看望她,一别两年之久,伤其心怀。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却听郑方园柔声道:“你可不要误会,我没有丝毫责怪你的意思,我岂能不知,你在卫国有多少事情要做,即便是此时,你也难得出来陪我一次。”庆忌道:“这,,,,你想找人说话解闷,我陪你到天亮也没什么。”郑方园将头靠在庆忌肩头,微笑道:“当初我父王为我选夫婿时,只有你一人听出了我的琴韵之意,庆忌哥哥,那时你还是个落魄的王子呢,不过也正是那时候,我便知道,我是不会看错人的。”说着说着,脸上露出回忆之色,”你还记得咱们二人是在哪里初次相遇的.”庆忌道:”怎么不记得,郑国风俗,每年三月,上巳节,国人男女聚于溱湵两水手持兰草祓除不祥,那时我刚到郑国,对那里的风俗一无所知,被你使坏推到河水里,上岸后再也找不到你的人影.”郑方园噗地笑出声来,道:”那天一大早我瞒着父王偷偷跑到水边,见只有你一人傻傻得站在岸边,不敢下水,除了捉弄你还有什么好玩的物事了?”说着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轻轻将庆忌的手握住,叹道:“有时我想,假如你不是吴国王子,或者没有背负着杀父之仇,那该多好,不用整日想着什么兵家大事,重捣吴都。”庆忌只觉手被她握着,听着她吐露心曲,又不知如何应答,赤灵独自在草丛中,只盼二人的夜话快快结束,自己也好随后回去。但立即心中一颤全身不由警觉,离着自己不足两丈的丛中竟透出一丝寒光。定睛一看,却是一支长箭,箭头正对准二人,慢慢移向庆忌后心处。

庆忌郑方园二人武功皆是不弱,此时意乱情迷之际,竟无一人察觉,赤灵想也不想,双臂按地,向那放箭之人纵身扑了过去,那人听得身边有异,一跃而起,拔足便逃,与此同时,长箭似流星一般,离弦而去,却失了准头,贴着庆忌臂膀钉在前方的树干上,赤灵见那人已远去,见其背影,正是方才自己在营中所跟踪那人,又见庆忌郑方园并未受伤,心中暗道一声好险。庆忌二人一惊,同时站起身来,郑方园乍见赤灵到来,脸上发烫,心道:“糟了糟了,刚才对庆忌说的那些言语莫不是被这小子听了去,那可羞死人了。”赤灵见其脸色,已猜到她心意,忙道:“我只是闲着无事,偶然经过这儿,你们叙旧的话我可是一句都没听到。”郑方园听了,又羞又恼,怒哼道:“臭小子,不打自招了吧。”转头去瞧庆忌,只见他从树干上拔出那支利箭,道:“这是狄族所用的鹰羽箭,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咱们在这里驻营,明日一早便得离开这了。”又对赤灵道:“方才多亏了贤弟。”不等赤灵说话,郑方园瞪着他道:“你若敢把今晚的事说出去,当心你的舌头。”赤灵笑道:“不敢不敢,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早些回去。”

三人不便惊动营中军士,从营栅跃进,见营内再无异状,方才各自回帐。次日一早,众军拔营返城程,赤灵对昨夜所见只字不提,虽对夜闯军营的刺客心有所忌,但全寨未有何损,也便不放在心上,见宁羽心骑马随在身边,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宁羽心道:”前方十里,有一座小城,咱们还有三百兵马驻扎在那里,这就去同他们会合。”顿了顿又道:“如今狄军已到了荧泽对岸,那条河是两国的边境。”

天空渐渐暗下,抬头乌云密布,只听一声雷动,下起了大雨,众人只好冒雨行进,走了近半个时辰,便见到远处一座城池,吊桥高挂,城头上高悬着一面卫国的军旗,众人皆喜形于色,免了泥泞之苦,加快脚步,奔着城门而去,离城门尚有数十丈远,却听庆忌大喝一声:“全军列阵迎战。”众人皆停下,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军令如山,所有人都紧握兵刃,只见庆忌将长矛向后一招,宁羽心与赤灵护着郑方园一同向后退去,郑方园见庆忌脸色凝重,也不知究竟为何。宁羽心盯着城头,恍然道:“恐怕眼前这座城已经被狄军占领了。”赤灵一愣,惊问为何,宁羽心道:“问题出在那面军旗上,卫国军规有一条铁律,若是在大雨天气,不论城中或是军营,皆要将旗帜降下,如今天降大雨,军旗却依旧挂在城头,不是城中无人,便是已被敌人占领,他们不知此律,忘了降旗。”话音方落,城前吊桥缓缓落下,轰然着地,城中号角连声响起,正是当日赤灵被围困时所听过的,城头出现几十个人影,透过蒙蒙雨雾,果然不出庆忌与宁羽心所料,这些人皆是狄族的穿着打扮,为首一人是一名狄族的少年武将,一手握着银装弯头刀,另一手中持着一面小小的令旗,他身边站着一名老将,郑方园却认得,正是那日包围自己与郑国子弟兵,又与自己有丧子之仇的那人,他左眼已被赤灵以雁翎镖射瞎,如今用黑色眼罩遮住,而那个少年武将,正是在山顶指挥狄军布成长车阵险些尽歼郑军。二人身旁的狄兵弯弓搭箭,对准城下,想是见了庆忌的近千人马迟迟不肯进城,瓮中捉鳖之计策转眼破灭,终于忍耐不住,率军出击。而那狄族老将命人察探得知郑方园亦在军中,更是恼怒,誓要将其碎尸万段,以报杀子之仇,只见城头居中那少年武将手中令旗向前一挥,刹那间,箭似飞蝗,席卷而来,庆忌众人忙撤兵器格挡,但此次射出的长箭射程比以往多出一倍有余,又是密集如雨,中箭落马者不计其数,一时间无人再敢靠近城门一步。不多时城内喧喧嚷嚷,近千狄族骑兵涌出城外,呈两翼之状,将庆忌等人包围其中,领军的便是那名少年武将,赤灵几次冲锋皆被箭雨逼回,此时见城中杀出一队狄兵,催马冲上前去,待靠近那个少年将军时,早已拔剑在手,双脚在马背上用力一蹬,立起镆铘长剑直劈下去,那少年武将横刀一封,两兵重重相交在一处,锋刃火花四溅,那少年不及赤灵力大,被剑重击险些落下马背,赤灵被弯刀挡住,又见无机可乘,只得借力后仰,翻身跃回马背,此时二人离得甚近,只觉那少年武将面目俊秀非常,倒不似其他狄兵那般凶恶,心底生微微出亲近之感,开口问道:“这城中的三百多人是在你们手中吧?”那少年武将冷笑道:“你在夕夜谷纵火烧了我们八千担粮草,我们便杀你们三百人抵债,还算便宜你们了。”声音颇为清脆,说罢,将弯刀举过头顶,抡了一个圆圈大声道:“布阵!”只见他身后的狄军人马向四处整齐退散而去,或远或近,顷刻之间,一座阵势便已成形,隐约看出正是当日困住自己的长车战阵。赤灵听他口气冰冷,微微有些怒气,但已吃过一次大亏,此时见了狄兵忽而布成此阵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但见骑兵周旋越转越快,如同战车*,待到途中,陡生变相,马背上惟见弯刀乱舞,上下纷飞,立即将己方的骑兵阵撕开一个缺口,继而长驱直入,直杀入中央腹地,郑国兵马上前拦截,不是死于刀下,便是被撞翻下马,不到小半个时辰,庆忌所统领的近千人马被分割成大大小小的几块,皆被团团围住,庆忌见狄兵来势凶悍异常,欲要下令暂且撤退,怎料冲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宁羽心护着郑方园随在庆忌身后,左突右奔,全然不知身在何方,此刻方才领教了长车战阵的厉害之处,那少年狄将站在阵外,见庆忌突击到哪里,手中令旗随之一挥,立刻便有狄族兵马前去堵截,却不敌庆忌神勇,翻手疾刺,矛透重甲,几十人尽被挑于马下,一时间,几乎杀红了眼,耳边听得城中又一阵马蹄声起,转头望去,城门口又杀出一队狄族骑兵,赤灵身处两军之间,遥遥望见那个少年狄将在阵外,挥动令旗指使长车大阵向郑卫联军倾轧,一个箭步迎面冲上,狄兵见状,一齐搭箭向他射来,赤灵施开迷踪幻影步,勉强避开,趁机伸手接住箭杆,臂上使力,扭身摔回,力道不亚于劲弩发射,中箭者皆坠下马背,那少年狄将满以为胜券在握,正得意间,猛见一支羽箭迎面射来,心中一惊,忙低头闪避,羽箭正插在发髻之中,虽未受伤,但已狼狈不堪,抬头望去,见是赤灵所为,将羽箭从发中拔出,狠狠折为两段,掷于地上,催动阵势加紧进攻,一时间又将赤灵隔在阵中,宁羽心挥舞两柄马刀,死命护住郑方园,二人紧随于庆忌身后,眼前敌我混杂,为防狄兵趁虚而入,只得一通乱砍,赤灵见狄兵蜂拥而至,一时耳边尽是双军混战的喊杀声,当下弃了战马,流云剑经与迷踪幻影并用,在马腹下不住穿梭,不敢稍有停留,身后几十根长矛向自己刺来,忽觉左肩头一阵刺痛,已被刀刃划破了寸许皮肉,鲜血涌出,赤灵强自忍住,脚不停步,瞅准空隙,便急速蹿出,乘机砍杀几个狄兵,远处的少年狄将面色凝重,双目随着赤灵身形而动,忽然口中打了一声口哨,手中令旗一招.众狄兵同时向圈外撤去,但仍保持长车阵形大致不变,看似散乱,威力却是不减.赤灵见围在身周的马匹尽都离去,自己身处在一大片空地之中,不知对方要用何轨迹,耳边传来另一声唿哨,身边的众狄兵收起弯刀从腰后拔出一支牛耳匕首,纷纷对准场中举起,赤灵位于中央,心中倒抽了一口凉气,此时身边处一遮拦也无,便是腾空跃起也是必死无疑,手心也攥出冷汗,遇上这群蛮兵,所学的流云剑经却没有破解此危境的招数,能挡住十数柄已然十分吃力,更何况是这近百支短刃同时击来,正转念间,寒星点点,飞掷而来,正要出剑挑飞几柄射向要害的匕首,腰间忽然一紧,低头看时,一条紫色绫绡不知何时将自己缚住,另一端直通向狄军阵外,不及细想,眼前一花,身子被卷到半空中,与此同时,方才所站的地方已密密插满了短刃,跃过众狄族骑兵的头顶,耳边呼呼生风,狄兵见状,忙拔出弯刀阻拦,却早不见了赤灵踪影,赤灵见到紫色绫绡便已猜出是郑方园所为,待到阵外,双脚站稳时,果见郑方园双手握着紫绡,脸色苍白,气喘吁吁,身后宁羽心亦拖住那段长绡的末端,而庆忌挺矛护在二人身边,原来郑方园见狄军后撤,便知不妙,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也顾不得身上伤痛,赶忙取出随身所带的绫缎,宁羽心恐其伤势未愈,气力不济,也在其后相助,那紫绡足有三丈之长,本是郑方园修习轻功凌燕诀时所用,练成之后也不舍丢弃,不想此时竟派上大用场,三人协助才将赤灵救出死地之外。见他只是肩头受了轻伤,并无大碍,方松了一口气。

大雨渐停,乌云逐散.脚下泥泞不堪,一股凉意袭入各人心头,而此时,那少年狄将见城中又杀出数百狄族援兵,心中不喜反惊,暗道不好,那队狄兵本想加入战阵,助其剿灭郑卫联军不料向前一冲,长车战阵登时乱成一团,布阵的狄兵见阵势被自己一方人马扰乱,却不能砍杀,不到一盏茶工夫,长车阵便如同战车失去了车轮,再也无法运转,庆忌等人颇为奇怪,自己手下的人马险些全军覆灭,此时战阵却忽然停下,心头一喜,将长矛高举,催令部将反攻,一时间狄军践踏伤死过半,好好一座长车大阵轰然散落.赤灵趁着狄兵大乱之际,飞身跃起,夺过狄兵一匹战马,径向阵外杀去,手中镆铘有如神助,几百郑卫骑兵随着赤灵直向城门冲入.这一局陡然反败为胜,出乎所有人意料,那狄族少年将军见自己精心布置的阵势被自己一方兵马所扰乱,致使大败,顿足不已,又见手下人马纷纷逃窜,再也喝止不住,心知大势已去,不禁长叹一声,回头望见城头那个狄军老将,也露出惊恐之色,不住地指挥手下快关闭城门,气得将手中令旗扔在泥水里,此时方知却是那老将见自己布阵困敌将成,生恐自己将庆忌兵马尽数灭掉,才派兵出来,名为增援,实为争功,却不料误入车阵中心,反而弄巧成拙,不但破坏了阵势,亦阻不住庆忌反扑,忙跨上战马,随着狄军奔回城门,身后追兵只有十数丈远,眼见将近城门,却见大门正要高高吊起,那些未来得及进城的军士纷纷仰头怒骂,竟是城头老将怕庆忌人马趁乱攻入,早早将城门封上,城头站满弓弩手,而那狄军老将早已不知去处,那少年武将立在城下,却又无可奈何,回头见庆忌率兵越来越近,将心一横,收起弯刀,掉转马头,向北方急奔,余下的那些较为忠心的狄兵为掩护主人尽数调头迎战,两方兵马又激战于一处,但却寡不敌众,不是被杀便是被俘,庆忌令人清点人数时唯独不见了赤灵,忙问宁羽心,宁羽心急道:”方才见他独自去追赶那个狄军小将,现在还未回来.”庆忌叹了口气道:”赤灵武功不弱,想来不会有事,”但心却是悬着,郑方园知赤灵本事不在自己之下,但心地仁厚,生恐他受人算计,但此时也只好与庆忌一同安慰宁羽心.

赤灵见狄兵阵势忽然大乱,也是不明所以,再见那少年武将率军向城门退去,却又被同伴阻在城下,最后独自一人向北方逃去,心知狄族总部落设在北方,更不容他回去搬救兵,伸足挑起狄兵逃散时散落在地的弓箭,双手将硬弓拉得如同满月,嗖得向其背后射去,那少年武将听得身后锐声破空,忙拔出弯头刀,反手砍去,不料却晚了一步,刀刃削去箭杆,可箭头力道不减,噗的一声透入了皮甲,钉在右肋间,血顺着半截箭杆缓缓滴下,少年武将紧咬牙关,不顾伤痛催马狂奔,赤灵也不肯舍弃这一立功的大好时机,马不停蹄,在其身后紧追不舍,二人始终相距二十余丈远,转眼间已跑出三十多里,一前一后,谁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天气骤然变冷,寒风呼啸不止,打透二人身上衣衫,赤灵身上早已被雨水湿透,牙齿也开始打战,又奔了近半个时辰,胯下战马也体力不支,抬头望去,远方一片发白的山岭,也不知是何地方,他却不知自己早就过了狄卫边界,而前方狄族小将所骑的那匹马也慢了下来,忽然将马一把勒住,转身瞪着赤灵,似在等赤灵上前,右肋上仍插着那半截箭杆,血迹已然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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