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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之荧火罪歌 时之烙印(上)

金色眼瞳里泪水淌下,滴在一片死寂和虚无的记忆之湖中,泛起的是一圈圈阴鸷不祥的波纹。

艾法嘴角吃力地勾起一道恶毒的弧线,声音微弱却充满嘲讽:“普莉西拉,你不配拥有这样的力量。”

普莉西拉从沉寂中缓缓地抬起头,阴影之下,骤然亮起了两股暴戾的金黄光焰。

“唔——”艾法突然爆发出不成调的痛呼,一簇触手扎进了她的口腔内,一团血淋淋的肉块被挤了出来,落地溅起了几朵血花。

同时,她四肢的关节也被一瞬间扯裂,仅剩模糊的血肉把它们连在一起。

恼怒,使超深渊展现出了她真正的恐怖。

一点一点地,恐怖的狞笑在普莉西拉的脸上绽开:“我会用最痛苦的方式,让你死!”

她的声音由平静的语调开始到最后已经变成了令人战栗的尖锐怒吼。

米里雅,海莲和迪奈芙没有再犹豫,提剑冲进战场,连重伤的伊妮莉也咬牙扶剑站起,可普莉西拉连头都没有回,几条触手就把她们抽飞开去,连米里雅的幻影也敌不过超深渊动真格后的速度。

力量早已超越了极限,覆在皮肤上的角质黑甲从艾法身上龟裂脱落,浓稠的紫血浸遍全身。

(要死了吗,要死在这种地方了吗?)

(那么,这些年来我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三十七年前,她将痛苦憎恨和(huo)血吞下,挂上一张面具作为组织的裁决者活了下来。战士们的血早已将胸中的那颗种子,孕育成了尖利狠毒的荆棘。

讽刺的是,唯有那份痛楚,才是她挣扎着走下去的,惟一的意义。

(我的一切都要葬送在这里了吗!)

只有无边的无力和恐惧,就像当年跪坐在格达尔之丘上的那个小女孩,根本没有任何改变。

当最后的光芒被吞噬殆尽的时候,世界寂静如夜。

所有的仇恨,眷恋,不甘都被黑暗溺没,流淌在胸中的,只有一种悲伤的期待。

——在死亡的另一边,你还会等我吗?还会像那个时候一样,轻轻地抚摸我的头吗?

(你离开的时候或许还不知道,那对于我而言,就是整个世界的温存……)

黑色的细长影子突然呼啸掠过,携来的劲风在普莉西拉伸出的触手中绞开了一个洞,一道身影随之穿过。

普莉西拉将视线缓缓偏转过去,头低垂着,眼神方法来自地狱深处的凝视。

尾鬓伸出,卷起他单手抱起的血人,放进了伊妮莉的怀中。伊斯雷的左臂仍保持着半觉醒的弓弩,迎着普莉西拉充满压迫力的黄金双瞳,飘扬的银白长发之下,露出了他凄绝的笑容。

在此刻之前,没有人能想象,这位以冷酷著称的北之深渊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就仿佛清风在时空中铭刻下的,最华美哀艳的一笔。

时间使一些事物成为了永恒,浓烈如酒,让人迷醉,让人刺痛。

伊斯雷轻吁了一口气,说:“你不是普莉西拉。”

曾几何时,在荒芜的雪地上,那个稚嫩的女孩握住了他伸出的手。

“你不是她……”

与天地同色的雪花莲绽放在百年的空虚中,美丽绝伦,摇曳生姿,却早已褪色凋散。

凛冽的妖气淹没了他的身姿,伟岸的人马从金色漩涡中站起,黑色的面甲遮盖了他的表情。他微屈四腿,猛地跃出。

同为深渊者,伊斯雷的力量仅比卡珊德拉稍胜一筹,但他的攻击中却多了一种不顾生死的狠劲,加上普莉西拉的精神有点混乱,一时竟也未能落败。

(做了这样的事,另一个你是会伤心的吧。)

(隔了几百年,是你再次给了我活着的感觉。)

左臂的弓弩在普莉西拉的攻击下粉碎,四支血肉凝成的箭矢在他的妖力操纵下,绕过一道弧线自后方攻击普莉西拉,也被她的肉翼轻易挥开。

(所以至少,让我陪你一起离开吧。)

伊斯雷高举起变化成巨剑的右臂,也不管那朝自己胸腹射来的十几根触手——他早已不顾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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