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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山海经 第五节 中国版图中抹去的黑色—荑骷族

小说:梦回山海经  作者:张岩儿  回目录  举报

“苗疆圣地”以前在我的脑海里只是一个传说的概念,而这次我们几经曲折,辗转从北京西站坐火车一路睡到贵阳市,目的地就是探访素有天朝苗族第一寨之称的‘西江千户苗寨’。下车后坐在出租车上,车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和生意盎然的成荫绿树让我们感到非常惬意,完全颠覆了年少时看武侠小说留在我们心中云贵高原那赤水丹霞怪石嶙峋的奇幻印象,而且大街上真的是美女如云啊,可是我们没有时间留恋这座美丽的城市,在贵阳下车以后,我们连饭也没有来得及吃就马不停蹄赶到贵阳客车站,因为我们要在天黑前落脚在雷公山,然后辗转去郎德和西江,西江就是我们最终的目的地。

坐上了客车以后我的心情好了很多,这里的人们非常的热情好客而淳朴,景色也是分外的怡人。最重要的就是我很快就能赶到阿姝从小长大的地方,我坚信能够再次与她相见。

夜色渐渐弥漫云贵高原,傍晚时分我们来到了雷山,这里空气都感觉非常的温润,夜幕下的雷公山群峰起伏蜿蜒如龙,郁郁葱葱的巨树掩映着些奇石怪峰,充满了神秘的气息。依山而建、栉比鳞次的吊脚楼给我们很深刻的印象,满街罗绮飘香柳陌花衢,而走在街上成群结对的当地少女们更是给我们很大的惊喜。远远地迎面而来,她们明眸善睐微微含笑注视着你,身上穿着绣有复杂图案的五彩锦衣,佩戴着纹理细密的银饰,好像是仙女来到了人间一般。看着她们,我想到了阿姝,在这夜幕之下,她身处何方呢?是否也和我同在这一方秀美的小镇之中?

虽然夜色渐浓街道上仍然是热闹非凡灯火阑珊,而我的心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丝毫不见阿姝的存在过的气息,我该怎么去找到她呢?

张笑和林麟好似来到了人间天堂一般喜上眉梢,在整个街市上来回乱串和打闹,摆弄着当地人地毯上售卖的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街道前方忽然哗闹起来,我们三个也顺着人头攒动的地方凑过去。原来是当地人表演的一种展现当地风俗的游行,类似于我们过大年时在大街上舞龙舞狮那种意思,但是他们的穿着更加艳丽而精美,跳着动作夸张的舞蹈,很多人戴着一种以红黑色为主的鬼神的面具并边跳边打鼓,青面獠牙张牙舞爪地很是喜庆。游行队伍中分列两边的妙龄少女们向周边街上观看的人们洒下鲜花,来表示她们的美好祈福。

我被这美不胜收的场面所吸引,也冲到了人群的最前面,随着她们的节拍在散落的鲜花中夸张地舞动着肢体。突然游行队伍的后方出现一架很长的大轿子形式的花车,被众人扛着徐徐前行。人们都争先恐后挤过去观看。我被后面的胖叔叔伯伯们给挤到了最前方,拥挤之中猛然抬头看到一位容貌堪惊为天人的女子坐在轿子中,穿着黑红相间的百褶裙,上身穿着露出腰腹部的精美锦绣短袄,上面刺绣着复杂的鬼神头像和图腾,她清秀的额头上戴着长有大大银角的银花冠,上面配以精美的银鞘翅和银铃,在胸前则挂有纹理细密的大银锁和胸甲。她的双眼像太阳一般热烈奔放地环顾着周围的每一个人,画着充满诱惑的蓝色眼影,丰满的嘴唇微微含笑,像个天女一般从花筐中取出鲜花撒给狂热的人群。

“哇塞!仙女一般的妹纸!快让开让我过去!”张笑像一头发情的野兽似地猛然向前撞,这一撞不要紧,我反而被狠狠撞到大花轿上离这仙女最近的地方。整个轿子都晃了几晃,那位仙女似的佳人回过头来看着我,先是一怔,尔后对我微微颦笑一下,周围抬轿子的壮汉投来一股凶恶的眼神。我有些尴尬,脸也觉得烫烫地十分难为情。

突然,那位佳人从花筐中拿出一朵大大的牡丹花,脸颊微红双眼微笑地看向我,朝我投了过来,哎呀妈呀我赶紧忙不迭接住,周围人传来轰然大笑和阵阵掌声,搞不清是为我庆幸还是对我嘲弄。

当我还沉浸在惊喜或者羞辱交加的复杂情绪中时,游行的大花车已经继续向前行进了。我抬头一看,那位貌似天仙的姑娘掀开大轿子的后纱窗回眸一颦,眼神意味深长,在我诧异的同时纱窗放下了,花车队伍渐行渐远,熙攘的人群也随之移向远处,只留下一个张着大嘴发呆的我。

“哎!下巴快掉下来了!”张笑溜到我身边猛地抬了一下我的下巴颏,差点让我咬着舌头。

“你丫有病啊!”我生气地回骂张笑一句。

“小伙子,有艳福啊!那姑娘看上你了!”我的身旁路过一位身着黑袍的老者。

“啥……”当我回过神来询问老者时,他已经前行拐入一个巷子中,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丫装个啥劲啊,给你投大绣球你都不明白啥意思,真就搞不懂你小子艳福咋就这么多!”张笑的脸上尽显各种羡慕妒忌恨。

“好罢……”我低着头没有再接他的话茬,拉着林麟埋头钻进一个酒馆,张笑也咿咿呀呀地跟着进来,我们叫了一桌当地美食美酒喝的酩酊大醉。

等我们酒足饭饱摇摇晃晃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夜深了,我们要快要找个旅店住下来,可是面对满街飘扬的大旗子和站在门口招揽客人的苗族少女们,我还是不愿意就很快入塌睡觉,我想再走走。

我们三个就这么一路游啊荡啊,招摇过市胡言乱语地逛到到一个比较偏远的镇子角落。

“哎呦,这滋补酒颇有壮阳的功效啊……奶奶的这时上天能给我一个妞就好了……”张笑喝醉了坐在路过一家旅店的门口摇头晃脑。

突然,身后那家旅店的大门打开了。

“这下好了,里面肯定走出一个老天给你的妞……”我也打着酒嗝笑着说。

里面探出一个人头,我傻了眼了。

原来就是那个坐在花车上的天仙似的美女!她竟然住在这里,真是太有缘分了!

那位美女看了我一眼,也怔了一下,然后回过神笑着说:“你们是夜晚准备找投宿的地方吧?快进来啊,现在夜深了,山里虫蛇毒物比较多,不安全啊……”

我们大眼瞪小眼,张笑瞥了我一眼,阴阳怪气的说:“人家姑娘又给你抛绣球又请您回她家住,给些面子呗!”说着连拉带扯拽着我和林麟一起走进客栈。

这家客栈也是典型的苗家吊脚楼形式,刚进院子就可以看见夜色中矗立的穿插着斗拱的歇山式屋顶,我们沿着石板路穿行,经过种植满满奇花异草的中堂转而来到了二层的客房,房间非常的宽敞和温馨。而那位花车上的仙女,此时穿着一件花纹比较简洁的绿色绣锦衣,下身依旧穿着百褶裙,曲线非常的窈窕动人。

为了打破僵局,我问这位苗族姑娘:“敢问姑娘芳名?”

“小女名叫若霁,年方二八。”这位名叫若霁的姑娘略带害羞的说。

“哦,二十八……嗯好,比我大十岁……”我故意压低声调显出一副大侠的派势。

“放你丫狗屁,”张笑掩着口低声说,“年方二八是十六岁的意思……你丫没有看过金庸小说啊你这个飙子……”顿时张笑林麟都觉得跟我在一起简直丢他们的人。

“这位阿哥,从你面相来看你是我的有缘人呢……”这位仙女羞赧的走在我身边轻声说道。

“此话怎讲?”我为了迎合此般光景,又摆弄个文人架势,连我自己都想笑。

“等会再说这件事情,先来带你们拜见一下家父。”姑娘微笑着说。

来到一个侧厢小屋,里面端坐着一位老者,屋内摆着一张大供桌,上面供着很多鬼神的肖像和神龛,在供桌的左下方一个床一样的大方凳,上面放着几个坛子一样的东西;左边有一个造型古朴的**架,上面整齐地放着一些令牌似的牌子;右边的一个橱子里放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帽子银铃铛以及很多我也说不清形状的法器和服饰等……

好家伙,看着架势,八成我们是来到一个精通蛊术的人家了!我突然惊冒一头冷汗心里想到。

姑娘走到那个身着黑衣的慈祥老者身旁,说了句:“兹德,皓而布……”(这句是音译的嘿嘿…也许是爸爸的意思)老者回头看看我们,当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时也是突然怔住,接着好像心情很好地微笑着给姑娘说了些当地苗族的土语,我简直是啥也听不懂。

跟父亲一番交谈后若霁微微红着脸来到我们跟前说:“这是我爸爸,他说特别欢迎远方来的客人,让我拿出最好的酒和肉招待你们……他不会说汉语,你们不要见怪呀……”

“哎呀,可千万别客气的,我们什么也不需要……”我嘴上应承着,心里却想千万不要哇,这要是下了蛊我们这帮人可就完蛋了,拿了钱不打紧,要我们性命那该如何?虽然我们三个是人高马大壮小伙,可是在蛊术面前一切岂不都是浮云了……

哪知张笑那贱人却喜笑颜开,一听有酒有肉就乐的屁颠屁颠的,连说:“好好!我们这里有的是钱!”说完之后被我狠狠肘了一下,哪有人在外这么爱显摆的?这家人的底细还不知呢!

“不要钱的,你们一看也是初次来这里,就把我们当亲人吧,等会安排你们先尽快休息……”若霁笑着说,然后看着我的眼睛轻声说:“阿哥你不要想太多啦……”

“哪有哪有!”我马上掩饰我的尴尬,假装豪迈地迈着大步在屋里来回走动,然后用张飞般的大笑加以压粗的嗓音:“好,我们那就不客气了,多谢老爹和姑娘!”

若霁姑娘和那个阿爹都会心的笑起来,但我悬着的心可是一直放不下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供桌下摆满坛子的大长凳子上。

“阿哥且慢!不要坐在那里……”若霁先是紧张的唤我起身,随后感觉有些失态便放缓了语调。

“咋了若霁,我若有冒犯实属不懂你们这里的规矩啊,不要见怪!”我冒了一头冷汗,故作镇定地说。

“那个供桌下方的小床叫做鬼床,是用来养鬼的……”若霁尴尬的轻声说。

“啥!!”我瞬间觉得屁股像被刺了一下一样,一下子从凳子上弹起来。“养什么鬼?你们是干什么的啊?”我两腿发软,但顿时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些失态。

“阿哥,你误会了,养的鬼都是善鬼,是用来祈福和帮助人躲避灾难的……”若霁显然觉得吓到我了,轻轻扶住我略有发抖的肩膀说:“阿哥你不要怕……”

我马上收拾惊悚的表情顺手整整衣领,故作表情很轻松的样子:“哪有啊,我从小命犯天煞孤星,遇神杀神见鬼诛鬼,我……我怎么会怕呢,不可能!”

若霁微笑着看着我:“阿哥一看就英雄气凛然,绝非凡夫俗子之辈,想来也是绝不会怕这些鬼神之类的东西的……”

“那当然!”我假装自信满满的说,边说边来回在屋子走着转着,突然看见神龛前供着的几幅鬼神肖像,中间画的是一个长着三头六臂和八只腿的家伙,每个脑袋都是一脸的凶恶样并且长着一对大犄角;左边的一个是龙身人头的怪物,同样的凶神恶煞;右边我一看,哎呦妈呀,这不是我佩戴的玉佩上的盘瓠么!

“哎呀,这个不是盘瓠么?我这里有一个刻有他造型的玉坠!”我颤颤巍巍指着那幅画,并拿起自己脖子上阿姝给我的玉坠给若霁看。

“真的啊,你怎么会有这样一件器物?难道你是黑苗后裔!?”若霁接过玉坠仔细端详后露出震惊的表情。

“什么什么,我是黑苗?什么黑苗啊?”我不知所措起来,我这人从小根红苗正,在北京也经常见到过黑人白人,还没有听说过黑苗这独特物种。难道说阿姝就是若霁所说的黑苗!

“黑苗是苗族里面最神秘的一支,至今仍保持母系社会的制度,而且没有人确切知道她们现在聚集的确切位置。黑苗人擅长放蛊和黑巫术,传女不传男,她们就是以这个盘瓠神作为她们的保护神。在远古的时候就已经诞生了黑苗这支苗裔,她们就是一支凶残而神秘的杀手队伍,经常杀人于无形,解放前我们这个村子的人就有因为与黑苗发生瓜葛而惨死的,其状只惨呐,整个肚皮都被体内的蛊虫蜈蚣等给撑破了,但是黑苗似乎也是亦正亦邪的异族,也有正邪之分……你若不侵犯她们,她们也绝对不会给你找麻烦的。”若霁边说边接过我的盘瓠吊坠拿给她的父亲看,老人家一看之后也是大吃一惊。稍作镇定之后老者对若霁又说了一些我们听不懂的土语,若霁点了点头,然后走向我们。“黑苗古称盘瓠蛮,盘瓠就是她们最强大的保护神,而我们花苗以雷神作为保护神,”说着指了指那幅龙身人头的雷神肖像,接着说:“白苗和青苗一般以蚩尤作为保护神,”说着眼神瞟向那幅长着三头六臂八只腿的大怪物。

哦,原来苗族并不是我想象中那样是一个完整的派系啊!

“请问阿哥,这个东西是谁给你的啊?她没有跟你们一起来吧……”若霁轻声问道。

“么有么有,她么有来……她可以说是我以前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吧……”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内心非常忐忑。

“嗯,但是这个东西你还是收起来,不要经常戴在脖子上招摇过市,恐引来灾祸,”她边摩挲着那块玉坠边递给我,然后又补了几句:“不过这块美玉质地温润晶莹,想必拥有它的人也必出身名门而且心地纯洁,否则贫贱之辈不可能拥有这样的美玉,而淫邪之徒觉对不会让美玉保持如此的晶润的,有时观其玉便可知其人…...

嗯……这几句我倒是挺受用的,阿姝绝对不会是那种心地邪念丛生之人,无论她是黑苗白苗还是青苗花苗……

但是我觉得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于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么……你们花苗是不是也会使用蛊术呢?……刚才你说养鬼什么的……”

“哈哈,阿哥你想多了,我们家是祖传的巫师,与黑苗中使用蛊术的黑巫师不是同一个概念的,一般意义上的苗族巫师具有崇高的声望,是维持部落秩序的执法者和保护者,我的爸爸就是这样一个巫师,他的巫术法力强大高深但传男不传女,与黑苗蛊术传女不传男恰恰相反,所以……”若霁狡黠的朝我眨眨眼睛,我心里明白她一定是早就偷偷研习此类法术了,只是碍于宗族传统肯定在背地里自己偷练的,没有父亲大人的亲自指点而已。

“那么,老先生的巫术岂不是要失传了?应该是不传外人吧……”我也故弄玄虚的问。

“之前我有一个阿哥,也就是我的亲哥哥……他是我爹爹的继承人,他的法术也很厉害,他可以将鸡头砍下又能接上,接上后鸡的脖子上没有任何的痕迹,并且活蹦乱跳的,而且他从小就和我有媒妁之言,说好了等我长成一个大姑娘要嫁给她做她媳妇的……我们苗族自古重视血统的纯正,所以族内通婚还是比较常见的现象,直到现在发达了很多苗族姑娘走出去,观念改变很多,不过像我这样一直长在这个大山里的丫头,自然是十分的保守了……”若霁含着笑微微有些害羞的低着头。

“哦,那你那位阿哥现在身处何处?”我渐渐对他那位阿哥产生了兴趣。

“我的那位阿哥……在我六岁那年,被一支非常神秘的邪恶族人给掳走了……至今没有任何下落……”若霁此时突然有些感伤。

“嗯?也是黑苗干的?”我吃了一惊。

“不是……黑苗其实也是很正派的一支,你若不侵犯她们,她们也不会为难你的……”若霁低沉的说:“我阿哥是被一支穷凶极恶的族群,叫做荑骷人给掳去的……”

“什么,你哥哥法力那么高强,竟然也被掳走?荑骷人这种族群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些荑骷人到底又有什么样的能耐?”我惊叹道。

“荑骷人是特别残暴的一个民族,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若霁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她们也是母系氏族,并且她们是食人族!因为自古以来官方根本不相信有这样的族群存在过,所以她们在历史上被人为的抹去了……听已经过世的奶奶说,她们很可能是已经消亡的羯胡人和极其野蛮原始的繇人杂交混种产生的后代......”

已经快坐在凳子上昏昏欲睡的林麟突然大叫一声,一屁股从凳子上弹起来:“什…什么!羯胡人!?就是十六国时期的食人种族么?我知道!《晋阳秋》中写道羯胡人骁勇善战专以人肉为食,行军打仗从来不带粮草,他们把汉人女子当作‘双脚羊’来饲养,随时奸淫,随时宰杀烹食以作军粮。而且正史上也有详细记载,《晋书》中描写羯胡人首领后赵皇帝石虎的儿子石邃,对‘比丘尼有姿色者,与其交亵而杀之,合牛羊肉煮而食之’。就是说把女尼身上的肉割下来,和牛羊肉混着煮。之后还‘赐左右,欲以识其味’,就是分给属下让属下尝尝猜测是什么原料做的。他们是真正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种族哇!”林麟紧张而兴奋的大喊,背书似的从肚子里突然倒腾出这么多的话。我和张笑都清楚他确实是一个对传统文化极度痴迷的人,尤其这种野史歪传。“可......可是,繇人有是什么种族哇?听都没有听到过的...”林麟又发难了。

“繇人是更为野蛮和残暴的民族,并且他们的野蛮残暴建立在比较原始的社会制度上,他们笃信巫术,但本来是不食人的......”若霁接着说道:“繇人传说在太古时代就已经产生,是邪神共工与黄帝族的颛顼帝争夺天下时存在的一支邪恶族群,生活在共工的大臣相繇的封地,他们信奉邪神相繇,相传相繇长了九颗头,身体是一条巨蛇,贪婪地霸占九座神山索取妇女儿童作为他的食物,他所喷吐过的地方化为恶臭的沼泽而鸟兽不生。后来大禹治水时斩杀相繇,而相繇的血液腥臭无比,玷污了昆仑山北使其寸草不生旱涝成灾,大禹便将那些恶臭沼泽挖成巨池,诸帝用挖出的泥土筑造高台于昆仑山北。”

“可是,这些不都是传说么?以我之见这种繇人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我仍然保持着批判的观点反驳到。

“相繇是山海经中记录的神,他到底真实存在过没有我是不知道的,但繇人是肯定存在的,繇人这个族群只是信奉相繇这个神,自认为是相繇的后代,论身体长相应该与常人无异;就像犬头人身的盘瓠神也不确定在远古是否真实存在过,可是苗族人就是信奉盘瓠,将他奉为自己的祖先和保护神,苗人不也是在现实中存在于世么?”若霁反驳到。

“说得也是啊......”我听后突然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封建迷信么,信则有不信则无,人家族人非要坚信他们的信仰,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可是,羯胡人和相繇是怎么混到一起,导致最后产生了荑骷人的呢?”我仍旧保持着疑惑。

“我们都知道后来十六国时期出现的冉闵诛杀了最后一个羯胡皇帝石鉴以后,建立了冉魏政权,并颁布了至今在史学上颇具争议的‘杀胡令’,使这个可怖的食人族群最终消亡灭绝了。可是你知道,不可能所有的羯胡人都被杀尽的,极少数幸免于难的羯胡人被迫北迁,由于在中原他们已经不可能再有栖身之处,于是遁入深山而与这种极为原始的繇人相混住,并利用繇人重视巫术敬畏鬼神的心理,传播邪念蛊惑众人,将原本不食人的繇人引入歧途,将其改造成荼毒生灵的邪恶种族,现在已经没有正真意义上的羯胡人和繇人,由于长期不与外界交流和自我封闭,他们都相互间通婚杂交退化成一种更为血腥残暴和愚昧的种族:荑骷族。荑骷人相信他们吃了敌人以后会获取对方的灵魂和力量,让自己变得更加完美,并且每一次食人都会举行重大的祭祀仪式,便可以借机会跟他们的主神相繇进行精神上的交流,所以他们食人也不足为奇了。”若霁说道。

我眼前顿时展现出一场极为血腥惨烈的一幕,这些疯狂的食人魔掳走无数无辜的妇女儿童,将她们残忍的杀害后分食......突然间这故事让我不寒而栗,觉得难以置信。

“那你阿哥被他们掳走了,会不会也是凶多吉少了哇?”我又试探性的问道。

“这个谁也说不准,可是根据我爹爹的巫术进行掐算,我阿哥应该真的还没有死。他们荑骷人有很多非常污秽和邪恶的信仰,最让人难以置信的传说,我从小就听到过两点记忆犹新,一是他们是母系社会,弱小的男性在他们族群中也会被杀掉分食并将头颅制成酒器,但他们特别嗜好别的种族的男巫师,会从一些别的部族掳来强壮而精通法术的男巫师,搜集全天下最邪最黑的巫术去为她们的信仰服务,所以特别优秀的男巫师她们一般不会杀死或者吃掉,而是有很大可能留下来与他们交配传宗接代并延续巫术;其次,荑骷人最恐怖的一点就是他们一直妄想用巫术创造出正真的活生生的怪物,就例如他们崇拜的神祗相繇,一直以来荑骷人就没有放弃过让它复活的决心,现存很多黑巫术都有将不同物种器官相接而生成新物种的事例,例如我阿哥就可以用苗族巫术将一只公鸡的头砍下来然后再接上去,而且公鸡还能活蹦乱跳地活着。他们笃信自己是相繇的子孙,你知道……相繇是一种非常恐怖的邪神,神话中他长着九颗人脑袋,但却长了一条巨大的蛇身体。被他们掳走的巫师大部分都是非常优秀的,像我的阿哥一样,他们完全有可能会慑于那些食人女魔头的威力而使用巫术为他们创造出这些邪恶的生物的。而且就我自己亲身经历,在我十二岁那年,也就是阿哥被掳走的六年后,在村子东边的深山里,白苗巫师们猎杀了一只长着九只尾巴的狐狸!这是我亲眼所见。”若霁低沉的语调和略带惊恐的眼神让我感到寒毛倒竖。

“九尾狐……这是不可能的……”我呢喃着,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

“阿哥,请你相信我,我们苗家女孩子是从不轻易说谎的,否则会招蛊的。那只被叔叔伯伯们杀死的九尾狐是我亲眼所见,九尾狐是《山海经》的‘南山首经’和‘大荒东经’中讲述的一种妖怪,生活在传说中的青丘之山,说它‘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这个同样食人的九尾狐,你要是吃了它的肉,就可以不再受到蛊毒的伤害了。那么荑骷人迷信如果拥有或者培育出了这种邪恶的九尾狐,吃了其肉以后她们就再也不会惧怕我们苗族巫师的强大法术和蛊术了。他们会强迫像我阿哥那样的巫师,将别的狐狸的尾巴斩切下来,通过黑巫术接连到经过特殊挑选的那只狐狸身上,等为它接到一共有九条尾巴的时候便为其喂食婴儿脏器和妇女胎盘,并不断为其诵读咒语将黑魔法注入狐狸体内。这样,原本只存在于山海经远古神话中的妖兽,便实实在在出现在了我们身边……”若霁意味深长的说。

“这么邪恶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我们也很抱歉,真的帮不了你们太多忙啊呵呵……”我感到事情越来越复杂,先是证实了阿姝的黑苗族裔身份,接着又了解到了以前只能在电影中听说的黑魔法和疯狂食人族。我现在想的就是如何能尽快感到西江去,去西江的千户苗寨去寻找阿姝。

“阿哥你太客气了,我们什么都不需要你去做,你们只管好酒好肉享受着修养身子就行了,只是妹妹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请不要拒绝我……”若霁双眼脉脉含情的看着我。

“什……什么事情?”我觉得有些尴尬。

“你们在这里多住两天好不好……我爹爹已经得了非常严重的病,可能也只有半年的寿命了,他也希望你能多留些日子……我想让你在我家多住几天,最多一个礼拜好不好?”若霁近乎于哀求的看着我。

“实在不行啊妹妹……我要去找我的一个朋友,她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及时回到她身边……”我为难的说,同时撒了一个善意的小谎。

“你是说那个黑苗女子吧……阿哥,如果我答应帮你找到她的下落,你会不会多留一个礼拜?作为神秘的黑苗,你根本不可能在西江苗寨里找到她的,根本不可能的……”若霁仍然恳求我留下来,并以帮我找到阿姝作为条件的交换,这的确对我来说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什……什么?真……真真的?”我顿时激动的都快结巴了。

“苗族女子,从来都不打诳语的。”若霁看着我的眼睛,坚定的说。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到诚恳和热烈的期盼。

“那么,为什么一定坚持让我留下来呢?”我仍旧有最后的一丝疑惑“为什么你爸爸病那么重了,却希望我这个外人住在你们家呢?”

“阿哥,你若留下来一个礼拜,我爹爹便有一个礼拜的快乐……”若霁恳切的说。

“此话怎讲?”我感到十分疑惑。

“就是我遇到你时最先说的那句话,阿哥,你和我是有缘人……你……长得跟我的亲阿哥一模一样,那年……他也十八岁。”若霁宁静的盯着我的眼睛,我也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汪清澈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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