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通风口“跌落”出来。好歹算是离开那个鬼地方了不是吗。但是现在的情况似乎好不到那里去。
是夜,风飒飒地带来寒冷的气息。身上的伤口,疼痛到开始麻木的地步,已是秋天了,只穿一件宽宽落落的线衫,一阵风过,便是浑身瑟瑟。
更何况。
乌云密布。
就要下雨了吧。
什么叫说曹操曹操到呢?就像是你在看到乌云的时候,觉得会不会下雨,可是这个时候就下起来了滂沱大雨。
琴酒只能很狼狈的跑。
雨。
路灯都变成昏暗模糊的黄色,路看起来黑暗而扭曲,地上湿滑的泥水,身上的伤口,几度让他摔倒。每一次喘息,都是那么痛苦,眼前开始渐渐的模糊发黑。
有多少次,就不打算再爬起来,希望这样死掉……就算了……
但是……
既然上帝开了那么个疯狂的玩笑,不让自己退出这场生与死的游戏,就忽然有了那么不甘心的想法。然后,站起来,继续跑,希望快一点,远远的离开那个黑色的地狱。
一路点滴斑驳的血色,被滂沱的大雨冲散了。
狼狈的样子,实在不可想象。身上,衣服上都是泥水,浅金色的长发被大雨淋湿,沾染着血色,泥水,还有雨水,粘贴在皮肤上。
头发是不会随着身体的细胞变小的,所以那一头长发现在已经拖到了脚跟的位置,好几次也是因为踩到自己的头发,才摔倒的。
不行了……
没有力气再跑下去了。
其实……自己并没有跑多久,也没有跑多远吧?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那个港口……看见组织基地的所在地。
到最后变成一点一点的匍匐前进。
路上没有车……尽管有昏暗的路灯,但是这条偏僻的“大路”,很少有车辆行驶,更何况是在一个大雨滂沱的晚上,满路泥水,又有谁会选这条路走……
哈哈哈哈……
真是妄想。
身上的伤口,已经让自己一步也无法在走下去,刚才或许是太紧张?或许是不知所措?疯狂的想逃跑,以至于忘了伤痛……
可是现在……
……
眼前变得昏黑……
这可真是个好笑的玩笑……给了自己希望之后,又给自己绝望吗?上帝啊……为什么可以这么愚弄人类。
而然一道光打破了这样的绝望。
那是一辆甲壳虫,打着滑,缓慢的驶来……
“真是抱歉啊……去间老朋友……没想到那条路堵车那么厉害。小哀你也饿了吧……”
小哀无所谓的说:“没关系的,你应该减减肥了。按这个速度回去,应该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喂喂喂……”博士把握这方向盘,很无奈的眯眼笑着。
“博士!路上有孩子!快停车!”在晚上最精神的小哀很快就发现了路中央躺在地上的幼小影子。
博士当即踩了刹车,而然车子仍然滑行了一段时间。打过了方向盘,终于黄色甲壳虫稳稳的停在琴酒的身侧。
博士连雨衣都没有穿,便从甲壳虫上跑下来。
蹲下身。
眼前的那个孩子,一头浅金色的长发,起初要让人误以为是女孩子。可是那的确……的确是个男孩,身上受了好几处枪伤,血还没有止住。
半昏迷的状态,隐约看见微眯的眼睛和绿色的眸子,还有那种无助的神色。
当即将那个孩子抱起来,带回车里。
坐在后座上的灰原哀,看见那一头金色的长发和熟悉的米黄色线衫,瞳孔一瞬间就缩小到极点。
“Gin!?”
“啊?”博士一愣。
“他是琴酒……错不了……”灰原哀的神里面满是愤怒和恐惧,咆哮着喊到“把他就丢在这里好了!不要管他!不管发生了什么!”
“可是……”博士很犹豫,“他……”
“不要可是!”灰原哀咆哮的样子,真的很恐怖,那种带着惶恐和怨恨的神色……
“雪莉……”琴酒缓缓睁开眼睛,苦笑着看着眼前的女孩子,那略带红色的茶色头发,“……我走。”
琴酒推开了博士的手,很勉强的站起来,走下车去。
那一瞬间想说的话有千千万万,有自嘲,有讽刺,有怨恨。自嘲,嘲笑上帝一次次给自己希望,又一次次挫败;讽刺,讽刺遇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宫野志保,那个曾经被自己逼到绝境的宫野志保;怨恨,怨恨谁也不知道……只是觉得……那是无意义的怨恨。
一步、两步。
还没迈出第三步,便跌倒在地上。
昏迷不醒。
雨,打在身上。
寒冷之中,却感觉雨滴是那么温暖,身上似乎也不那么疼痛了。
叮叮咚咚的钢琴声在耳畔,那首《看到梦之后》。母亲的长发在眼前飘过,温柔的浅金色。妹妹那幼小天真的笑容忽然在脑海里荡漾着。
人临死的时候会回想起这么多吗。
……
而然在睁开双眼的时候,一片泷白的颜色,安详宁静,好像是天堂一般。阳光穿过窗户是那么温柔和灿烂。
窗……户?
天堂里面会有窗户吗?
这里是医院的病房,而且还是重症监护室。
只要侧脸向旁边看看,就可以看见各种各样的心电仪,血压仪之类的东西连接在身上,一边是滴答的葡萄糖,一边还在输血。
“茱……蒂?”琴酒刚刚醒来,眼前还是一片模糊。灰原那种茶色的头发在也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金色,“……不……雪莉。”
坐在旁边的灰原正在摆弄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撇了一眼醒来的琴酒。
“你真幸运,那么稀有的血型,这个医院的血库居然有。”
“谢谢你,雪莉。”浅笑。
琴酒看着那个熟悉的波浪发型——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以为她是茱蒂……可是明显年龄差了很多。
只是发型像而已。
但是在组织的有段时间,不知不觉得就去袒护她。但是在她背叛组织的时候,下手依然无情。
那种发型让人觉得莫名的温暖——尽管她本人实在是个高才冰山女。
“不要谢雪莉,我叫灰原哀。救你的人,是博士和灰原哀,不是雪莉。”灰原看都不看琴酒一眼,说到。
灰原哀忽然将头转向琴酒,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笑容说到:“况且你更应该感谢上帝。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变成小鬼的样子,在失血那么多,还是稀有血型的情况下,还活了下来……啊呀……运气好的我都要羡慕了。”
“啊咧?好像我应该早点死似的。”琴酒笑着,在孩子模样的脸上,斜着半月眼,咧着嘴,用非常稚气的话语说到,“人家不想死那么早啦……”
因为从前,在很多人的讽刺下成长起来,其中包括非恶意的讽刺玩笑,还有那种恶意的讽刺和嘲笑……对……比如赤井,贝尔摩德,雪莉,在其中尤其是贝尔摩德,两个人几乎就是每天用讽刺来交流,还有波本那种整天把讽刺挂在嘴边的家伙……
于是雪莉的这种不痛不痒的讽刺,倒是很快激醒了琴酒精神的活跃。
“你好像恢复得很快。”灰原哀的神色忽然冰冷起来,“等你伤好了,自己爱去哪去哪。”
这时候博士走了进来,大概听见了那句话:“哀……不要这么说嘛。”
“你愿意留一个杀人犯在家?”灰原哀冷了博士一眼,说到,“我的姐姐就是因……我没有把他丢在路边就算好了,只是担心会被他们发现APTX的意外效果而已。”
“不能这么说吧……”博士很无奈的。
“我明天就走。”琴酒的神色忽然变得那么清冷严肃。
“……好啊。”灰原哀合上电脑,转身离去。
博士追着灰原哀出去。
“话说……小哀啊……就算他是又怎么样?至少要问清楚发生了什么啊……”博士对于灰原哀的态度很无奈——博士是个老好人,但是灰原对琴酒的“仇恨”似乎是一时半会不可化解的。
“你刚才出去已经告诉江户川了吧。”灰原哀不以为然的打了个哈欠,“让那个名侦探来解决好了,总之,我不同意他和我一起住。”
江户川……柯南吗?
哼,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还真是讽刺?
名侦探工藤新一,愚蠢的家伙,居然妄想能打破组织的存在——以一个孩子的身份?
工藤新一不是琴酒,他完全意识不到组织的危险性和庞大势力。
想不通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琴酒从来不理解所谓的正义感,尽管毁灭组织是他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但是绝对不是出于什么正义感,只是单纯的不满和报复罢了——对于某人而言,感情,只是一种简练而多余的东西。
不过,从今天起。
Bye-Bye,Gin。
笑。
是做个孩子,享受一下从未体验过的小学生活呢?还是找个地方度假休息一下?总之……真的……太累了……
倔强的时候……果然还是像个孩子。
阳光。
在风雨之后的阳光,万里无云。
PS:变小孩子啦~~~哈哈~~~鲜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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