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煊走出书房时,天还未亮透。他没有点灯,脚步很轻,沿着回廊往府后演武场走去。
昨夜在房中已确认过身体状态。九阳真气在经脉中运行顺畅,自愈能力完全融合,连指尖那道裂痕都已消失不见。他抬手摸了腰间玉牌,储物空间依旧静止,没有任何异常波动。
到了后院空地,四下无人。远处两名洒扫仆役低头扫着落叶,并未注意到这边。
他站定,双掌缓缓前推。
三成真气涌出,掌心泛起淡淡金光。空气微微震荡,地面青砖无声开裂,草叶根根竖立。一股温热气浪扩散出去,十丈内的树梢一震,宿鸟惊飞而起。
他收掌,呼吸平稳,皮肤上的金光一闪即逝。
这一试,验证了实力。功法威力远超想象,但控制得当,并未造成太大动静。既能让旁人察觉异样,又不至于惊动全府。
他正要转身离开,身后传来脚步声。
朱瞻垣走了进来。他披着外袍,面色沉稳,眼神却带着一丝凝重。方才在偏殿批阅文书,忽觉气流紊乱,窗外树叶无风自动,便知有异,立刻赶了过来。
他目光扫过地面裂缝和焦黄的草皮,又落在朱厚煊身上。
“你突破了?”他开口,声音低沉。
朱厚煊拱手,“儿臣侥幸,得了一次奇遇,修为有所精进。”
朱瞻垣没有追问奇遇细节。他凝神感应,竟无法看透儿子体内真气深浅。那种感觉就像面对一片深海,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汹涌。他心头一紧。
“你如今境界……已达何等层次?”
“已入天人境。”朱厚煊答得干脆。
朱瞻垣沉默片刻。他知道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整个大明,能称天人者不过三人。东厂督主李公公也只是宗师巅峰,靠权势压人而已。真正的天人,可断江截流,一掌碎山。
“你可知当今江湖,有多少人盯着秦王府的位置?”他语气加重,“护龙山庄、移花宫、慈航静斋,哪一个不是耳目遍布?你若暴露实力,必成众矢之的。”
“孩儿明白。”朱厚煊点头,“但藏锋太久,反而被动。如今我已有倚仗,不必再事事退让。”
朱瞻垣皱眉,“倚仗?你说的是那奇遇?可奇遇终归是虚,人心难测,势力才是根本。”
朱厚煊没解释系统的事。他知道说了也没用。这个世界的人都习惯从门派、师承、武功秘籍去理解力量。没人会相信一个人能凭空拥有千名忠诚下属,掌控未来产业命脉。
他只是说:“父亲放心,我会把握分寸。今日展露些许气息,只为试探自身极限,并非有意张扬。”
朱瞻垣看着他。这个儿子从小聪慧,但从不鲁莽。儿时被庶弟陷害落水,他不争不闹,只默默记下所有参与之人。后来查账翻案,一击致命。那种冷静,远超同龄人。
可现在不同。实力越强,越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东厂那边最近动作频繁。”他说,“昨夜又有密报送来,说西夏一品堂已在边境集结。你这个时候突破,若是传出去,恐怕有人会借题发挥。”
“那就让他们来。”朱厚煊抬头,丹凤眼微睁,“谁想动手,我奉陪到底。”
他的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朱瞻垣心头一震。
这不是少年意气,也不是盲目自负。这是一种建立在绝对实力之上的判断。就像猛虎不再躲避豺狼,因为它知道,自己已经足够强大。
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的朱厚煊,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他庇护的世子了。
“万事小心。”他最终只说出这四个字。
说完转身离去,脚步比来时沉重许多。
朱厚煊站在原地,望着父亲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
晨光渐渐洒进院子,照在他脸上。他转过身,面向东方。
双手负后,体内九阳真气缓缓运转。这一次,他不再完全收敛。
一丝气息外放,如同朝阳初升,温暖却不容忽视。周围的空气微微扭曲,地面残余的露水瞬间蒸发,留下一圈淡淡的湿痕。
他知道,这一波气息扩散出去,府中一些高手必然有所感应。那些常年守夜的护卫、练功的家将、值早班的管事,都会察觉到不同寻常的压迫感。
这不是误判,而是刻意为之。
震慑,必须让人感受到压力,才有效果。
他不需要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强。他只需要让关键的人明白——秦王府的世子,不再是可有可无的角色。
他是能改变局势的人。
也是能制定规则的人。
一阵风吹过,他衣袍微动,腰间玉牌轻轻晃了一下。
他伸手按住玉牌,确保储物空间稳定。虽然目前还不能召唤员工,也不能使用远程指令,但他知道,三天之后,一切都会不一样。
到时候,玻璃工坊、香水配方、报纸发行,都会一步步展开。而现在的这次展露,只是第一步。
让所有人看到他的变化,也为接下来的动作铺路。
他闭眼片刻,再次内视。真气如江河奔涌,却井然有序。九阳神功已至大圆满,无需刻意修炼,也会自行强化体质。
当他睁开眼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家将小跑过来,在院外停下,脸色发白。
“世……世子,刚才那一阵热风,是您发出的吗?”
朱厚煊看着他,“你觉得呢?”
家将咽了口唾沫,“属下不敢妄言。只是……后院的石狮,左耳裂开了。”
朱厚煊淡淡道:“练功时气息不稳,惊扰诸位,抱歉。”
家将连连摆手,“不不不,属下是佩服!从未见过如此威势!那石狮可是整块青石雕成,连刀剑都砍不动啊!”
朱厚煊没接话。
他知道,消息很快就会传开。
一个晚上,全府上下都会知道,世子练功出了异象,地面开裂,草木焦枯,连石狮都被震伤。
有人会说是巧合,有人会说是夸大其词。
但只要有一部分人信,就够了。
恐惧从来不是靠杀戮建立的。它是靠未知,靠不可理解的力量积累起来的。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成为那个“不可理解”的存在。
家将犹豫了一下,低声问:“世子接下来还要继续练吗?”
朱厚煊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该停吗?”
家将急忙摇头,“不该!当然不该!您这是为王府争光!只要不出人命,谁敢说什么?”
朱厚煊嘴角微动,没有笑,也没有否认。
他缓步走向院子中央,双脚分开与肩同宽。
双掌再度抬起,置于胸前。
这一次,他没有压制真气流动。
体内的力量开始缓缓提升,皮肤再次泛起淡金色光泽。衣袍无风自动,脚下青砖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家将在外面看得心跳加速。他想后退,却发现双腿发软,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朱厚煊忽然侧头,看向西侧围墙。
那里站着一个人影。
是朱厚炜。
他不知何时来的,手里拿着一把剑,脸色阴晴不定。
两人目光对上,谁都没有说话。
朱厚煊缓缓放下手,真气回归体内。
金光褪去,风也停了。
院子里恢复安静。
朱厚炜握紧剑柄,嘴唇动了动,最终转身离开,脚步有些踉跄。
朱厚煊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
他知道,这一眼,已经足够。
有些人不需要被打倒,只需要被看见,就会自己退缩。
他重新抬头,望向天空。
太阳已经升起。
光线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一道清晰的轮廓。
他抬起右手,五指张开,然后慢慢握紧。
拳头落下的瞬间,地面最后一丝湿痕彻底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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