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很黑了。
在一个工业区的边上，有很多草，铁门也是坏的。
凌夜骑着一辆黑色的摩托车过来了，他把车停在一个旧楼前面。
凌夜下了车，看着这个楼，这个楼他以前来过，所以他觉得很难过。
这个地方叫镜屋。
就是他做梦梦到的那个地方，没想到是真的。
诗羽也下来了呢。风吹着她的头发，她没说话，就看着凌夜。
风吹着她的外套，不过她站得很稳，好像已经准备好了。
“就是这里了。”凌夜小声说，他的声音很平静，好像在跟自己说话。
他们走进去，走廊里很空，有回声。
墙上还有一些碎镜子，能照出人影，很奇怪哈。
地上有好多黄色的纸，上面的字也看不清了，但凌夜认出这是实验记录的格式。
他看到了一份文件。
上面写着《SProject报告》。
署名单位是：第三世代认知进化研究所。
还有一个备注：实验体Y，能很好地观察周围环境。
实验体Y。
就是他自己。
凌夜蹲了下来，他拿起那张纸的时候，感觉很震惊。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一页一页地看。
资料不全，但是能看明白一些事情——里面写了好多测试，什么视觉测试、空间测试、情绪测试……他每天都被人研究。
下面还有一行字，他看了更难受了：
“妈妈死了以后，实验体Y就不理人了，建议项目停止。”
妈妈。
这个词让他想起了很多事。
他想起来他妈妈是在火灾里死的。他觉得很难过，文件里居然管他妈妈叫“母体”。
他的手有点抖，但他没停下来。
他觉得自己不能停。
因为一旦停下来，他就会很难过，就没法思考了。
他要知道全部的真相。
诗羽就跟在后面。
她本来可以问很多问题，也可以安慰他，但她什么都没说。
然后她看到凌夜去拿文件，就抓住了他的手。这表示她在支持他。
他们继续往里走，下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很冷，还有一股怪味。
一个很厚的门开着，里面的灯一闪一闪的。
中间的电脑还没全坏，屏幕还亮着，一闪一闪的。
凌夜走过去，在键盘上打字。
他随便输了个指令，就弹出来一个视频。
视频亮了。
一个女的背对着镜头，穿着白大褂。
她好像在哭，说话声音很小，但是说的很清楚：
“你要是看到了这个……妈妈对不起你。”
凌夜很震惊，呆住了。
“他们说你是未来的人类……但我只希望你当个普通孩子。”那个女的抬起手，又放下了，说：“你快跑，不要被他们抓到，不要当实验品。”
视频没了。
然后又弹出来另一个视频。
这次是佐藤健一的爸爸，他表情很严肃，眼神很吓人。
“SProject这个项目虽然停了，但数据还是有用的。”他说话很平静，好像在念报告，“我们会继续观察实验体Y。让他遇到危险，再给他一些奇怪的信号，看他会不会醒过来。”
他停了一下，还笑了笑。
“我们的实验才刚刚开始呢，呵呵。”
屏幕黑了。
周围又变黑了。
凌夜站着没动。
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很大声。
他明白了。
原来那场火灾是他们安排的，为了测试他。
他的能力也是被设计好的。
那些什么红色网格、计算逃跑路线，都不是天赋，是程序启动了。
他是被设计好的。
佐藤一家也不是好人。
他觉得人生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自己就要当一个实验品呢？他真的好后悔，好痛苦。他想起了以前在孤儿院的日子，虽然苦，但至少是真的。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这让他感到非常非常的绝望。他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但是他又必须查清楚真相，真是太矛盾了啦。
然而，凌夜转身往外走。
他每走一步，都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响声。
诗羽跟在后面，她看着凌夜的背影，觉得他现在有点不一样了，感觉很厉害。
回到外面，风还是很大。
凌夜准备走了。他上了摩托车。然后他想起来要打电话，就拿出了手机。
他给小林阳太打了回去。
“凌夜！你总算接电话了！”小林很紧张，“店里来了个怪人，穿西装，不说话，就给我一张名片……”
“念。”
“‘教育评估协会顾问’，没写名字，背面有句话——”小林小声说，“你知道孩子的眼睛为什么会变红吗？”
电话那边没声音了。
小林有点怕：“喂？你……”
“你把那玩意儿烧了。店里的东西别乱碰，今天别开门了。有人问我你就说不认识我。”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又给高桥凉介打了过去。
“喂，高桥吗，你帮我查个东西呗。”他直接说，“就是查一下我们市里，那些叫什么‘教育机构’‘研究基地’的，都给我找出来，要名单地址什么的。”
高桥听了，说：“哦，好的，我马上去查。”
“理由？”凌夜看着远处的城市灯光，说，“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他收起手机，发动了摩托车。
诗羽又坐到后面，这次她抱住了凌夜的腰。
深夜，公寓里。
凌夜坐在桌子前，电脑亮着。
他把拍下来的文件都弄成电子版，发给了诗羽。
他在邮件里写了一句话，告诉诗羽：我这个事情不是写小说，是真的有人要杀我，你小心点。
发完后，他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想事情。
他觉得，佐藤健一的爸爸肯定还在搞这个项目。新来的那个“教育评估协会”也是一伙的。他们换了个方法来观察他。
然而，凌夜坐在椅子上，感觉很累。房间里的窗帘是蓝色的。
他决定反击。
他再也不会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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