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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纨绔赵凡传奇 第8章 画师遇上纨绔的崩溃

李嵩然被气吐血病倒的消息,如同插上翅膀般飞遍京城。这一回,连那些原本还对赵国公府重金奖励抱有幻想的大儒们,也彻底打消了念头。毕竟,钱财虽好,性命和名声更要紧。

赵凡的小院因此获得了难得的宁静。他乐得清闲,白日里或是研读父亲留下的手稿,或是在院中演练武艺,偶尔通过墨竹了解“青莲”线索的追查进展——依旧零碎,但墨竹提到,那个八九年前在漕运衙门牵头查账、喜好莲花的年轻官员,似乎姓柳,调任后便如石沉大海,再难寻踪迹。

这日午后,赵凡刚练完一套剑法,周不通便兴冲冲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

“凡哥!凡哥!又有不怕死的来了!”

赵凡收剑入鞘,用布巾擦着汗,漫不经心地道:“不是都说没人敢来了吗?”

“这次不一样!”周不通凑近,压低声音,“来的不是讲经义的,是个画师!姓吴,叫吴道玄,据说是南方来的,画技精湛,尤其擅长山水,在江南一带颇有名气,刚来京城不久,估计是还没听说过凡哥你的‘威名’!”

“画师?”赵凡挑眉,这倒是新鲜。他略一沉吟,问道,“这人品性如何?有什么喜好忌讳?”

周不通挠了挠头:“这个……我还没来得及细打听。只听引荐的人说,这吴先生性情有些孤高,对自己的画技极为自负,最听不得别人说他画得不好。其他的……要不我再去摸摸底?”

赵凡摆摆手:“不必了。一个画师而已。”他心中已有计较。对付这种以技艺自傲的人,或许不需要像对付那些大儒一样引经据典地辩论。

赵擎苍那边听闻来的是一位画师,心中已无波澜,只淡淡吩咐赵福按规矩接待。他甚至懒得再去关注过程,仿佛已经预见了结局。

翌日,吴道玄准时来到赵国公府。他被引到一间特意布置过的画室,室内光线充足,摆放着各式画笔、颜料和上好的宣纸。吴道玄约莫四十岁年纪,面容清瘦,留着三缕长须。他仔细检查了画具,微微颔首,似乎对准备还算满意。

赵凡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踱进画室,看到吴道玄,随意拱了拱手:“学生赵凡,见过吴先生。”

吴道玄微微蹙眉,显然对赵凡的仪态不甚满意,但他并未多说,只是淡淡道:“赵公子,书画乃雅事,可陶冶性情。今日,便由吴某为你讲解山水画之基本要诀,并做示范。”

他铺开一张宣纸,取过一支毛笔,蘸饱了浓墨,准备落笔。“山水画,首重构图与气韵。譬如画山,需知山之脉络,石之纹理,所谓‘皴法’,便是表现山石质感的关键。今日,我先为你演示最常见的‘披麻皴’……”

“先生且慢。”赵凡突然开口。

吴道玄笔尖一顿,不悦地看向赵凡:“赵公子有何见教?”

赵凡走到画案旁,指着那碟浓墨,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先生,画山水为什么一定要用墨呢?这黑乎乎的一片,多难看。我看那天上的云彩,有红的、黄的、金的,煞是好看;那山上的树木,春天是绿的,秋天是红的黄的,五彩斑斓。为何到了画里,就只剩下这单调的墨色?岂不是失了真趣?”

吴道玄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种混合着鄙夷和无奈的神情,仿佛在听一个无知孩童说蠢话。他耐着性子解释道:“赵公子此言差矣!水墨山水,追求的乃是意境与神韵,而非徒具形色!墨分五色,浓淡干湿,变化万千,足以表现天地间一切物象之精神气韵!此乃我辈画者千百年锤炼之精髓,岂是那些俗艳色彩所能比拟?”

“意境?神韵?”赵凡眨眨眼,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听起来玄乎乎的。可学生觉得,画得像才是本事啊!比如画个美人,就要眉眼清楚,身段婀娜;画个骏马,就要鬃毛毕现,四蹄生风。先生您这黑山黑水的,朦朦胧胧,看得人费劲,怎么能看出意境来?”

吴道玄被他这番“形似至上”的论调气得胡子微翘,强压着火气道:“画之妙者,贵在似与不似之间!拘泥于形似,乃是画工之流,落了下乘!唯有超脱形骸,直抒胸臆,方能得画之真谛!此中道理,非片言可解,需你细细体会!”

“体会?”赵凡撇撇嘴,似乎不以为然。他目光在画室中扫过,忽然看到墙角摆放的一盆兰花,顿时眼睛一亮,“先生,要不咱们别画山水了,那太虚。您教我画这兰花吧!这个实在,画好了还能拿去送人!”

吴道玄看着那盆生机勃勃的兰花,又看看赵凡那副“务实”的嘴脸,只觉得一股浊气堵在胸口。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与这纨绔多费唇舌,还是用实力说话。他重新铺开一张纸,沉声道:“好!便画兰!你且看好!”

然而,就在他笔尖即将触及纸面的刹那,赵凡又开口了,声音带着刻意的“关切”:“先生,您的手怎么在抖啊?是不是年纪大了,握不稳笔了?要不学生帮您扶着点?”

吴道玄手腕一颤,一滴墨汁“啪”地滴落在洁白的宣纸上,迅速晕开一团污迹。他猛地抬头,怒视赵凡,却见对方一脸“无辜”,仿佛真的只是在关心他。

“你……!”吴道玄胸口起伏,看着那张被毁掉的宣纸,以及赵凡那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艺术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和玷污。他强忍着将画笔掷向对方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换纸!”

书童连忙重新铺纸。

吴道玄再次提笔,努力摒除杂念,专注于面前的兰花。笔尖终于落下,勾勒出第一片兰叶的线条——。

“先生,这片叶子是不是画歪了?”赵凡的声音如同魔音灌耳,再次响起,“我看着怎么像是被风吹折了似的?还有这墨,是不是太浓了?黑乎乎的,一点也看不出兰花的清雅嘛……”

吴道玄的笔再次顿住。他看着纸上那确实不够完美的线条,耳边回荡着赵凡那外行却精准打击他自信的评论,一股邪火直冲头顶。他一生沉浸画道,对自己的技艺向来自负,何曾受过如此接连不断的干扰和质疑?

“闭嘴!”吴道玄终于忍无可忍,猛地将画笔拍在画案上,墨汁四溅。他指着赵凡,手指因愤怒而颤抖,“竖子无知!安敢妄评画道!老夫作画数十载,还需你来指点不成?!”

赵凡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学生就是说说嘛……画得不好还不让人说……”

“你……你懂什么!”吴道玄气得浑身发抖,感觉自己的艺术灵魂都被眼前这个纨绔子弟污染了。

难道自己的画技,真的退步了?连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都能看出问题?还是说,跟这种蠢材待在一起,连自己的灵感和境界都被拉低了?

吴道玄的脸色通红,他死死地盯着赵凡怒道:“你这纨绔当真是不可教化,老夫高看你了!”又看看那幅失败的兰草图,突然觉得喉头一甜。

“噗——”

一口鲜血终究没能忍住,喷溅在画案之上。

吴道玄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气晕过去。

“先生?!”赵凡脸上立刻换上“惊慌”,大声呼喊起来。

画室外的仆役闻声冲入,看到口吐鲜血、昏迷不醒的吴道玄,以及满地的狼藉,虽然已经有些麻木,但还是熟练地将他抬了出去。

消息传到赵擎苍耳中,他正在书房练字,笔锋甚至没有一丝停顿,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早在意料之中。

第二位先生,画道大家吴道玄,崩溃于他对“形似”与“神韵”的执着,以及那份不容玷污的艺术尊严之前。

赵凡知道,经此一役,恐怕连这些“旁门”的先生,也要对他望而却步了。他想要的“自由”,正在一步步扩大。

吴道玄被抬出赵国公府时,围观的百姓比往日更多了些。人们伸长了脖子,交头接耳:

“又倒下一个!这次是个画画的!”

“我的天,赵小公爷这是要把京城所有先生都气趴下啊?”

“连画画的都不放过?这……这简直是六艺克星!”

消息像风一样刮遍全城。赵凡“先生克星”的名头愈发响亮,甚至开始带着几分妖魔化的色彩。茶楼酒肆里,人们谈起他时,眼神中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敬畏与疏离,仿佛他是什么不可触碰的禁忌。

这些议论,一丝不差地传到了秦玉轩耳中。

“画师吴道玄?”秦玉轩正在书房赏玩一枚古玉,闻言动作微顿,随即失笑摇头,“这位赵小公爷,倒是来者不拒。文的不行,连画的也一并收拾了。”

心腹随从低声道:“公子,接连折了这么多先生,还都是……见血。属下总觉得,这赵凡似乎并非单纯顽劣……”

秦玉轩将古玉放下,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眼神深邃:“哦?你觉得他是有意为之?”

“属下不敢妄断。只是觉得……太过巧合。”

“巧合?”秦玉轩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冷嘲,“或许吧。或许他只是天生蠢钝,却又恰好生了一张利嘴,专会戳人痛处。不过,无论有心无心,结果对我们而言,并无不同。”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赵国公府的方向:“他越是这般胡闹,越是自绝于士林,自毁前程。一个连画师都能气吐血的纨绔,还有什么将来可言?陛下就算念着赵擎苍的旧功,难道还能让这等人物入朝为官?他这是在亲手挖掘埋葬赵家未来的坟墓。”

他转身,语气悠然:“继续看着便是。我倒要瞧瞧,他这‘克星’之名,还能罩住多少行当。”

“是。”

赵国公府内,气氛压抑得近乎凝滞。

赵擎苍独自坐在昏暗的书房里,面前摊着一本兵书,却许久未曾翻动一页。老管家赵福悄无声息地进来添茶,看着老爷越发佝偻的背影和鬓边刺眼的白发,心中酸楚。

“福伯。”赵擎苍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干涩。

“老奴在。”

“你说……我赵家……是不是气数已尽了?”这句话,赵擎苍说得极其缓慢,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

赵福心中一痛,连忙道:“老爷何出此言!小公子他……他还小,只是性子顽劣了些,将来……将来总会懂事的!”

“懂事?”赵擎苍苦笑一声,那笑声比哭还难听,“接连五位先生了……文的不行,武的……我也不敢请了,如今连画的也……他这是要把所有路都堵死啊……”

他抬起手,无力地挥了挥:“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赵福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赵凡的小院,却仿佛是与世隔绝的孤岛,依旧“平静”。

周不通再次偷偷溜来,这次脸上除了兴奋,还多了几分与有荣焉的得意。

“凡哥!你太神了!现在外面都说你是‘六艺克星’,文武全才……啊呸,是文武全废!但克先生是全才!”周不通手舞足蹈,“连我爹都说,让我以后少惹你,说你专克教书先生,怕我把家里的西席也给克没了!”

赵凡正拿着一把小刀,慢条斯理地削着一个梨子,闻言眼皮都没抬:“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小爷我克的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先生,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是那是!”周不通嘿嘿笑着,凑近些,“不过凡哥,现在真没人敢来了,你以后打算干嘛?总不能天天在府里待着吧?多闷得慌。”

“闷?”赵凡将削好的梨子递了一半给周不通,“我觉得挺好。清静。”

周不通接过梨子,啃了一口,含糊道:“也是……反正现在没人管你了,你想干嘛就干嘛。”他忽然压低声音,“凡哥,我听说……秦玉轩那边,好像对你挺‘关注’的。”

赵凡削水果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语气依旧慵懒:“关注我?关注我什么?关注我怎么气先生?”

“那倒没说……”周不通挠挠头,“反正我爹让我离秦玉轩远点,说他心思深。凡哥,你也小心点。”

“知道了。”赵凡将剩下的一半梨子塞进自己嘴里,站起身,“行了,梨也吃了,话也说了,赶紧回去吧。别老往我这儿跑,小心真把你家先生克跑了。”

周不通嘿嘿一笑,也不在意,拍拍屁股走了。

待周不通离开,赵凡脸上的慵懒渐渐褪去。他走到院中那棵老槐树下,目光变得深沉。

秦玉轩在关注他?这并不意外。只是,这种关注到了何种程度?是仅仅将他视为一个笑话,还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他不能掉以轻心。父亲手稿中提及的“无形大网”和“青莲”线索,像一根刺,始终扎在他心头。对手在暗处,实力未知,他必须更加谨慎。

“墨竹。”他轻声唤道。

墨竹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少爷。”

“秦玉轩那边,加派人手,远远盯着,注意他近期接触了哪些人,尤其是与漕运、吏部相关的。但切记,宁可跟丢,绝不能暴露。”

“是。”墨竹应下,随即又道,“少爷,关于那位姓柳的官员,查到一些模糊信息。他当年似乎是在一位吏部侍郎的举荐下进入漕运衙门的,而那位侍郎……与秦家走动颇近。”

赵凡眼神一凝:“秦家……”

“只是寻常走动,暂无直接证据表明与当年之事有关。”

“继续查,但要更小心。”赵凡沉声道,“所有的线索,最终似乎都隐隐指向某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明白。”

墨竹退下后,赵凡独自站在树下。

第二位先生,画道大家吴道玄的崩塌,不仅进一步巩固了他“顽劣不堪”的形象,赢得了更彻底的“自由”,也像一面镜子,映照出暗处更多窥探的目光。

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被动防守。在维持纨绔表象的同时,必须加快步伐,沿着父亲留下的蛛丝马迹,主动去寻找破局的关键。这场无声的较量,早已开始。而他,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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