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白炽灯晃得人眼晕，林辰盯着桌面上那半片梅花橡皮，忽然发现边缘处有细密的齿痕。
就像有人故意将一块橡皮掰成两半，又用牙齿做了标记。
“林先生，说说你和李刚的关系吧。”
张涛推过来一杯冷掉的咖啡，金属杯匙在杯壁划出刺耳的声响。
“据我们调查，他死前一小时，曾给你打过三通电话。”
林辰的指腹摩学着橡皮上的齿痕，突然想起妹妹小时候换牙期，总爱用牙齿啃橡皮。
那时她刚转学，因为结巴被同学嘲笑，只有这招能让地在紧张时安静下来。
“我不认识他。”
林辰抬头，目光扫过张涛的手腕。劳力士的指针停在凌晨三点十七分，和妹妹坠楼的时间分秒不差。
张涛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叩，节奏与林辰记忆里妹妹敲摩斯密码的频率重合。
“不认识？可他手机里存着你的照片，背景是市建集团的资料室。”
他突然将一叠照片推过来，“包括你撬锁进去的监控截图。”
照片里的自己穿着黑色连帽衫，动作利落得不像个记者。
林辰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从没去过资料室，更别说撬锁。
“这不是我。”
“哦？”
张涛冷笑，“那这个呢？”
他播放一段录音，里面传出林辰的声音。
“把东西放在3号冰柜，钱打到你账户啊。”
志立横仿得惟妙惟肖，但林辰瞬间就听出了破绽。
他从不习惯在句尾加“啊”这个语气词，而录音里的每个停顿后都藏着微不可查的“啊”。
“有人在模仿我。”
林辰的指尖冰凉，“就像有人模仿我妹妹的声音，打了那通‘意外’前的电话。”
张涛突然起身，审讯室的单向镜反射出他身后的人影。
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男人正站在走廊，手里攥着块抹布，领口露出和林国栋同款的劳力士表链。
“林先生，”张涛的声音压得很低，“你妹妹的储物柜，我们已经打开了。”
林辰猛地抬头。
“里面没有你要找的东西，只有一叠设计图。”
张涛慢悠悠地说，“哦，对了，没计图上有个奇怪的标记——一枚梅花形状的印章，和你手里的这块橡皮很像。”
走廊里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单向镜外的清洁工不见了。
林辰突然想起了苏晴的话，妹妹的储物柜编号是他的生日，可他的生日是12月31日，资料室的储物柜最大编号才到30。
“编号不是数字。”
林辰脱口而出，“是字母，我名字的首字母缩写——LC。
张涛的脸色微变，对讲机里突然传来急促的声音：“张队，资料室起火了！有人在LC储物柜里放了燃烧瓶！”
张涛立即前去资料室救火，审讯室只留下了林辰一人。
就在林辰沉思之际，审讯室的门突然被人撞开，苏晴穿着消防服冲进来，手里攥着块烧焦的布料:
“林辰，快走！他们要去销毁所有证据！”
布料上印着市建集团的logo，边角处还粘着一块焦黑的梅花形状橡皮。
林辰跟着她冲进消防通道，却在转角处被苏晴按位肩膀。
“看清楚这个。”
她扯开衣领，锁骨处有个梅花形状的纹身。
“我和你妹妹是孤儿院的室友，她当年被林国栋收养，就是为了监视他。”
楼下一连串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晴再一次解开了林辰的手铐，并且将一个金属牌塞进他口袋。
“去城西火葬场，找编号317的骨灰盒，里面有你父亲的秘密。”
林辰摸到金属牌上的刻痕，是个“死”字。
当他冲出医院后门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在面前。
车窗降下，林国栋的脸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小辰，上车。”
叔叔的声音温和得像小时候，“我带你去看你妹妹真正的墓地。”
轿车后座的阴影里，似乎躺着个人，呼吸微弱。
林辰的目光落在那人露在外面的手腕上，戴着块儿童电子表，表盘裂了道缝，那是他送给妹妹的十岁生日礼物。
而此时，口袋里的金属牌开始发烫，上面的“死”字，仿佛渗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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