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灌入商务车,带着一股浓重的腐臭和霉味。
小刘第一个干呕起来。
“天啊,这什么味儿……”林晚晚也捂住了鼻子,但她手里的稳定器依旧纹丝不动,镜头牢牢对着那栋黑色的宿舍楼。
“是真菌和腐烂木材的混合气味。”李泽的声音毫无波澜,他已经戴上了一副防PM2.5的口罩,手里的小型环境监测仪亮着屏,“空气中孢子浓度过高。样本D(小刘)的干呕是正常的生理排斥反应。”
“学……学长,你能别叫我‘样本’吗?”小刘哭丧着脸。
“我不能。”李泽说,“称谓会代入情感,情感会干扰判断。”
赵磊从后备箱取出一个战术背包,扔给林晚晚一个高亮手电,自己则拿了一根更粗的军用电筒,光柱如剑,直刺宿舍大门。
“都跟紧我。小王,灯光打好。小刘,你走中间。”赵磊简短地下令,他拉开架势,走在最前面。
五人小队正式踏入铁门。
脚下是开裂的水泥地,杂草从裂缝中钻出,有一人多高。宿舍楼的入口是一个宽阔的大厅,本该是玻璃门的地方只剩下一个空洞的框架。
“家人们,我们进来了!”林晚晚压低声音,故作神秘,“你们听,这里好安静啊……”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只能听到五人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以及……
“滴答……滴答……”
“什么声音?”小刘的声音在发抖。
“是漏水。”李泽抬头,用手电照向天花板。大厅的吊顶已经塌陷,露出锈蚀的钢筋,水珠正从一根管道上缓慢滴落,砸在下方的水洼里。
“看那边!”摄影师小王忽然喊道,将镜头推了过去。
大厅的墙角,散落着一堆行李。行李箱是那种很老旧的帆布款式,已经发霉,拉链敞开着,里面的衣物和书籍撒了一地。
“哇……看来传闻是真的,当年学生们走得很匆忙……”林晚晚立刻开始编故事,“据说是一夜之间,这栋楼的人全都……”
“别自己吓自己!”赵磊低喝一声,打断了她。
就在这时,林晚晚举着的直播手机屏幕上,信号格忽然从四格掉到了一格,然后闪烁了几下,一个红色的“X”跳了出来。
“断网了?!”林晚晚大惊失色,“小王,你的设备呢!”
小王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专业摄像机,脸色难看:“信号中继器没反应了!数据传不出去!”
“怎么可能!我们来之前测试过,这里的信号虽然弱,但直播是没问题的!”林晚晚急得跳脚。这等于他们现在是瞎子,做了无用功。
赵磊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这里的磁场……很怪。”
“不是磁场。”李泽蹲在地上,正用手电观察地上的旧报纸,日期停留在二十年前。他站起身,走到墙边,用手敲了敲。
“是建筑结构的问题。”李泽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激起回音。
“这栋楼的承重墙非常厚,而且墙体材料里很可能混入了大量含铁矿砂,起到了物理屏蔽效果。信号一进大厅就被隔绝了。”他推了推眼镜,“一个简陋的法拉第笼。”
“那……那怎么办?我们白来了?”林晚晚一脸绝望。
“不。”李泽看向她,“数据无法实时传输,但可以本地录制。只要我们能出去,素材就还在。”
“出去……”小刘喃喃道,“我怎么感觉……好冷。”
一股阴风从大厅深处的走廊吹来,卷起地上的报纸碎屑,发出“沙沙”的声响。
所有人的手电光都不约而同地照向了那个方向——一条通往宿舍内部的、深不见底的走廊。
黑暗,如同固态的墨汁,黏稠且充满恶意。
“我们……还要进去吗?”林晚晚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真实的颤抖。
“来都来了。”赵磊握紧了甩棍,他看了一眼李泽,“你,走我后面。你死了,我们什么都搞不清。”
李泽没有反驳,这是最优配置。
五个人排成一列,缓缓踏入了走廊。
腐朽的木地板在他们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仿佛在诉说着不堪重负的痛苦。
两侧的宿舍房门全都紧闭着,门牌号已经模糊不清。
李泽一边走,一边在脑中飞速构建建筑的平面图。
“标准筒子楼结构。单侧采光,走廊在北。房间在南。根据大厅的面积推算,这一层至少有40个房间。结构简单,易于记忆。”
他冷静地分析着,将这里视作一个待解的迷宫。
就在他们走到走廊中段时——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他们身后传来!
是金属撞击和摩擦的尖锐嘶鸣!
五个人猛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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