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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吾乃遁去的一 22.裂痕初现

丰收庆典的喧嚣持续了数日,曦京城内弥漫着喜悦与满足的氛围。轩辕作为庆典的主要组织者,以其卓越的能力和亲民的态度,赢得了更多族人的爱戴,声望一时无两。

那名被“惑心魔种”沾染的管事,名为仓粟,因其在物资调度上展现出的精明干练,愈发得到轩辕的信赖,被提拔为文殿“仓廪司”的主事之一,掌管部分粮草与重要物资的储备、分配。

惑心魔种的力量并非强行控制,而是如同最细微的尘埃,悄无声息地融入宿主的意识深处,潜移默化地放大其内心本就存在的某些念头。

轩辕心志坚定,胸怀大志,一心为人族崛起而奋斗。魔种无法扭曲他的根本意志,却开始在他处理政务、思考皇朝未来时,不断地放大他理念中与风曦存在潜在分歧的部分。

·当看到木灵族与狐族因擅长培育灵植、施展幻术而获得与核心人族成员近乎同等的资源配给时,他心中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警惕感被悄然放大,觉得曦皇过于宽仁,长远来看恐养虎为患。

·当磐兴致勃勃地汇报又一次小规模边境扫荡的成功,并请求扩大行动规模时,魔种便在他脑中低语,渲染着“穷兵黩武”、“消耗国力”、“引来妖族雷霆之怒”的风险,让他更倾向于保守稳健的策略。

·当他处理着繁重却至关重要的内政,看着皇朝在自己手中日益强盛时,一丝“若由我全权主导,皇朝是否能发展得更快更好”的念头,也不受控制地偶尔浮现。

这些念头,在以往会被轩辕的理智与对风曦的敬重迅速压下。但在魔种的持续影响下,它们变得愈发清晰、顽固,甚至开始影响他的判断。

这一日,轩辕向风曦呈报下一阶段的资源分配方案。

“曦皇,如今皇朝人口激增,修行者日众,资源消耗巨大。臣以为,当优先确保我人族核心成员,尤其是战兵与匠师的供给。至于木灵、狐族等……其贡献虽不小,然分配额度或可酌情削减,以备不时之需。”轩辕语气恭敬,但提出的建议却比以往更具倾向性。

风曦正在批阅奏章,闻言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轩辕。他能感觉到,轩辕今日的提议,带着一丝以往没有的……锐利与急切。

“轩辕,”风曦放下玉简,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朕曾言,曦京之基,在于‘自强’与‘包容’。木灵、狐族既真心归附,遵我法度,便是我皇朝子民。削减其用度,岂非寒了归附者之心?资源不足,当思开源节流,优化管理,而非区别对待,自毁长城。”

轩辕心中一凛,风曦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内心,让他那些被放大的念头无所遁形。他连忙低头:“曦皇教训的是,是臣考虑不周。”

然而,退下之后,魔种的影响却让他对风曦的决断产生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憋闷。“曦皇终究是过于理想化了……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啊……”他心中暗叹。

又过了数月,边境传来消息,一小股疑似受天庭悬赏吸引的流窜妖匪,袭击了一处较偏远的矿场,造成数名矿工伤亡。磐怒不可遏,立刻上奏,请求调拨更多兵力,扩大巡防范围,主动清剿周边万里内的所有不稳定因素。

朝会上,磐与轩辕再次出现了分歧。

“必须打!打出我曦京的威风!让那些魑魅魍魉知道,犯我疆界者,虽远必诛!”磐声如洪钟,战意澎湃。

轩辕出列,沉声道:“磐战首勇武可嘉。然,我军精锐不宜轻动。如今皇朝发展正值关键,当以稳为主。可加强矿场护卫,增设预警阵法。若调兵大规模清剿,一则消耗甚大,二则恐过度刺激妖族,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得不偿失。”

两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下。殿内众臣也隐隐分成了支持主动出击与支持稳健防御两派。

风曦端坐皇座,静静听着。他能感觉到,轩辕的反对并非全无道理,但其言辞中的保守意味,比以往更浓,甚至带着一丝对磐“莽撞”的不以为然。

而磐则觉得轩辕过于谨小慎微,失了血性。

“够了。”风曦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磐,增派一营精锐,加强边境巡防密度,遇有来犯之敌,可果断击之,但暂不扩大清剿范围。”

“轩辕,由你文殿牵头,工造司配合,于所有边境据点、资源点加快布置预警与防御阵法,不得有误。”

他做出了折中的决定,既回应了磐的出击诉求,也采纳了轩辕的防御建议。

“臣,遵旨!”磐与轩辕同时领命。

但退朝之时,风曦明显看到,轩辕与磐对视的目光中,少了几分以往的默契,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

裂痕,虽细微,却已悄然产生。

风曦眉头微蹙,他相信轩辕的忠诚与能力,但近来轩辕在一些决策上表现出的倾向性变化,让他心生疑虑。这并非简单的政见不同,更像是一种……心态的微妙转变。

“是压力过大?还是……”风曦目光深邃,望向殿外繁华的曦京,“有其朕未曾察觉的原因?”

他暗中吩咐木芷,以乙木灵气悄然关注轩辕周身气息,却并未发现明显的魔气或外力侵蚀痕迹。惑心魔种乃鲲鹏亲手炼制,其隐匿之能,非同小可。

风曦暂时按捺下疑虑,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他相信,以轩辕的心性,当不至于走入歧途。

然而,他并不知道,那枚深种于仓粟体内,并通过其日常接触、汇报工作等方式,持续影响着轩辕的魔种,正在悄无声息地,将那道细微的裂痕,慢慢扩大。

仓粟更是利用职务之便,开始在一些关键物资的记录上做极其隐蔽的手脚,并有意无意地在轩辕面前,提及某些异族管事可能“中饱私囊”,或某位战将“居功自傲”的模糊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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