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过滤系统嗡嗡转动。焦糊味依旧顺着换气口往里钻，那是尸体烧焦的余味。
巨大的红木办公桌上，一张东京警务辖区图铺开。
几个从自动售货机拆下来的铁块压在四角。
橘麻衣站在桌前。
全新特警作战服。黑色战术背心勒紧腰线，大腿外侧快拔枪套插着一把格洛克17——刚出库的尖货。
领口扣子扣到顶端，遮住昨晚留下的红印。她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手指划动，快得只剩残影。
“报告。”
声线平稳。
“清点完成。”
平板推到江辰面前。
江辰坐在真皮转椅上，手里把玩一枚纯金打火机。鬼冢龙二身上搜来的。
啪。火苗蹿起。
啪。熄灭。
“念。”
橘麻衣并腿。立正。
肌肉记忆刻进骨头，只是效忠对象变了。
“军械入库：MP5冲锋枪二十支，雷明顿M870霰弹枪十二支，丰和89式突击步枪六支。格洛克及左轮手枪五十五把。”
视线扫过数据，语速加快。
“弹药：9毫米手枪弹六千发，5.56毫米步枪弹两千发，霰弹三百发。防暴盾牌三十，凯夫拉防弹衣四十。”
“载具：特警装甲运兵车一，巡逻警车八，摩托四。油库满载，够烧两个月。”
江辰盯着那簇火苗。
这不是数字。
是权杖。
昨天还要靠卡规则BUG求生。现在，这火力够把这条街犁一遍。
啪。
打火机合拢。
“人呢？”
“原警署编制十二人，已解除武装，正在一楼洗地。幸存者四十五，男三十，女十五。鬼冢组残部七人，关在地下二层。”
橘麻衣抬头。
“战斗人员缺口巨大。那十二个前警员废了，给把枪也是烧火棍。”
江辰推镜框。
“不需要心态。只要手指能动，就是合格耗材。”
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脚下城市废墟冒烟。偶尔传来惨叫，那是没规则庇护的蝼蚁。
“四十五个幸存者打散。男的编入劳工队，搬尸体、修工事，不干活扔出去喂怪谈。女的负责后勤。”
手指在防弹玻璃划过，切割城市。
“至于那十二个警员，加上鬼冢组七个垃圾，混编‘敢死队’。以前是兵是贼不重要，现在，都是我的狗。”
橘麻衣记录。
“敢死队？怎么控制？”
“问问我们的‘座上宾’。”
江辰转身。
墙角。
鬼冢龙二五花大绑，跪在地毯上，嘴里塞着那块脏手帕。光头全是血痂，那条蜈蚣刀疤扭曲成团。
斋藤明日香蹲旁边。
粉色兔子睡衣沾灰。手里厨刀贴着鬼冢龙二耳朵比划。
“主人，这家伙想吐布条，好像有废话要说。”
明日香歪头，像问能不能吃布丁。
“能不能把舌头割下来？反正听话不需要舌头。”
鬼冢疯狂摇头，喉咙发出“呜呜”声，眼泪鼻涕糊一脸，地毯蹭出一滩水。
江辰走过去，皮鞋尖停在鬼冢鼻前。
“松开。”
明日香伸手扯下布。
鬼冢大口喘气，刚要嚎。
啪！
刀脊拍在脸上。
“闭嘴。”明日香细声细语，“主人不喜欢吵。”
鬼冢把惨叫咽回去，浑身震动模式。
“想活命，”江辰俯视，“就体现价值。”
“我……我说！附近势力！物资！别杀我！”鬼冢脸贴地。
“地图。”
橘麻衣调出电子地图，投影上墙。
“指。”
鬼冢跪行两步，手指飞快点几个位置。
“这……这，以前商业街，‘饿狼’暴走族，二十人，有土枪。”
“这里，私立医院，一群医生控制。听说用活人做实验，研究抗体……”
“还有这……”手指指向三街区外一座老式神社。
“神谕之环分部。疯子！不抢物资，只抓人献祭！我几个兄弟被抓去，就在鸟居下，活剥皮……”
神谕之环。
这么快就有交集。
江辰没打断。
“还有一个……”鬼冢咽唾沫，“港口。外籍货轮。有重武器。我看过他们用火箭筒轰楼。”
情报。
除了枪械，最重要的资产。
江辰记下这几个点。未来猎物，扩张养料。
“很好。”
转身回桌后。
“橘麻衣。”
“到。”
“以警署为圆心，制定扩张计划。”手指敲击桌面，笃笃笃。“第一阶段，清理周边两个街区。我不希望睡觉时，卧榻之侧有人打呼噜。”
“是。”
橘麻衣走到投影前。主场。
指尖划出几条进攻线。
“利用高点优势，部署狙击手控制三条主干道。装甲车推进至十字路口建立哨卡。”
侧头。
“建议优先清理‘饿狼’。位置卡在运输线上，威胁适中，正好练兵。”
专业。
天生战争机器。
江辰点头：“准。”
挥手。
“带下去。让他当敢死队队长。第一个冲锋，或者第一个死。”
鬼冢龙二如蒙大赦，连滚带爬被拖出去，嘴里还喊着“谢大人”。
“橘，你也去。”江辰拿起钢笔，“整编，发枪。今晚之前，警署要变成铁桶。”
“遵命，主人。”
橘麻衣收起平板。转身前，深深看江辰一眼。
门关。
办公室死寂。
斋藤明日香跳上办公桌，晃荡两条腿，兔子拖鞋乱甩。
“主人，那个光头看我的样子很恶心。”她嘟囔，玩厨刀，“真的不能杀？我可以切得很整齐。”
“死人没价值。”江辰没抬头，“榨干油水，随你。”
“好耶！”
明日香欢呼，趴桌面，支下巴看江辰。
“那主人现在干什么？要不要我也换警服？或者……什么都不穿？”
江辰伸手，推开那颗脑袋。
“别闹。”
视线落桌角。
牛皮纸档案袋。
昨晚搜出来的。满屋美金雪茄中，这东西格格不入。藏在底层抽屉，生物指纹锁保护。
还有那股窥视感。
来自皇居方向。隔着半个东京，盯着这里。
江辰拿起裁纸刀。
刀尖挑开红色火漆。
十六瓣菊花，中间那只诡异眼睛，随着火漆碎裂崩解。
咔嚓。
极轻微脆响。
办公室内光线骤暗。气温骤降三度。
江辰抽出文件。
羊皮纸手感粗糙。
第一页，一行加粗黑体：
【绝密等级：特S级（仅限内阁成员及皇室查阅）】
下面是一个Logo。
非樱花，非桐纹。
两片交叉银杏叶。上方悬浮着复杂几何线条，像“麦克斯韦妖”概念图。
江辰眯起眼。
太熟悉了。
他在那里度过两年，忍受白眼，见证无数天才发疯。
日本最高学府。
理性终点，疯狂起点。
文件抬头：
【东京大学·极端物理与民俗学联合实验室（P4）·神宫寺凛教授呈报】
江辰的手指停在那个名字上。
窗外，东京塔的灯火早已熄灭，唯有皇居方向，似乎有一团看不见的黑雾，正缓缓蠕动，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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