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斧悬空。
斧刃挂着黑痂。那股福尔马林煮烂肉的味道，堵死了呼吸道。
再往下十厘米，脑浆就会涂满地板。
“咯……咯……”
怪物喉咙滚动浓痰。裂开的嘴就在橘麻衣鼻尖前晃。
它在等。
等规则判定。
橘麻衣血液冻结。本能想动，想吼，想拔枪。但那是徒劳。
面对绝对捕食者，人类只剩一个选项。
跪，或者死。
“三。”
江辰开口。
他坐在那张窄小的行军床上，推了下镜框。镜片反着红光，遮住了后面的情绪。
倒数。
不是给怪物听。是给她。
“二。”
身后铁门外，撕裂声，咀嚼声。那些她发誓要保护的幸存者，已经成了肉泥。
所谓的尊严，此刻轻得像灰。
“一。”
江辰拍了拍身侧。那里只剩不到二十厘米。
“上来。”
命令。
也是唯一的生路。
当啷。
左轮砸在水泥地上。
这一声脆响，旧秩序崩塌。
橘麻衣动了。
这位警视厅精英，曾经的格斗冠军，此刻把自己变成了一条丧家犬。
在斧头劈下的零点一秒，她手脚并用，扑向那张床。
狼狈。丑陋。
甚至踢翻了饭盒，铝制盒子滚出老远。
她硬生生把自己塞进那片狭小空间。
床太窄。
根本容不下三个。
斋藤明日香缩在最里侧，手里厨刀转了个花，刀尖对着橘麻衣的大动脉。
没地儿了。
橘麻衣只能侧身，把自己像罐头一样挤进江辰和床沿之间。
湿透的警服贴在江辰身上。半个身子悬空，她不得不伸手，死死抱住江辰的腰。
脸埋进他胸口。
贪婪地汲取活人的热度。
呼！
风压砸顶。
砰！！！
斧刃劈中床边水泥地。火星溅射。
距离橘麻衣悬空的脚后跟，只有五毫米。
碎石打在皮靴上，啪啪作响。
她浑身一颤，手臂收得更紧，指甲抠进江辰肉里。
溺水者抓住了浮木。
“吼……？”
怪物低吼。
它维持劈砍姿势，烂肉脑袋僵硬转动。
一滴浑浊粘液从牙缝落下，滴在橘麻衣小腿上。
灼烧剧痛。
她咬住下唇，没敢叫。
它就在床边。
伸手就能把她拎出去撕碎。
一秒。两秒。
什么都没发生。
在怪物的规则视野里，这张床，连同床上的人，变成了空气。
规则逻辑：【休息区内无目标】。
执行程序：【重置】。
怪物徘徊两圈。脚步沉重。
滋——拉——
金属拖行声远去。
“查……房……完……毕……”
腐臭淡去。死寂回归。
橘麻衣瘫软下来。
活了。
肺部火烧火燎。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姿势有多荒谬。
三个人，挤在一张不到一米的床上。
她像树袋熊挂在江辰身上，那颗心跳就在耳边。
一下，一下。
稳得可怕。
这就是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力量？
“还要抱多久？”
头顶传来声音。
橘麻衣触电般松手，想撑起来。
嘶啦。
动作太急，警用衬衫崩飞一颗扣子。
“不想被‘清洁工’杀回马枪，就别动。”
一只大手按在她肩上，硬生生把她压了回去。
“躺好。”
江辰调整姿势。左手搂着斋藤明日香，右手搭在橘麻衣腰上。
暴君的享受。
更是赤裸裸的展示。
“挤死了。”
墙角，斋藤明日香探出头。
“主人，这只丧家犬好臭。”
她捏着鼻子，厨刀在橘麻衣眼前比划，“全是汗味和死人味，能不能把她踹下去？”
橘麻衣脸颊涨红。
丧家犬。
曾经的“警视厅之花”，现在挤在男人床上被一个小女孩羞辱。
没法反驳。
命是人家给的，床是人家让的。
“明日香。”江辰开口。
“是，主人。”
少女收起刀，缩回江辰怀里，蹭了蹭他的颈窝。
一主一仆，全是疯子。
橘麻衣感到恶寒。
“橘警官。”
江辰凑近，气息打在她额头。
“谈谈代价。”
橘麻衣身体僵硬：“我……我说过，只要能救外面的人……”
“嘘。”
江辰按住她的唇。
“别提那些虚伪交易。在这房间，定价权归我。”
手指顺着嘴唇下滑。
划过下巴，脖颈，停在那枚金属警徽上。
“这东西，硌手。”
轻轻一挑。
警徽摘下。
橘麻衣下意识想抓，被江辰单手按死。
“不……”
那是荣耀。是入职誓言。
江辰嗤笑，随手一扬。
叮。
徽章划过抛物线，精准落进满是污秽的便桶旁。
“从你爬上这张床开始，这玩意儿就是垃圾。”
橘麻衣看着那一幕。
信念，崩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嗓子哑得厉害。
江辰侧身。
那不是看人。是评估商品。
“我要你的脑子。”
指尖点在她太阳穴。
“我要你的枪。”
手指下滑，点在大腿外侧空荡荡的枪套。
“还有……”
手掌盖在她头顶。抚摸猎犬，也是施加魔咒。
“绝对忠诚。”
“杀人，去死。对暴徒开枪，还是对同僚扣动扳机。”
“你都要做。”
“从现在起，你的命，姓江。”
橘麻衣张嘴。理智想拒绝，想唾弃。
但身体深处，某种诡异的安全感在蔓延。
规则崩坏的世界，这个男人的霸道，成了唯一的锚点。
那个“不”字卡在喉咙，吐不出来。
江辰嘴角扬起。
不需要强制。
最好的猎手，让猎物自己进笼子。
【叮！检测到高价值目标：橘麻衣】
【当前状态：精神防线崩坏度85%/依附渴望度90%】
【转化条件达成！】
江辰低头，贴着耳廓：
“睡吧，警官小姐。”
“明天太阳升起，你会发现……”
手掌按住她后颈。冰冷。
“这身警服，也就是块遮羞布。”
橘麻衣意识模糊。
极度紧绷后的放松，让她在这个恶魔怀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转化启动。】
黑暗中，江辰盯着熄灭的灯。
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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