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锈味没了。
一股陈年福尔马林煮烂肉的甜腥味,填满了肺叶。
滋——
灯管炸裂。
只有走廊红色的应急灯,把拘留室切成几块惨淡的血斑。
门外的拖行声,停了。
也没了呼吸声。
只有无数件湿衣服挤在一起摩擦的动静。
窸窸窣窣。
“啊……啊!!”
角落里,三人组崩了。
刚才还想抢床的男人,此刻就是一摊烂泥,裤裆瞬间洇开一片深黑。
橘麻衣堵在门口。
标准战术射击姿势。
平时给她无穷底气的警用左轮,这会儿轻得像个塑料壳。
指关节发青。
理智告诉她没用。
身后那个男人也判了死刑。
但她不信命。
这是最后的倔强。
咔哒。
门锁响了。
不是钥匙开锁。
是金属强行扭断的脆响。
那扇防爆铁门像张湿透的报纸,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扯开。
“查……房……”
浑浊的低语。
又湿,又粘,顺着脊椎钻进天灵盖。
一大坨东西挤了进来。
门框太窄。
它不得不把自己折叠起来,烂肉在警服下鼓动。
没脸。
只有一条竖着的缝,排满了鲨鱼牙。
胸前挂满警徽。
每一个,都是一条命。
“不许动!!”
橘麻衣吼道。
声音劈叉了。
怪物没停。
它根本不在乎这只蚂蚁。
生锈消防斧在水泥地上拖出一串火星。
它只要那三个没“休息”的。
“跑!!”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三人组疯了,炸窝一样往两边散,想绕过这座肉山冲出去。
找死。
噗嗤!
怪物后背警服炸裂。
三条惨白的手臂弹射出来,像捕食的蟒蛇。
快。
狠。
喉咙被锁死。
“咯咯……”
壮汉双脚离地,指甲抠进那条手臂的肉里。
没血。
只有黑水。
砰!砰!砰!
橘麻衣扣动扳机。
品字形射击。
子弹钻进烂肉,泥牛入海。
伤口蠕动一下,吞了弹头。
“没用的。”
江辰坐在床上,正拿一块绒布擦眼镜。
动作慢条斯理。
“算盘砸不烂互联网病毒。”
咔嚓!
三声脆响叠在一起。
三人组颈椎粉碎,脑袋耷拉下来。
怪物后背裂开大嘴。
三具尸体被硬生生拽进去。
咀嚼。
骨头渣子崩裂。
几秒钟。
拘留室空了。
橘麻衣僵在原地。
枪口冒着烟。
这就是规则?
生命比草芥还贱。
“还有两发。”
江辰戴上眼镜,架在鼻梁上。
“留给自己吞枪吧,被吃进去挺疼的。”
橘麻衣猛回头。
地狱里,他是唯一的异类。
干净。
整洁。
那个穿兔子睡衣的少女蹲在床边,玩着带血的厨刀,看怪物的表情像看一袋垃圾。
“想被吃掉?”
江辰拍了拍身下的行军床。
帆布面,带霉斑。
很窄。
但它是这艘沉船上最后的救生艇。
“规则判定:躺下,才算休息。”
“剩下的,全是游荡者。”
“杀无赦。”
怪物转身。
那道竖着的牙缝对准了橘麻衣。
斧头举起。
迟缓,却压迫感十足。
斧刃上的铁锈早被血浆盘包浆了,暗红发黑。
橘麻衣后退。
背撞上铁栅栏。
没路了。
“为什么……”
她发抖。
“为什么告诉我?”
江辰笑了。
红光下,这笑比怪物还瘆人。
“做个实验。”
他后仰,手撑着床沿。
“看看所谓的正义警察,为了活命……”
“能不能把那身皮扒下来。”
“把尊严,扔在地上踩。”
怪物迈步。
阴影砸下来。
死神贴脸。
“上来。”
江辰下令。
“或者变成它身上的一枚新警徽。”
吼!
怪物嘶吼。
斧头落下。
风压割面。
警校誓词。
前辈烂掉的脸。
还有那张脏兮兮的窄床。
那个男人高高在上的俯视。
咔。
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
只要能活,疯一点又何妨。
当啷。
左轮落地。
橘麻衣扑了出去。
就在斧刃劈开空气的一刹那。
她把自己砸向唯一的生路。
没空位。
床太窄。
她只能……叠在他身上。
体温。
皂角味。
坚硬的胸膛。
跟身后那股腐臭截然不同。
嘭!!
巨响。
水泥地炸开碎石。
斧刃距离橘麻衣的小腿,只有两厘米。
停住了。
怪物僵在床边。
竖嘴里发出疑惑的咯咯声。
规则判定:目标消失。
床上的人,休息中。
不可触碰。
橘麻衣趴在江辰身上,大口喘气。
双手死死抓着他的衣领,像抓着浮木。
冷汗把警服浇透了,贴在身上,曲线毕露。
惊魂未定。
还有一丝病态的潮红。
太近了。
呼吸缠在一起。
江辰看着怀里的女人。
哪怕狼狈成这样,那股子野劲还在。
没驯服透。
这才有意思。
“看。”
江辰伸手,理了理她汗湿的短发。
动作温柔。
话却是刀子。
“正义救不了你。”
“只有我能。”
他侧头。
床边,斋藤明日香手里的厨刀快捏变形了。
嫉妒。
这张床是她的。
主人也是她的。
“关门。”
江辰下令。
“有些仪式,不需要观众。”
斋藤明日香咬破了嘴唇。
“是。”
她走过去,当着怪物的面,把变形的铁门推上。
吱呀——
光线断绝。
黑暗吞没一切。
只有那张行军床上,新的规则正在建立。
江辰的手顺着橘麻衣颤抖的脊背滑下去。
上了船,就得买票。
“现在,橘警官。”
他在黑暗里低语。
“我们谈谈‘忠诚’。”
“先把这身碍事的警服……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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