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城内,空间错乱,路径颠倒。
恋柱甘露寺蜜璃与蛇柱伊黑小芭内背靠着背,警惕地环视着四周不断变化的木质建筑。他们刚刚解决掉了一只实力不俗的鬼,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片由琵琶声操控的迷宫之中。
“讨厌!这个地方转来转去的,头都晕了!”蜜璃鼓着脸颊,发丝因战斗而有些散乱。
“冷静点,甘露寺。”伊黑小芭内的声音从绷带下传来,一如既往的沉静,“敌人想用这种方式消耗我们的体力和耐心。越是急躁,越是会落入陷阱。”
就在这时,一只鎹鸦穿过扭曲的门廊,盘旋着落下。
“嘎——!主公大人命令!所有柱,向中心集合!围剿鬼舞辻无惨!重复!围剿鬼舞辻无惨!”
两人神情一肃。
最终的决战,已经打响了。
“必须尽快赶过去!”蜜璃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大家都在拼命,我们不能在这里被拖住!”
伊黑小芭内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日轮刀。刀锋映出他异色的双瞳,里面燃烧着决绝的火焰。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你。”
……
无限城的另一端,鬼舞辻无惨感受着自己创造出的鬼一个个被消灭,脸上的不悦愈发浓重。
“废物……一群废物。”
他原本想欣赏一场猫捉老鼠的好戏,看着那些所谓的“柱”在绝望中被他的上弦们一一虐杀。可现在看来,这些他赋予了力量的棋子,连拖延时间都做得如此拙劣。
“看来,还是得由我亲自动手,才能将这场持续了千年的闹剧,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他身形一动,整个无限城的结构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空间,在他的意志下,被强行扭曲、重组。
……
“水之呼吸·拾壹之型·凪!”
富冈义勇的身影如同一道静谧的流水,刀锋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将袭来的数道攻击尽数化解。他身后的灶门炭治郎则趁机突进,一刀斩下了对手的头颅。
两人刚刚联手解决了一只强大的异形鬼,还来不及喘息,脚下的地面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四周的景物如同被打乱的积木,飞速地变化、拼接。
下一刻,当空间稳定下来时,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白色的西装礼帽,猩红的竖瞳。
那张俊美的脸庞上,挂着一种俯瞰众生的、令人作呕的傲慢。
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
“!”
炭治郎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那股气味。
那股混合着腐烂血液与陈旧怨念的、他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的、独属于仇敌的气味,此刻正浓郁到近乎实质,疯狂地冲击着他的嗅觉,点燃了他灵魂深处的每一寸怒火。
就是他!
就是眼前这个怪物,杀害了他的家人,将祢豆子变成了鬼!
“无……惨……”
炭治郎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握刀的手青筋暴起,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不住地颤抖。
“冷静,炭治郎。”
富冈义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低沉而有力。他挡在了炭治郎身前,那双古井无波的蓝色眼眸,此刻也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姐姐被鬼杀害的那个雪夜。
锖兔死在最终选拔的那片紫藤花林。
所有的悲剧,所有的痛苦,源头都指向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冷静?
怎么可能冷静!
但他是柱,他必须成为后辈的堤坝。
无惨看着眼前这两个散发着强烈恨意的猎鬼人,甚至懒得去记他们的长相。在他漫长的生命里,见过太多这样的眼神了。
他感到厌烦,一种发自内心的、对这些不知好歹的生物的极度厌烦。
“你们这些人,真是纠缠不休。”无惨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为什么总是要摆出这种寻仇的表情?家人被杀了,朋友被杀了,又如何呢?”
“难道不应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接受现实,然后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吗?”
他摊开手,仿佛在阐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真理。
“人的死亡,不过是像暴雨、狂风、地震、火山喷发一样的自然灾害。你们会去向一场天灾复仇吗?不会吧。”
“所以,不正常的,是你们这些猎鬼人啊。”
【路人女主的养成方法(安艺伦也):???这什么鬼话?我没听错吧?把杀人说成是自然灾害?这家伙的脑子是什么构造?】
【高度育成私立高中(绫小路清隆):他并不是在进行逻辑辩论,而是在陈述他所认知的‘事实’。在他的世界观里,人类与他并非同一物种。就像人类不会去理解被踩死的蚂蚁的仇恨一样,他也无法理解,或者说,不屑于去理解人类的情感。他已经没有人性了,只剩下最基本的、属于捕食者的兽性。】
【高度育成私立高中(堀北铃音):说得没错,绫小路同学。跟这种东西讲道理,是毫无意义的。】
光幕前的观众们被无惨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彻底激怒了。
而身处现场的炭治郎,更是怒不可遏。
“你……说什么?”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火的钢钉。
“把人命……当成天灾?”
“不正常的……是我们?”
炭治...郎气得笑了起来,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他终于彻底确认了。
眼前的这个生物,根本无法用人类的道德和逻辑去沟通。
对他而言,杀戮,就和呼吸一样自然。
那么,需要做的,就只剩下一件事了。
斩下他的头颅,将他暴露在阳光之下,让他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在太阳升起之前,我们绝对不能死。”炭治郎的声音恢复了平静,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在我将‘鬼舞辻无惨死期已至’这个情报,传递给所有人之前,我……绝不会死!”
“天真的小鬼。”
无惨似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他挥动右手,那条手臂在瞬间伸长、变形,化作一条布满了倒刺与利刃的黑色长鞭,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朝着两人横扫而来!
攻击速度之快,范围之广,完全超出了人类的反应极限!
“水之呼吸·拾壹之型·凪!”
富冈义勇再次使出了他的绝技。
以他为中心,一个绝对防御的领域瞬间展开。那狂暴的黑色长鞭抽打在“凪”的范围之内,却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所有的攻击都被无声无息地化解。
然而,炭治郎却没有这份从容。
他只能凭借着战斗的本能,狼狈地向后翻滚,勉强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黑鞭砸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坚硬的木质地板被轻易地撕开,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沟壑。
必须靠近他!用火之神神乐!
炭治郎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他脚下发力,身体如炮弹般射出,试图拉近与无惨之间的距离。
“不自量力。”
无惨的眼中,连一丝轻蔑都欠奉。
那条黑色的长鞭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回卷,从一个刁钻无比的角度,抽向半空中的炭治郎。
太快了!
炭治郎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他只能勉强扭转身体,将日轮刀横在身前。
“噗嗤!”
利刃划破血肉的声音。
一股钻心的剧痛从脸上传来。
炭治郎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道抽飞,重重地撞在远处的墙壁上,滚落在地。
他的右眼,被黑鞭的倒刺直接划破,鲜血瞬间模糊了半边视线。
“唔……”
剧痛和冲击让他的身体一时间无法动弹,大脑一片空白。
“结束了。”
无惨看着倒地的炭治郎,那条致命的黑鞭再次扬起,准备给予最后一击。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闪电般地出现在炭治郎身前。
是富冈义勇!
他一把将炭治郎从地上捞起,几个起落便退到了安全距离。
“没事吧!”
“义勇先生……”炭治郎捂着血流不止的右眼,大口地喘着气。
“不要轻易拉近距离!”富冈义勇的语气带着一丝严厉,“他的攻击范围和速度都是异次元的!贸然进攻只会白白送死!”
无惨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就像在看两只蚂蚁做着徒劳的挣扎。
“想拖到天亮吗?真是可悲的想法。”
他轻笑一声,说出了一句让两人心沉谷底的话。
“忘了告诉你们,我的这座无限城里,是永远不会有阳光照射进来的。”
“顺便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无惨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就在刚才,你们的两位同伴,一个穿着花纹羽织的柱,还有一个女柱,已经被我的部下杀死了。”
“什么?!”
炭治郎的脑子嗡的一声。
花纹羽织……女柱……
是蝴蝶忍小姐和……是谁?
这个念头让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无惨似乎很满意他们的反应,他没有再给两人喘息的机会。
他身后的地面猛然隆起,数条黑色的触手破地而出,如同狰狞的巨蟒,分别袭向炭治郎和富冈义勇,强行将两人分割开来。
富冈义勇被数条触手缠住,一时间难以脱身。
而炭治郎,则必须独自面对无惨本体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可恶!”
右眼的剧痛和失明,严重影响了他的平衡感和距离判断。
但他还有嗅觉!
那灵敏到犯规的嗅觉,此刻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能“闻”到!
闻到那致命的黑鞭每一次挥动时,带起的、充满了杀意的气味轨迹!
炭治郎闭上了完好的左眼,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鼻子上。
躲开!
向左!
后撤!
下蹲!
他在死亡的刀尖上疯狂舞动,身体做出一个个超越极限的规避动作。黑色的鞭影一次又一次地与他擦身而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但这样的闪躲,对体力的消耗是巨大的。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
终于,在躲过又一次致命的横扫后,他因为体力不支,一个踉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退无可退。
炭治郎睁开左眼,看到的,是鬼舞辻无惨那张近在咫尺的、毫无感情的脸,以及那条已经高高扬起,准备将他彻底碾碎的黑色手臂。
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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