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城内,鬼舞辻无惨欣赏着光幕中炼狱杏寿郎的死亡,嘴角噙着一抹病态的、愉悦的弧度。
“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真是笑话。不过是稍微耐用一点的柴薪罢了,燃尽了,也就化为灰烬。”
他站起身,俯瞰着自己这座扭曲的王国。无数低级的鬼杀队剑士,如同被灯火吸引的飞蛾,正源源不断地涌入这座为他们准备好的坟墓。
“真是可笑的战术,以为用这些杂鱼的命,就能填满我与你们之间那道名为‘物种’的鸿沟吗?”
他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轻一点,身前的空间便泛起涟漪,呈现出无限城各处的景象。那些年轻的、充满决意的脸庞,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张张即将被撕碎的画纸。
“产屋敷,你真是给我送来了一份大礼。一场……盛大的血肉飨宴。”
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已经嗅到了那即将绽放的、甘美的血腥味。
他坚信,自己是不可战胜的。
他坚信,今夜,将是鬼杀队数百年历史的终焉。
产屋敷邸。
年幼的当主,产屋敷辉利哉,正跪坐在巨大的地图前。地图上,代表着鬼杀队员的光点,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着中心一个巨大的、不祥的黑点汇聚。
“报告!各部队已突入无限城,正在向中心目标推进!”
“报告!遭遇下弦之鬼,战斗开始!”
“报告!发现疑似上弦的反应!”
一只只传令的鎹鸦不断飞入,带来前线纷杂的战报。辉利哉紧紧抿着嘴唇,稚嫩的脸庞上,是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凝重。
突然,他瞳孔一缩,死死地盯住了地图中心。
那个代表着无惨的黑点,周围的光点……太过密集了!
“不对!”
他猛地站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的心脏。
“传令!所有接近最终目标点一千米范围内的队员!立刻后退!全员后退!不要靠近那个肉块!”
他的声音因急切而变得尖锐。
然而,命令的下达,终究是晚了一步。
无限城中心,一个由血肉与骨骼堆积而成的、如同巨大心脏般的肉球,正在诡异地搏动着。
“砰……砰……砰……”
每一次跳动,都让整个空间为之震颤。
数百名鬼杀队剑士已经包围了这里,他们举着刀,神情紧张而决绝,等待着总攻的命令。
就在辉利哉的命令还未传达到时,那肉球的搏动,猛然停止了。
死寂。
一秒钟的死寂过后。
“噗嗤——!”
无数道锋利如刀的骨刺,毫无征兆地从肉球表面爆射而出!
那不是普通的攻击,而是覆盖了整个区域的、无差别的饱和式打击!
“呃啊!”
“噗!”
“快躲……”
惨叫声,利刃入肉声,临死前的警告声,交织成了一曲绝望的交响乐。靠近肉球的数十名队员,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瞬间就被那些骨刺贯穿了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被钉死在地上,或是直接被撕成了碎片。
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染红了这片扭曲的空间。
紧接着,肉球从中间裂开,一道身影,从中缓缓走出。
那不再是之前那个穿着西装的俊美男子。
他的身躯膨胀扭曲,后背、手臂、大腿上长满了利齿的血盆大口,无数条覆盖着骨甲的、如同鞭刃般的触手在他身后狂乱舞动。
那是一种纯粹为了杀戮与吞噬而生的、令人作呕的怪物形态。
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以他最原始、最狰狞的姿态,宣告了自己的回归。
“不错的开胃菜。”
他张开身上的一张张嘴,那些舞动的触手如同闪电般卷出,将地上那些还未完全死去的剑士尸体卷回,塞进嘴里,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产屋敷,即使死了,你也不忘为我准备食物吗?真是个体贴的家伙。”
他的声音在无限城中回荡,充满了残忍的戏谑。
“那么,千年恩怨的了结之宴,现在……正式开始!”
光幕之外,诸天万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地狱般的一幕给震慑住了。
那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那些勇敢的剑士,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蝼蚁。
蝶屋。
“啊……”我妻善逸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整个人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如纸,身体筛糠般地抖动着。
“骗人的吧……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嘴平伊之助摘下了头套,那张总是挂着狂傲笑容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呆滞。他看着那些被瞬间撕碎的同伴,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灶门炭治郎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滔天的恨意,如同火山般在他的胸膛里积蓄、翻涌,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那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属于无惨的邪恶气息,哪怕是隔着光幕,也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反胃与窒息。
就是这个家伙!
就是这个怪物!
将祢豆子变成了鬼,杀害了他的家人,让无数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Fate/Zero(吉尔伽美什):哼,真是丑陋的姿态。将自己的身体弄成这副德性,毫无美感可言。杂修,就只配用这种杂修的方式战斗吗?】
【Fate/Zero(言峰绮礼):哦呀?看来我们的英雄王,对这位鬼之始祖相当不悦呢。】
言峰绮礼看着身边那个金发男人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能感觉到,吉尔伽美什的情绪,出现了一丝不寻常的波动。
那并非是对强者的欣赏,也不是对弱者的怜悯,而是一种源自于存在本身的、纯粹的生理性厌恶。
就像是看到了一只爬满蛆虫的垃圾。
产屋敷邸。
辉利哉看着地图上瞬间熄灭的大片光点,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地。
他知道无惨很强,但他没想到,仅仅是破茧而出的一瞬间,就造成了如此巨大的伤亡。
而无限城中,无惨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看向了指挥部的方向。
“原来如此,产屋敷家的血脉还没有断绝吗?躲在后面操纵棋子的感觉,很不错吧,小鬼?”
他的话语,让辉利哉浑身一僵。
下一秒,无惨的视线转移,落在了战场边缘一个身影上。
“哦?珠世,你也在啊。”
他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珠世的面前。
“你以为,你研究的那点可笑的药物,能对我起作用?”
他一把抓住了珠世的头,将她提到了半空中。
“变回人类?衰老?分裂?真是天真的想法。在我这完美的生物面前,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
“无惨……”珠世艰难地开口,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刻骨的仇恨。
“噗!”
无惨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五指猛然发力。
珠世的头颅,就像一颗熟透的西红柿,在他的手中被瞬间捏爆。
红白之物四溅。
“别了,我第一个失败的作品。”
他随手扔掉了那具无头的尸体,仿佛只是丢掉了一件垃圾。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远处,正在与上弦之鬼战斗的愈史郎,身体猛地一震,随即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不似人声的悲鸣。
他能感觉到,他与珠世大人之间那持续了数百年的、最紧密的联系,断了。
珠世大人……死了。
那个将他从死亡边缘拯救回来,给予他新生,让他明白了生存意义的、他生命中唯一的光……熄灭了。
“无惨——!”
愈史郎双眼血红,彻底陷入了疯狂。
“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无惨对那绝望的嘶吼充耳不闻,他像一个散步的死神,游走在战场之上。他身后的触手每一次挥动,都会带走数名鬼杀队员的生命。
杀戮,对他而言,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产屋敷邸内,辉利哉听着鎹鸦带回的一个又一个死亡报告,终于崩溃了。
“第一部队,全灭……”
“第七部队,全灭……”
“支援部队,遭遇不明攻击,全灭……”
冰冷的词语,像一把把尖刀,反复刺穿着他那颗年幼的心。
“都是我的错……是我指挥失误……如果我能早一点下令后退……他们就不会死……”
他跪倒在地,双手掩面,泪水决堤而出。
身为总指挥的巨大压力,同伴不断死亡带来的沉重打击,彻底压垮了这个年仅八岁的孩子。
就在他陷入深深的自责与绝望时,旁边伸过来一只小手,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让辉利哉愣住了。
他抬起头,看到自己的妹妹,产屋敷彼方,正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严厉的眼神看着他。
“清醒一点,辉利哉大人!”
彼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钢针。
“哭泣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现在是鬼杀队的总指挥!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所有人的生死!如果你在这里倒下了,谁来带领大家!”
“哥哥大人,父亲大人,还有历代的当主和剑士们,他们用生命为我们铺平了通往这里的道路!你难道要让他们的牺牲,都白费吗!”
妹妹的话,如同当头棒喝,狠狠地敲击在辉利哉的灵魂上。
他看着地图上那些还在奋战的光点,看着妹妹那双坚定而澄澈的眼睛。
是啊……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的身后,是整个产屋敷家族千年的夙愿,是所有鬼杀队队员用生命托付的希望。
他不能倒下。
绝对不能!
辉利哉猛地用袖子擦干眼泪,重新跪坐回地图前。
那双原本被泪水模糊的眼睛,此刻重新恢复了清明,甚至比之前更加锐利,更加坚定。
他不再是那个会因为恐惧和悲伤而哭泣的孩子。
从这一刻起,他,就是鬼杀队第九十八代当主,产屋敷辉利哉。
“传令!”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清晰而洪亮的声音。
“所有‘柱’级剑士,放弃当前目标,立刻向中心点集合!集中全部最高战力,围剿鬼舞辻无惨!”
“另外,通告全员!”
辉利哉的视线死死锁定着地图中心那个不断移动的黑点,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却充满了决绝。
“无惨的攻击范围,远超想象!不要与他近身!重复一遍!绝对不要与他近身!”
命令,通过一只只鎹鸦,迅速传遍了整个无限城。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已经降临。
而那赌上了一切的、最终的决战,也终于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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