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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江山穿越之凰倾天下 73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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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惊蛰(中)

永历二十二年春,寒意未消。帝国北疆海防线上空的战争阴云,非但没有随着季节更替而散去,反而因清军在海上日益频繁的活动而愈发浓重。登莱前线的坚守,天津后方的仓促锻造,以及沈阳皇宫中那指向海洋的野心,共同构成了一幅山雨欲来的紧张图景。而在这片巨大的漩涡中,几股看似微小的暗流,正悄然涌动,试图以自己的方式,撬动这场关乎国运的棋局。

永京深宫:太后的险棋

紫禁城,慈宁宫。炭火盆撤下未久,殿内仍残留着一丝料峭春寒。皇太后邱莹莹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心腹太监刘瑾和新任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殿内气氛凝重得如同结冰。

“骆卿,朝鲜那边,安排得如何了?”邱莹莹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锐利如鹰。

骆养性躬身,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无比:“回太后,遵照您的密旨,北镇抚司最得力的千户沈炼(虚构人物,借明末忠烈之名),已携重金及密信,伪装成晋商,取道辽东,潜入汉城(今首尔)。所选路线极为隐秘,应已避开虏寇耳目。”

“密信内容,可确保万无一失?”邱莹莹追问。

“太后放心。信乃以特殊药水所书,看似寻常家书,需以火烤方显真文。信中只言‘旧友’问候,提及‘北海珍珠’生意可做,暗示水师合作之利,并附上倭寇近期可能侵扰全罗道之虚实相间的‘商情’,未露丝毫朝廷痕迹。即便落入虏手,亦难作把柄。”骆养性办事,向来滴水不漏。

邱莹莹微微颔首,指尖轻轻敲击着紫檀木扶手。这是一步险棋。直接联络被清军武力胁迫的朝鲜李朝,风险极大。一旦泄露,不仅使者性命不保,更会给予清廷进一步逼迫朝鲜、甚至直接开战的借口。但若不设法在清廷后院点火,牵制其精力,北大疆的海防压力将不堪重负。

“对马岛的宗氏(日本对马藩藩主,负责与朝鲜外交)那边呢?可有回音?”

“回太后,对马藩态度暧昧。其既畏虏势,又贪贸易之利。我方使者暗示,若其能设法延缓或扰乱虏寇自朝鲜获取船材、工匠,朝廷可默许其与福建郑氏的生丝贸易扩大三成。目前,对方仍在观望。”

“哼,首鼠两端!”邱莹莹冷哼一声,“告诉郑芝龙,对日贸易额度,给朕卡紧些!必要时,让福建水师在琉球海域多‘走动走动’。要让对马藩知道,谁才能真正决定他们碗里有没有饭吃!”

“老奴(臣)明白!”刘瑾和骆养性齐声应道。

邱莹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萌发的新绿,语气带着一丝决绝:“北疆局势,已如箭在弦上。能否让虏寇有所顾忌,延缓其水师南下之势,就看朝鲜这颗棋子,能否活起来了。告诉沈炼,见机行事,安全第一。若事不可为,即刻撤回!”

这步暗棋,是她为北疆危局投下的一颗问路石,成败难料,却不得不为。

汉城暗流:夜宴与杀机

与此同时,朝鲜王国都城汉城(今首尔),夜幕低垂。位于城北的仁政殿虽依旧保持着王室的威严,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朝鲜国王李淏(朝鲜仁祖)在昌德宫秘苑的一处偏殿内,设下了一场极其隐秘的家宴。与会者仅有领议政(首相)金瑬、左议政李景稷等寥寥数名绝对心腹重臣。殿外,由国王亲信训练都监的士兵严密把守,飞鸟难入。

案上的酒菜几乎未动,李淏面色憔悴,眼中布满了血丝。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耳语:“大清摄政王又遣使来催了!这次不仅要加征五千名工匠、水手,还要我朝提供巨济岛船厂,助其建造楼船巨舰!这……这简直是欲壑难填!长此以往,我朝鲜元气尽丧,与大明的香火之情亦绝矣!”

金瑬老成持重,捻须叹息:“殿下,虏势方张,我朝力弱,若不应允,恐招致丙子胡乱之祸啊!如今之势,唯有虚与委蛇,徐图后计。”

“虚与委蛇?谈何容易!”李淏激动地握紧了拳头,“大清的使者就住在南别宫,日夜监视!朝中又有金自点等亲虏之辈,巴不得将社稷拱手相送!朕……朕愧对太祖、宣祖在天之灵!愧对大明皇帝啊!”说到动情处,这位饱受屈辱的国王几乎垂泪。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悄无声息地入内,在金瑬耳边低语几句。金瑬脸色微变,挥手让内侍退下,凑近李淏,声音低不可闻:“殿下,明国……来人了。”

李淏浑身一震,猛地抬头:“什么?人在何处?可靠吗?”

“人在崔鸣吉大人府中。是北镇抚司的千户,化名沈惟敬(虚构,借明末与日和谈者名),持锦衣卫象牙腰牌为信。称有南方故友密信呈上。”

殿内瞬间死寂。明朝使者的到来,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死水,让在座诸人既惊且惧,更有一丝绝处逢生的期盼。

“见!必须见!”李淏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但要万分小心!安排在后日宗庙祭祖之后,于崔府秘室相见!此事若泄露,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

一场关乎朝鲜国运乃至大明北疆安危的绝密会晤,在汉城最深的阴影中,悄然安排下来。

舟山群岛:猛虎的盘算

几乎在同一时间,远离北方漩涡的浙江舟山群岛,靖海侯郑芝龙的“飞虹”号旗舰上,却是另一番光景。春日的海风带着暖意,吹拂着猎猎旌旗。郑芝龙一身便服,正与几名核心部下在甲板上饮酒,欣赏着海景,看似悠闲自在。

“大哥,北边传来消息,虏寇在旅顺、长生岛一带,船越造越多,气势很盛啊。登州的曾樱老儿和天津的黄蜚,怕是撑不了太久。”阮进抿了一口酒,说道。

郑芝龙把玩着手中的玉杯,嗤笑一声:“撑不住?那不是正好?朝廷不是有靖海王这尊大佛吗?让他去跟虏寇拼个你死我活好了。咱们啊,守住这舟山这片基业,看好东南的海路,就是大功一件。”

“可是……万一虏寇真的破了登州,饮马黄河,甚至威胁南京,咱们……”另一名部下有些担忧。

“威胁南京?”郑芝龙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虏寇是陆上的老虎,到了海上,就是没牙的猫!就算他们能凑出几艘船,还能跟我郑家纵横四海的水师相比?朝廷现在有求于我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真要到了那一天……”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深沉,“这东南沿海,是谁的天下,还说不定呢!”

他心中自有盘算。北方的战事,对他而言,既是危机,也是机遇。朝廷和虏寇消耗得越厉害,他的地位就越发重要。他甚至暗中盼望着局势再乱一些,这样,他才能待价而沽,获取更大的权力和地盘。

“日本平户的松浦家,最近又派人来了,还是想谈加大生丝贸易的事,条件开得很优厚。”阮进换了个话题。

“告诉他们,现在海上有倭寇,北边有虏警,生意不好做啊。价格嘛,得再加三成。而且,要用真金白银或者日本刀、俵物(海产品)来换,想用那些劣质的倭银糊弄老子,没门!”郑芝龙熟练地运用着手中的筹码。他就是要利用各方矛盾,攫取最大的利益。

“那……对马岛宗氏那边传来的消息,关于朝廷想让他们拖延虏寇在朝鲜造船的事,咱们……”

郑芝龙摆摆手,打断道:“朝廷是朝廷,咱们是咱们。对马藩那条线,是咱们的财路,别轻易断了。朝廷想干什么,咱们装作不知道。但可以稍微给对马藩透点风,就说虏寇势大,让他们自己掂量着办。记住,水,要搅浑,但火,不能烧到咱们自己身上。”

他的策略,永远是利益至上,隔岸观火,乱中取利。

渤海前哨:无声的较量

而在风暴眼的核心——渤海海峡,较量早已在无声无息中展开。登州水师和澎湖援军派出的快哨船、夜不收(侦察兵),与清军篇古麾下的八旗水师哨船,在庙岛群岛星罗棋布的岛礁之间,展开了一场场惊心动魄的追逐与反追逐、侦察与反侦察。

这一日,黄昏。砬矶岛以西海域,一艘明军快蟹船正借助暮色和薄雾的掩护,悄悄向北方隍城岛方向滑去。船头,一名经验丰富的澎湖老舵工林福(虚构人物),正紧张地注视着海面。他们是奉命前去侦察清军在辽东半岛南端船厂的最新动向。

“把头(船长),有动静!”桅杆上的瞭望手突然压低声音示警。

林福心中一凛,举起望远镜望去,只见右前方一座无名岛礁后,缓缓驶出两艘悬挂镶蓝旗旗帜的清军快桨船!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他们!

“掉头!满帆!撤!”林福毫不犹豫地下令。

明军快蟹船立刻转向,将风帆升到极致,凭借船小灵活的优势,向南方疾驰。清军快桨船则奋力划桨,紧追不舍,船头甚至开始了警告性的射击,铅弹呼啸着掠过水面。

追逐持续了半个时辰,眼看天色渐暗,清军船只速度稍慢,距离逐渐拉开。林福刚松一口气,突然,前方海面上又出现了三艘船的帆影!

“是咱们的船!是登州的巡哨船!”瞭望手兴奋地喊道。

果然,三艘登州水师的海沧船正成战斗队形迎了上来。追兵见明军有接应,不敢再追,悻悻地调头北返。

两股明军哨船在海上会合。登州哨船的把总站在船头,对林福抱拳道:“可是林把总?末将奉曾经略将令,在此接应!虏寇近日哨探也极其猖獗,这一带已不安全,请随我等速返大钦岛锚地!”

“有劳兄弟了!”林福回礼,心中却无半点轻松。清军水师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高,这绝不是一个好兆头。一场更大规模的冲突,似乎已不可避免。这场惊蛰时节的无声较量,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第七十三章,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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