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电台需要组装,但我们基地什么都缺,尤其是技术人员。屋里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但我需要那台电台。
基地指挥部里的空气沉得能拧出水,龙战盯着桌上那堆无线电零件,指节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嗒嗒”声在安静里格外刺耳。新解锁的模块躺在那儿,线圈缠得规整,真空管闪着冷光,可在他眼里,跟堆废铁没两样——技术,又是技术!他能把泥腿子练得敢跟鬼子拼刺刀,却变不出一个懂电台的工程师。烦躁像野草似的往上冒,他忍不住抓了抓头发,连绷带蹭到伤口都没察觉。
就在这时,作战参谋老烟枪掀帘进来,油腻的头皮被他挠得发红,一脸纠结地站在门口,吞吞吐吐:
“队长,那个……食堂做饭的老李,他说以前在邮局干过,好像……好像摸过电台。”
龙战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突然找到方向的探照灯:“带我去!”
食堂角落,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人正蹲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手里摆弄着几个从旧收音机上拆下来的零件。是老李,平时闷不吭声的,除了端菜盛饭,几乎没人注意他。可这会儿,他的手指灵活得不像个做饭的,捏着小螺丝刀调试零件,眼神专注得像在雕琢宝贝,额角渗着细汗,连炊事服上沾的饭粒都没顾上拍掉。
龙战没出声,就站在旁边看。他一眼就瞧出来,老李不是“摸过”,是真“精通”——拧螺丝的力道、接线路的顺序,比他见过的通讯兵还熟练。
三天后,地下密室挤得满满当当,战士们的汗味混着期待,飘在空气里。中间立着一台电台,外壳是用木板拼的,看着粗糙,里面的线路却走得规整——是老李用废旧零件拼的美式SCR284仿制品!
老李戴上耳机,手指捏着旋钮慢慢转,刺耳的电流声“滋滋”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突然,一阵断断续续的中文从耳机里漏出来,带着噪音:“……这里是……国民革命军……皖南游击支队……请求……请求支援……”
密室里瞬间静得能听见心跳!真的联系上友军了!有人激动得攥紧拳头,指节发白,龙战却异常冷静,接过耳机按在耳边,声音沉稳有力:“华夏基地在此,坐标已锁定,请报敌情。”
第二天清晨,电台又响了,老李破译出一封紧急加密电报——日本鬼子华中派遣军集结了一支运输队,要押着近五千名劳工走虎跳峡去长江码头。一旦登船,这些人就得被送进东北的死亡矿场,再也回不来。
“开作战会!”龙战的命令斩钉截铁。
地图铺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虎跳峡的“一线天”——宽不足五米,两侧是直上直下的悬崖,中间就一条栈道。易守难攻,可一旦失手,鬼子退回去,劳工就没救了。
孙排长皱着眉,手指点在地图上:“队长,这地方太险,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要是让鬼子缩回去……”
龙战嘴角勾出抹冷弧,眼里烧着fire:“所以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伏击那天,大雨下得没停,山洪在峡谷里咆哮,溅起的水花能打湿裤腿。龙战带着石柱子,提前十二小时摸上一线天的悬崖顶。雨水把石头泡得滑溜溜的,他们趴在泥里埋炸药,用油布把引爆器裹了一层又一层,石柱子抹了把脸上的雨,咧嘴笑:“放心,保证炸得鬼子连妈都认不出!”
另一边,马大牙带着两挺修好的马克沁重机枪,守在峡谷出口。机枪架在石头上,他用雨布盖着,时不时伸手擦枪身上的水,嘴里骂骂咧咧:“狗日的雨,别耽误老子杀鬼子!”
其余战士散在悬崖两侧的草丛里,雨水顺着钢盔往下淌,模糊了视线,他们却一动不动,跟山石融在一起。
正午,日军车队像条长蛇钻进峡谷。十四辆闷罐卡车里,劳工们脸贴在铁栏上,眼神枯槁,手腕上的镣铐“哗啦”响。前后两辆九四式装甲车开道,车身上的太阳旗被雨水泡得发皱。
当中间的油罐车开到爆炸点正下方时,龙战眼里闪过杀气,对着喉震对讲机低吼:“引爆!”
“轰隆——!”
巨响震得山崖都在抖!数吨重的巨石混着泥浆往下砸,像山崩海啸,瞬间把峡谷两头堵死。打头的装甲车被压成了铁饼,队尾的卡车也被石头卡得动弹不得——整个车队成了瓮里的鳖。
“开火!”
马大牙的重机枪“哒哒”响起来,火舌像两条毒龙,把暴露的日军扫得东倒西歪。悬崖两侧的枪也响了,交叉火力织成一张死亡网,鬼子躲在卡车底下,连头都不敢抬,掷弹筒和迫击炮在窄峡谷里根本没法用。
石柱子抱着燃烧瓶,胳膊抡得生疼,一个个往油罐车扔:“让你们运劳工!炸不死你们!”燃烧瓶砸在车身上,“轰”的一声,火球冲天而起,火顺着雨水往旁边的卡车窜,鬼子的惨叫声混着爆炸声,峡谷里成了炼狱。
“突击队,跟我上!”马大牙抽出大砍刀,刀刃映着火光,带着敢死队员顺着绳索滑下栈道。他一刀劈在一个日军兵的肩上,血溅了满脸,还咧嘴笑:“来啊!跟爷爷比划比划!”
一个日军少佐见败局已定,拔出指挥刀就往劳工车厢冲,想杀几个劳工泄愤。他没看见,五百米外的悬崖上,孙排长正通过瞄准镜盯着他——雨丝挡不住准星,孙排长深吸一口气,扣下扳机。
“砰!”
子弹穿透雨幕,正中少佐的脑袋,他像袋破米似的倒在地上。
十八分钟,战斗就结束了。打死六十七个鬼子,包括那个少佐,缴获了不少武器,华夏基地就牺牲了两个战士,四千八百多个劳工全救下来了。
劳工们被放出车厢,先是愣着,看着满地鬼子尸体,又看看浑身是泥的战士,突然有人哭出声,接着哭声越来越大。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颤巍巍地摸了摸战士的军装,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活下来了……终于活下来了……”数千人跪在泥泞里,朝着崖顶磕头,喊着“青天大老爷”“活菩萨”。
龙战站在崖顶,雨水打在脸上,又冷又硬,硝烟味和血腥味往鼻子里钻。他望着下面的人,声音不高,却传遍整个峡谷:“你们的命,从来不该由鬼子来定。”
返程路上,电台又响了。老李截获一封鬼子的南京总司令部的加急密电,破译出来是:“‘华夏基地’确认存在,具备高度组织性与先进战术能力,建议……列为甲级威胁。”
龙战笑了,拿起送话器,声音带着股热血劲:“老李,给所有已知的抗日武装发加密信号——华夏基地,欢迎所有抗日志士加入统一指挥,粮弹共享,共抗外侮!”
那天晚上,华夏基地灯火通明。第一批自产的新军装发下来,胸口绣着只展翅的雄鹰,战士们穿着新衣服,围着篝火笑,连老李都被拉过来,手里还攥着没来得及放下的螺丝刀。
可千里之外的东京,日本鬼子陆军省参谋部里,一份标着“绝密”的档案被放进保险柜,封面上就一个字——“龙”。
夜色深了,基地渐渐静下来,龙战站在指挥部门口,望着远处的篝火余烬。他知道,这平静是暂时的,下一场风暴,说不定明天就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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