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的代县，北风卷着鹅毛大雪肆虐了整整一夜，天地间只剩一片苍茫的白。狼头山的山脊上，二愣子裹着两层白色伪装服，趴在齐腰深的雪地里，耳朵紧贴着冻硬的地面。他的耳廓上结着一层白霜，嘴里叼着根木棍防止呵出的白气暴露目标——这是他摸索出的雪地侦查诀窍，能让听觉灵敏度再提升三成。
“队长，风太大了，啥也听不着啊。”旁边的侦查员小虎冻得牙齿打颤，刚想缩脖子就被二愣子按住肩膀。二愣子竖起手指，眼睛紧盯太原方向的天空，过了足足半分钟才低声说：“别说话，听——是发动机的声音，至少十辆坦克，还有卡车编队，距离咱们不到五公里了。”
小虎赶紧把耳朵贴在地上，果然听到沉闷的“轰隆”声，像远处闷雷在雪地底下滚动。二愣子立刻掏出铜哨，用袖口挡住光亮，吹了三声短促的哨音——这是日军大部队逼近的预警信号。哨音刚落，太原方向的天空突然出现十个黑点，伴随着越来越响的轰鸣声，日军的轰炸机群已经越过了山脊。
“空袭！隐蔽！”城墙上的防空哨声刚响起，轰炸机就投下了第一批炸弹。“轰隆”声震得城墙都在颤抖，积雪被气浪掀得老高，又像冰雹一样砸下来。孙排长抱着重机枪躲在防空洞里，看着城墙上的假火力点被炸弹掀翻，咬牙骂道：“狗娘养的日本鬼子，上来就玩狠的！”
龙战站在指挥部的瞭望塔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日军的进攻阵型。十个联队的日军在雪地中展开扇形攻势，前面是五辆坦克开路，履带碾过雪地留下深深的沟壑，后面跟着密集的步兵，黄色的军装在白雪中格外扎眼。更远处的公路上，卡车编队正源源不断地输送兵力，显然是要打一场消耗战。
“通知各部队，按预定方案作战！迫击炮连先轰坦克履带，重机枪连压制步兵冲锋！”龙战放下望远镜，对通信兵下令。话音刚落，就见日军阵中冲出一队特殊的士兵，他们身上绑着炸药包，腰间插着短刀，嘴里喊着“玉碎冲锋”的口号，朝联军的重机枪阵地冲来。
“是藤原的自杀小队！”林墨脸色一变，之前被俘的日军侦查兵供认过，藤原为了这次扫荡组建了十支自杀小队，专门针对重火力点。龙战眼神一冷，拿起步话机喊道：“二愣子，你的地雷阵该发挥作用了！”
狼头山的雪地里，二愣子正带着侦查队引导地雷阵触发。他看着冲在最前面的自杀兵踩进预定区域，猛地挥了挥手。负责引爆的战士立刻按下起爆器，“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连环雷的威力彻底爆发，雪地里炸开一片火海，冲在前面的十五名自杀兵瞬间被吞没。
“好小子，这连环雷没白改进！”马大牙站在战壕里，看着日军自杀小队的残兵被地雷炸得东倒西歪，兴奋地大喊。他刚说完，就见一辆坦克冲破烟雾，朝战壕冲来，履带碾过的地方，地雷被压得爆炸却没能炸断履带。“他娘的，是重型坦克！”马大牙赶紧下令，“反坦克小队上！”
三名反坦克手抱着炸药包，借着雪墙的掩护朝坦克冲去。日军坦克的机枪疯狂扫射，雪地上溅起一道道雪柱。一名反坦克手被子弹击中，倒在雪地里，手里的炸药包滚到了坦克履带旁。“快炸！”马大牙大喊，那名战士忍着剧痛，拉响了炸药包的引信，“轰隆”一声，坦克履带被炸开一个大口子，瘫痪在雪地里。
就在这时，又有两辆坦克冲了过来。马大牙急得直跺脚，突然想起龙战教的战术，对身边的战士喊道：“快拿冰锥来！用冰锥卡履带！”战士们立刻从战壕里拿出准备好的冰锥——这是用山上的坚冰凿成，顶端裹着铁皮，锋利无比。两名战士抱着冰锥，趁坦克转弯的间隙，猛地将冰锥插进履带的缝隙里，坦克履带“咔哒”一声卡住，再也动弹不得。
空中的轰炸机还在肆虐，城墙上的联军战士用迫击炮进行高射角度射击。虽然没有专用的高射炮，但经过二愣子校准的迫击炮，精准度极高，一发炮弹正好命中一架轰炸机的机翼，飞机冒着黑烟坠落在雪地里，爆炸的火光染红了一片白雪。“打下一架！”城墙上响起欢呼声，战士们的士气更加高涨。
藤原站在日军的指挥车上，看着自杀小队全军覆没，三辆坦克被摧毁，气得脸色铁青。他拿起望远镜，看到联军的战壕虽然被轰炸得损毁严重，但战士们依然顽强抵抗，尤其是那精准的迫击炮射击，让他想起了之前多次败在龙战手下的经历。“给我加大进攻力度！必须在天黑前突破东门！”藤原对着对讲机嘶吼。
日军的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发起了更猛烈的冲锋。他们踩着积雪，朝战壕扑来，双方在战壕边缘展开了白刃战。马大牙挥舞着大刀，一刀砍倒一名日军士兵，溅起的鲜血落在雪地上，很快就结成了冰。“跟日本鬼子拼了！”战士们呐喊着，与日军展开殊死搏斗。
龙战在指挥部里，看着战场的局势，知道这样硬拼下去联军会有很大伤亡。他拿起步话机，对陈默说：“陈同志，八路军的袭扰行动可以开始了！”陈默的声音从步话机里传来：“龙司令放心，我们的小队已经摸到日军的补给线了，马上就炸他们的粮车！”
傍晚时分，日军的进攻突然减弱了。一名侦查员跑过来报告：“龙司令，日军的补给线被八路军袭扰了，粮车和弹药车被炸毁了不少，他们的进攻力度下降了！”龙战点了点头，对各部队下令：“趁日军进攻减弱，赶紧修复战壕，补充弹药！今晚加强警戒，防止日军夜袭！”
雪还在下，战场上暂时平静下来。战士们冒着严寒，用积雪和木板修复被炸毁的战壕。老烟枪带着炊事班的人，给前线的战士送来热姜汤和红薯。马大牙喝着热姜汤，看着远处日军的营地，对龙战说：“司令，这日本鬼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明天估计会更猛烈。”龙战望着太原方向的夜空，沉声道：“不管他们来多少，我们都要守住代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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