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的队伍陆续折返回来,大家有说有笑的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董承虎静下心来巡视一圈,董福满不在其中。
董福满现在坐在一辆蓝皮的卡车上,这是唱戏队伍的车,他离开了,孩子门已经大了用不上他了留下迟早是累赘,想着还不如走了算了。
“找到爹了嘛。”
“没有,哪里都去了就是找不到。你说咱这董庄就能大,他能去哪里啊能不让人省心。能大个人了。”
董承虎的额头蓬头垢面皱纹一条接一条活像麻花似的,双手双脚痛涨一点力气也没有,脑子想着董福满不知道跟母亲一样死在那个角落,那样也好到省心了,谁也不想再为这个操蛋的爹操一份心啊。
听董承来说,董承去的脸一下子拉到了地上,短短几天这个家好像就要散伙了,凭借自己一个人恐怕对付不了李美芳,那个女人一肚子坏水。
董福州急匆匆跑过来嘴里喊着承虎,刚踏进堂屋端起水就喝,大家都齐刷刷的看着他,不得不说董福州是一大家子里最抗事的谁家有啥事他是第一个上的。
“海群家的文轩看见了,说福满上了戏班的车,咱前脚刚去他都跟着走了”
“这样看来,一切都说通了,以前这戏班来过咱镇上唱过一段时间,俺爹年轻的时候去过,唱的不错也热这戏班也相中他了,俺爷爷奶奶不让都留下了,这一下可敢巧了,你说不是,哎。这叫啥时啊!”董承虎说
“现在还走不能远,虎哥还能撵,我这都撵去。”董福有说。
“别去了,你两条腿能赶上三个轱辘的车嘛,写个信送到都行,他愿意来都来不愿意就算了,这个人轴你赶过去你也治不来,到不如随他去吧!”董富财说,董福财跟董福满平时很对付关系不错,他知道董承虎的事,当时董福财刚在镇上砖厂上班人生地不熟的,听说了董承虎的事时常来找他玩,毕竟是一个村的好相处还能能听戏,戏班里啥都有对于一个青年来说太有吸引里,时间长了董福财就发现,董福州跟一个戏班的小戏子不对劲,每次去的时候这俩人都在一起,怕是恋爱了,自己索性装不知道,还是平常样子交往。董福满的爹娘早没了所以这事情肯定没人知道,自己也不打算说。董福财不打算背叛董福满,也不对此感到厌恶,反而十分佩服这位朋友。
董承去刚想去,就被村长的话打断了,眼见村长这样说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认了,心想家里的三口子该怎么养活啊!
“你们不用难过自古都是这,人生老病死,悲欢离合,都不用挂在心上,人都有人的命,你命里还有他,他都能回来,该治啥治啥去,信一会教承虎写了给我送来都管,我正好有点事说。”董福财说。说吧寒暄几句自顾自离开了。
在场的本家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说什么好,大家都不敢离开不好看,于是都望向了董福州,董福州一脸呆呆的像是在思考什么:“俺这一大家的事,董福财来帮忙插什么话,平时各个家的事他董福财也不管啊!于是乎董福州就沉浸在董福财的说词里,突然就想到了,当年在镇上学做簸箕的弟突然就没信了,托人打听才知道学戏去了,气的爹“不行”,当天就把弟弄来了,听弟跟爹吵,中间好像还有戏子什么的,不可能之类的,看来是弟和那里面的妇女好上了,乖不得啊。想到这里董福州一拍大腿,回过神来才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
看二大爷回过神来,董承去赶忙问“二大爷这到底去还是不去。”
“承去你不要着急,既然村长都这样说了大家都别在这聚着了,看看外面也该喝汤了大家都散了吧。”说吧大家都跟董承虎打了招呼离开了,院里就剩了这三兄弟和董福州。
“你们几个先吃饭,累一天了,一会吃完饭写个信明天一早把这送过去,赶上大队谁办事顺带送到镇上了,你们也别瞎倒腾,我先过去啦!”
他们三人望着董福满离开,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在这几天里他们同时失去了父亲和母亲。
“内俩都别回去了这席上剩的菜多,咱都分分吃咯。信嘞事吃饭饭咱再商量。”
“管哥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董承去去叫李美芳了还有两个儿子,董承虎和董承去进了厨屋,发现许冬梅和大女儿已经弄好饭了,董承虎看到许冬梅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好在女儿没有注意,赶紧收住了。开口问道:“孩子接回来了嘛。”许冬梅摇头回应。“你看这事弄的真糟心,跑了!哎!”
许冬梅惊的猛的抬头瞪大了眼睛问道;“跑了这是咋回事,老公公跑啥?”
“这说来都长了,跟一个戏班子跑了,到不光是坏事,按理说咱今天晚上得管咱那几个堂兄弟吃饭嘞这一闹吃不成了,到省着菜了。”
“老公公平常能沉稳咋会办这样嘞事啊!”
“我都知道了?是俺妈走了难受呗。”说到这里不自觉的笑了。
“哥!嫂子!”李美芳谄媚的说着,人已经进了屋。“嫂子治能些菜啊。”
许冬梅陪笑道“这不他哥几个都累了得好吃点。”
客套罢,大家都入座吃了饭。李美芳带着孩子走了每个人手里都提的满满的,许冬梅带着女儿去接其他孩子们,家里只剩三兄弟,他们聚坐在堂屋商量信的事。
董承虎说:“都吃饱啦!那咱商量商量呗!”
董承来说:“饱了哥,我字认识不几个嘞,教我写我写不得。”
董承去说:“不教你写二哥就是让你说说你啥想法。”
董承来说:“我没有啥想法他走都走呗他自下愿意,还找他干啥,要我说别找了。”
董承去说:“二哥你都能这样说了再咋咋他也是你爹,说这话我都害怕别人知道了戳咱脊梁骨,那是咱爹不找都中啦,谁知道是不是咱爹教别人骗了,二哥你说这话都丧良心咱爹平常最疼你吧,饭都是端你脸前头吃。人不能昧良心。”
董承来说:“是你教我说想法,我说了你又不待听,还教我说,啥意思。”
董承虎说:“内俩不用闹,别吵,听老三话里的意思,你是有想法了说出来听听。”
董承去说:“咱爹再干能些不是人事,那终归是咱爹,生咱养咱啦,就跟刚刚我说的样指不定是教骗了,教别人拐走了。”说到这董承来打断他说:“他有啥本事还是有钱有力气谁去拐他啊,还对我好谁不知道年年咱爹给你拿的钱加起来早都够我娶媳妇用的了,你还敢说这平常我没说你都是觉得当哥哥的,不给你一般见识你今天还敢说,那我得给你说道说道了,你不见是想要那钱啊,还天天把孝挂嘴边。”
董承去脸红的肿胀把气从肚子里浓出来:“你想干啥啊品老二,我看你今天想干啥……”
董承虎憋了一肚子火,没想到娘没了爹没了这俩平时老老实实的变成这样。
“都闭嘴,你俩吵啥啊咱娘刚走了,这样咱娘都能安息了,你俩给我好好嘞,在这样看我删你俩不。信的事我看着弄,村长都说了他想来玩够了都回来不想来这辈子你见不着,懂了不,都散了,家去家去。”
听了董承虎的话,俩人就气冲冲的走了。直到出了门都没有说话。
董承去朝后街走着,望着周遭黑灯瞎火的,冷风打着他的旧屁袄,有些都从裤脚缝里渗透到身体,触的直打颤,想到董承来跟平常完全不一样,不但说话好使了,还敢来自己顶嘴,好像母亲死了都变了。
啪一声!
“谁!”
“是我承去!”
“哥咋是你啊?”
“咋了不是我呗是,你小子,今天咋给你二哥说话嘞。”
“不是!哥!”
“哎!停!停!你啥意思当哥嘞我会不知道啊!你觉得老二傻,他精的嘞,不跟小时候样了,你不能玩他了。”
“是哥!”
“咱娘疼老二咱爹疼你,你俩都不亏。咱娘走了他难受,出殡的时候咱爹跑了他更难受,对咱爹有情绪,说能些难听话,你不能往心里去那是你哥嘞,知道不。”
“是哥!”说着用手抹了抹眼。
“等明天给你哥好好说说,人家能拿他当傻子你不能,信嘞事你放心吧,我这都回去弄,咱爹不回来你也不能怨我!他啥样人你清楚。”
“是,哥。”说罢又用手搓了搓鼻子。
“快点家去吧别让弟妹等急了。”
“知道了你别弄能晚了好好歇歇。”
董承虎挥了挥手,消失在黑暗里。
夜晚许冬梅起夜看到董承虎还没水点着蜡烛坐在大女儿的书桌前,小小火光把董承虎的影子映照的无比宽大,把整个房梁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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