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九鼎裂，天门开？
混沌中，林道的睫毛先动了动。
他的耳膜被某种频率极高的震颤刺痛——那是天地元气沸腾的声音，像万千银针刺入灵海，又像久旱的土地裂开时发出的轻响。
更清晰的是识海里纪元录的嗡鸣，这方伴随他九世的异宝此刻不再温驯，金纹如活物般窜动，竟要撕裂包裹他的混沌胎膜，朝着某个方向暴冲。
元灵重凝...补全因果...前一刻融合胚胎时的信息流突然在脑海中炸响，林道猛然睁眼。
这一睁，混沌在他眼底清晰如镜。
他看见自己的身体正被金色光茧包裹，每一寸皮肤都在渗出银灰色的雾气——那是他原本暗金战体崩解后残留的杂质，此刻正被神魔本源剔除。
更令他震撼的是感知的延伸：十里外的古松上，松针上的露珠正以每秒零点三毫米的速度坠落；百里外的城市里，某个初中生正咬着笔杆在作业本上写今晚吃红烧肉；千里外的深海中，座头鲸的歌声正以十七赫兹的频率震动海水。
这是...神魔之体的感知？他喉间溢出低笑，声音里带着破茧的沙哑。
指尖轻轻抬起，竟有银色电弧顺着指节游走——不是他刻意召唤的，而是身体自发对天地能量的共鸣。
十六年隐忍时多少次在重力室里被压得骨裂的痛，八世轮回里看着挚爱死去却无能为力的恨，此刻都化作胸腔里翻涌的热流。
他能感觉到，这具新身体里蛰伏着比之前强百倍的力量，像沉睡的巨龙正缓缓睁眼。
咚——
识海震动，纪元录突然射出一道金芒，在混沌中勾勒出一幅星图。
林道瞳孔微缩——那是九鼎界的方位！
九颗金色小点原本稳稳悬在星图中央，此刻却全都裂开蛛网状细纹，最亮的那颗甚至有碎光簌簌落下。
九鼎界要崩？他念头刚起，外界的元气波动陡然加剧。
禹皇门深处，青铜灯树的火苗突然窜高三寸。
闭关六十年的大禹王缓缓睁眼，眼尾的皱纹里还凝着未散的道韵。
他望着殿内悬浮的九座三寸高的子鼎，每座鼎身都浮现出与星图中相同的裂纹。
最靠近他的那座冀州鼎裂得最狠，鼎足处竟渗出一缕暗红色的血，那是当年他铸鼎时融入的各族先民精魄。
终于到了。他抬手接住那缕血，指腹轻轻一搓，血珠里竟传出婴儿的啼哭——是三苗部最后一个遗孤的魂音。
六百年前他以人皇之血封九鼎，将武道巅峰的力量封禁在这方小世界，为的就是等主世界元气复苏到能承接的那天。
此刻九座子鼎共鸣震动，连殿外的云气都被抽得干干净净，他能清晰感知到九鼎界的壁障正在变薄，像老妇的皮肤，轻轻一戳就会破。
该送他们回去了。他松开手，血珠重新没入鼎身。
眼角的释然盖过了凝重——当年他为了阻止武道强者冲击主世界天道，被骂作断人仙途的暴君，如今看来，那些骂声终是要变成谢声了。
同一时刻，千里外的乌江旧战场。
锈迹斑斑的青铜大鼎埋在沙里，只露出小半鼎耳。
鼎身原本刻满的止戈铭文正在剥落，每剥下一个字，空中就浮起一点磷火。
模糊的身影跪坐在鼎前，是项羽的残魂——他腰间的剑痕还在淌着幽蓝的魂血，左手却死死攥着半块玉珏，那是当年虞姬塞给他的定情物。
大王...莫要回头...残魂的嘴一张一合，发出的却是女子的声音。
突然，鼎身爆发出刺目金光。
项羽残魂被震得向后飞去，撞在身后的断戟上。
他抬头时，瞳孔里映出了鼎中浮现的画面：是主世界的东汉末年，曹操的大军正渡过黄河，火把连成一条火龙；是他从未见过的后世，高楼大厦直插云霄，飞机从云端掠过；最清晰的，是一条若隐若现的通道，像被无形的手缓缓推开，通道那头，是林道所在的混沌胎膜。
轰——
天地法则发出哀鸣。
林道猛地捂住耳朵，他能听见九鼎界壁障破碎的声音，像古寺的晨钟，一声接着一声。
纪元录的金芒更盛了，几乎要穿透他的识海，他甚至能闻到焦糊味——那是异宝强行撕裂空间的代价。
混沌之气突然如潮水般涌来，将他的光茧裹得更紧。
林道望着眼前半透明的胎膜，突然笑了。
他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团混沌光——这是他刚学会的，用神魔本源牵引天地初开时的雾气。
该出去了。他轻声说。
光团触到胎膜的瞬间，胎膜却像活物般收缩。
林道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细线——他分明感觉到，胎膜外有什么东西在窥视，像猎人盯着即将出笼的猎物。
但他的笑更深了。
下一刻，混沌光团猛然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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