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娃睡得香，娘累趴了，他却要开始“补漏”？
宋缺的掌心沾着药浴的余温，当林道将裹着软绸的小公主递过来时，他粗糙的指腹刚触到襁褓边缘便顿住，像碰着什么易碎的瓷器。小心脖颈。林道低笑提醒，这位纵横沙场的刀道宗师喉结动了动，竟真顺着他的指点，用虎口托住婴儿后颈——那点嫩得几乎透明的皮肤，比他握了四十年的玄铁剑轻了何止万倍。
像...像阿致刚出生时。宋缺声音发哑，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襁褓上的并蒂莲绣纹，那是李菲亲手绣给孙辈的。
小公主在他怀里动了动，粉嘟嘟的小嘴嘬了嘬，竟在他掌心蹭出个浅浅的印子。
老人眼眶瞬间红了，转头去看鲁妙子，却见那机关大师正捧着小皇子，青铜铃铛垂在腕间轻晃，铃铛口的云雷纹被体温焐得发烫，正贴着婴儿手腕的寸关尺。
脉息稳如古钟。鲁妙子指尖搭在小皇子腕上，声音里带着他调试机关时才有的郑重，先天胎息流转得比我那机关鸟还匀。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道郎，你这药浴方子...怕不是把《黄帝内经》和《天工开物》揉碎了喂进去？
床榻上的宋玉致轻咳一声，商秀珣立刻伸手扶住她后背。
两位新母亲的指尖还沾着婴儿身上的奶香气，宋玉致刚想说话，商秀珣已先她一步抚上小公主的额头——温温的，像块刚晒过太阳的软玉。
可摸了片刻，她指尖微顿：阿致，你觉不觉得...囡囡睡太久了？
宋玉致本还带着产后的倦意，闻言立刻撑起身子。
她生这对双胞胎时足足疼了三日，此刻额角还凝着细汗，却硬是支起半颗脑袋去看小皇子。
婴儿的眼睫在烛火下投出蝶翼般的影子，可任她怎么轻唤阿郎，那张小脸都没半点要醒的迹象。道郎？她声音发颤，是不是...是不是我生产时伤了他们？
林道正替她们拢被角的手一顿。
他望着两双沾着水汽的眼睛，忽然想起前世在实验室里，新手妈妈们抱着早产婴儿时也是这样——明明刚经历生死，却把所有恐惧都咽进肚子，只敢用最细微的颤音问是不是我不好。
是药浴的药力太足。他坐回床沿，掌心覆在宋玉致手背，温度透过皮肤渗进去，我加了三株五十年的紫灵参，半块昆仑寒玉髓。
他们在吸收这些灵气，就像小树苗喝饱了水要睡一觉。他转向商秀珣，指腹轻轻点了点小皇子的眉心，三时辰后，等灵气行遍十二正经，自然会醒。
商秀珣的手指还揪着被单，闻言却慢慢松开了。
她望着林道眼底的笃定，忽然想起当年他说这颗卫星能绕地球转十年时也是这样——明明只是个穷学生，话却像刻在青铜鼎上的铭文。
宋缺把小公主往怀里拢了拢，鲁妙子则摘下铃铛挂在床头，铜铃与玉佩相击的轻响里，两位老人同时松了口气。
那...我再睡会儿？宋玉致打了个哈欠，产后的疲惫突然涌上来。
林道笑着替她理了理乱发，目光扫过她苍白的唇色，心中暗叹。
生产耗损的不只是体力，两位夫人本就因孕育先天道体透支了本源，刚才又强撑着看孩子，此刻经脉里的炁乱得像被风吹散的线团。
外公，妙公。他起身时衣袍带起一阵风，烛火晃了晃，劳烦替我看着孩子们。
宋缺把小公主往摇床里放时，连呼吸都放轻了；鲁妙子则摸出个机关木鸟，上紧发条后轻轻放在床头——木鸟扑棱着翅膀，尾羽扫过婴儿的脚心，却连半片羽毛都没压弯。
林道望着这幕，唇角微扬，转身时袖中混沌光茧的碎片突然发烫，他压下涌到喉头的心悸，在床榻左右各坐定。
把手给我。他对宋玉致和商秀珣说，声音像浸了温水的玉。
两双手同时伸过来，一只带着胭脂香，一只沾着药草气。
林道闭目凝神，先天本源炁从指尖涌出，如两条银线钻进两人掌心。
他能清晰感知到她们体内的情况：宋玉致的任脉有几处淤堵，像被石子卡住的溪流；商秀珣的督脉则泛着青，那是生产时用力过猛留下的暗伤。
本源炁所过之处，淤堵的经脉渐渐舒展，发青的脉络慢慢转暖，连她们发梢的汗都凝成了细小的冰晶，在烛火下闪着微光。
道郎...商秀珣轻声唤他，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绵软，我好像...能感觉到奶水在涨。
那是本源炁在温养乳腺。林道没睁眼，神念却分出一缕继续探查。
当他的炁触及两人丹田时，忽然顿住——在她们子宫的位置，竟残留着一丝极淡的气息，像陈年老酒的余韵，又像古玉上的沁色。
那气息不似凡药，倒像...倒像他在混沌光茧里见过的，某种封印的纹路。
他的睫毛剧烈颤动，额角渗出细汗。
前世八次轮回里，他见过太多封印：镇压上古凶兽的、封锁时空裂缝的、甚至困着另一个自己的。
可这丝气息太淡了，淡得像被风雨冲刷了千年的碑铭，若不是他用本源炁一寸寸扫过，根本察觉不到。
怎么了？宋玉致察觉他指尖微颤，挣扎着要睁眼。
林道立刻收敛情绪，掌心的炁流转得更柔和了些：没事，快好了。他望着两女逐渐红润的面色，喉结动了动。
那丝气息...难道和孩子后颈的朱砂痣有关？
他想起小皇子睁眼时，瞳孔里闪过的星子，想起混沌光茧碎片发烫时的灼痛。
或许从他决定让李菲孕育先天道体时，这一切就埋下了伏笔？
当最后一缕本源炁归入两人体内时，林道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望着宋玉致均匀的呼吸，商秀珣脸上的血色，忽然伸手轻点她们的黑甜穴。
指腹在她们眉心停留了片刻，像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
睡吧。他的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雪，等你们醒了...或许就能知道，我们的孩子究竟有多特别。
窗外的月光爬上窗棂，在摇床边投下树影。
宋缺正用玄铁剑的剑穗逗小公主，剑穗上的红珊瑚珠子碰着婴儿的手心，她竟在睡梦里攥住了；鲁妙子则拆开机关木鸟，用细铜丝调整着翅膀角度——他要让木鸟的扑腾声刚好能唤醒孩子，又不会吓着他们。
林道站在廊下，望着屋内暖黄的灯火。
混沌光茧的碎片还在发烫，这次的温度里多了丝熟悉的震颤，像在回应他刚才的疑惑。
他摸了摸胸口，目光落在床头的平安铃上——青铜铃铛的内壁，不知何时浮现出几缕淡紫色的纹路，和小皇子后颈的朱砂痣，颜色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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