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灯如昼，却照不透此刻的暗涌。
沈曦瑶小指还勾在空中，四个少年却谁也没立刻回应。
海风卷着咸腥，吹得萧熙宴额前碎发滴水。他垂眼，盯着那根纤细白皙的小指——指节被海水泡得微微发红，像一截倔强的珊瑚。片刻，他伸出小指，勾上去，声音低得近乎耳语：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谢清越第二个。他指尖还带着凉意，却在勾住她小指时，忽然用力到泛白：“曦瑶，你确定？”
沈曦瑶歪头，湿漉漉的发梢甩出一串水珠，笑得像刚偷到糖的小孩：“不确定啊。所以才要拉钩嘛。”
顾行舟没碰她小指，只伸手覆在她手背，掌心滚烫：“不用拉钩。”他黑眸定定看着她，“你回头，我就在。”
陆执最慢。他先是嗤笑一声，然后猛地抓住她整只手，十指相扣，嚣张至极：“拉什么钩，俗气。老子直接盖章。”
话音未落，他俯身在她手背上亲了一口。齿尖还故意磕了下她腕骨，像标记领地的小兽。
沈家八个哥哥的脸色，终于在这一刻，集体黑成了锅底。
沈砚舟抬手——
所有保镖齐刷刷后退一步，训练有素地清空码头。连沈栖迟都被五哥沈屿森拎着后衣领拖走，少年扑腾着喊：“姐！你自求多福吧！”
沈曦瑶被四个少年护在身后。她探头，冲哥哥们做了个鬼脸：“大哥，成人礼物呢？”
沈砚舟冷笑，解开袖扣，慢条斯理地卷到手肘：“礼物？有。”
他打了个响指。
码头尽头的货柜门轰然开启——
一辆哑光黑的布加迪缓缓驶出，车灯划破夜色，像一柄出鞘的刃。驾驶座跳下个戴白手套的司机，恭敬地递上车钥匙。
沈聿风懒洋洋地倚在车门上，指尖转着备用钥匙圈：“最新款，全球限量三台。本来打算等你大学毕业再送。”
沈时宴推了推眼镜，补充：“条件是，GPA3.8以上，且不许再闯祸。”
沈曦瑶眼睛一亮，刚要扑过去，被萧熙宴一把拎住后衣领：“想都别想。”
沈砚舟的目光扫过四个少年，最后停在萧熙宴脸上：“萧四，你以什么身份拦她？”
萧熙宴还没开口，沈曦瑶先举手：“报告！他是我男朋友！”
五个字，像五颗子弹，击穿了码头的空气。
沈家哥哥们瞬间炸了。
沈砚舟：“我不同意。”
沈聿风：“年龄太小。”
沈时宴：“影响学业。”
沈屿森：“萧家太复杂。”
沈栖迟在远处蹦跶：“姐！你清醒一点！他小时候还抢你奶瓶！”
萧熙宴却笑了。他牵住沈曦瑶的手，十指交扣，抬眼看向沈砚舟：“沈大少，我十八岁那年，你说过——‘沈家的女儿，配得上最好的’。”
沈砚舟眯眼：“所以？”
“我就是最好的。”萧熙宴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而且，我等了十八年。”
谢清越忽然轻笑一声，上前一步：“沈大少，或许——我们可以打个赌？”
沈砚舟挑眉：“赌什么？”
“赌曦瑶的十八岁愿望。”谢清越温声道，“给她一年时间。一年后，她若仍坚持今日的选择——”
顾行舟接话：“你们放手。”
陆执吹了个口哨：“要是她变心——”他笑得恶劣，“我们集体消失，绝不纠缠。”
沈曦瑶猛地转头：“喂！你们问过我没有？”
四个少年异口同声：“闭嘴。”
沈砚舟盯着他们，良久，忽然笑了一声。那笑意不达眼底：“可以。”
他抬手，保镖递上四份文件——
“一年之约。”沈砚舟淡淡道，“期间，你们四个，不准公开恋情，不准影响她学业，不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萧熙宴，“逾矩。”
沈曦瑶蹦起来：“这不公平！”
沈时宴推了推眼镜：“附加条款：若你们违约，沈家将收回对萧、谢、顾、陆四家的所有合作项目。”
谢清越神色微变。顾行舟眯起眼。陆执“啧”了一声。
萧熙宴却笑了：“成交。”
他接过钢笔，在文件末尾签下名字，然后抬眼看向沈曦瑶——
“沈曦瑶，一年。”
“我等你长大。”
沈曦瑶怔住。下一秒，她忽然扑上去，死死抱住他脖子，声音带着鼻音：“萧熙宴，你完了。”
“嗯？”
“我明天就想去民政局。”
码头灯光下，四个少年看着她，眼底是同样的炽热与克制。
沈砚舟转身，声音散在风里：“一年后，曦瑶若仍坚持——”
一年之期写在港城最潮湿的那个夜晚，像被盐粒腌进礁石的刀——不会生锈，只会越来越锋利。
沈曦瑶把那份“禁恋合约”拍成照片，设成了五人小群的置顶背景，备注：【倒计时365】
第一天，她就被打包送去了伦敦。
大哥亲自押机，落地就把她塞进UCL的宿舍，连网线都是沈氏集团专线，防火墙厚得能挡导弹。
萧熙宴、谢清越、顾行舟、陆执四人，被分别安排进不同学院，宿舍东南西北各一栋，直线距离不超过八百米，但根据合约：
1.公共场合不得同框；
2.私人会面须提前向“沈家监察组”报备；
3.每学期GPA低于3.8，自动出局。
于是，一场名为“成长”的游击战正式打响。
——
【第97天·伦敦眼零点】
泰晤士河飘着细雨，沈曦瑶抱着电脑从图书馆狂奔而出，一脚踩进水坑，运动鞋发出绝望的吱呀声。
头顶忽然撑开一把黑伞。
萧熙宴穿着连帽卫衣，帽檐滴着水，声音压得极低：“门禁十一点，沈小姐迟到三分钟。”
她刚想顶嘴，一束手电光扫来——沈家保镖例行巡查。
萧熙宴反应更快，单手扣住她后颈，把人摁进怀里，伞面倾斜，挡住了两人的脸。
雨声、心跳、还有远处大本钟的十二下，混成同一频率。
巡查的脚步声走远，他却没有松手。
沈曦瑶闷声笑：“违规第3条，私下会面。”
“嗯，记得写检讨。”萧熙宴喉结滚了滚，“回去罚我，别罚自己。”
——
【第188天·冰岛极光】
期中考试结束，四人同时收到沈曦瑶的“钓鱼”邮件：
【RevengeTrip——敢来就敢负责。】
落地雷克雅未克时，陆执的机车已经等在机场外，后座绑着粉色头盔。
晚上十点，极光带爆发，整个天空像被泼了滚烫的孔雀翎。
顾行舟背着三脚架，默默替她把相机参数调到最优；
谢清越在帐篷外煮热红酒，肉桂香混着寒意往鼻子里钻；
萧熙宴把羽绒服裹到她身上，拉链一下拉到顶，只露一双眼睛。
极光最盛那一刻，沈曦瑶突然伸手，五指穿过萧熙宴指缝，与他掌心相贴——
无人机的镜头里，十指紧扣，却谁也没拍到脸。
第二天清晨，一张五人背影照被传到小群，定位：66N，极光带。
沈砚舟只回了六个字：
【违规两次，记账。】
——
【第300天·期末考场】
金融计量学的卷子出得变态，最后一道大题直接上跳阶copula。
沈曦瑶写到手指抽筋，在草稿纸写下一行小字：
【再逼我学这个，我就去结婚！】
监考老师路过，她飞快把纸团塞进袖口。
交卷那一刻，手机震了一下——
萧熙宴：【考完别跑，负一层车库。】
她背着书包一路狂奔，推开安全门，昏黄灯光下，四个人都在。
违规第三次，且证据确凿。
没人说话，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
谢清越先打破沉默：“GPA出来了。”
他把手机屏幕转向她：
沈曦瑶3.91
萧熙宴4.0
谢清越3.97
顾行舟4.0
陆执3.89
——全部达标。
“还剩65天。”顾行舟声音低哑，“想好怎么收尾了吗？”
沈曦瑶眨眨眼，忽然笑了：“收什么尾？我要的是开场。”
——
【第365天·港城·维多利亚港】
一年合约到期，沈家包下整座半岛酒店举办“成人礼收官宴”。
港媒长枪短炮，直播通道提前三天预约爆满。
宴会开始前十分钟，大屏突然切入倒计时——
【00:09:59】
画面切到直升机俯瞰：
一辆哑光黑布加迪冲出码头，后面紧跟着一辆银灰机车、一辆迈巴赫、一辆越野牧马人。
四辆车同时停在酒店门口，车门打开——
萧熙宴、谢清越、顾行舟、陆执，四人同款黑色西装，胸口别着同一枚火焰形钻石胸针。
那是沈曦瑶去年亲手画的设计图，火焰中央嵌一颗2.3克拉的粉钻——
她的生日石。
大屏再度切换，画面里是化妆间。
沈曦瑶一袭红裙，像一团移动的火焰，指尖捏着那张禁恋合约。
她拿起笔，在“乙方违约处罚”那一栏，刷刷添了一行字：
【违约者，罚嫁/娶沈曦瑶，终身有效。】
镜头给到特写，她冲屏幕wink：
“现在，轮到哥哥们签字了。”
——
宴会厅大门轰然开启。
沈曦瑶赤脚踩在红毯上，一步步走向那四个在合约期内、陪她一起刷夜、追极光、考满分的少年。
她停在四人面前，摊开掌心——
一枚戒指，四段可旋转的环，分别刻着：
X.Y.|X.Y.|G.Y.|L.Z.
她声音很轻，却通过麦克风传进所有人耳中：
“一年期满。”
“我，沈曦瑶，今天正式违约。”
“你们——”
“谁带我私奔？”
全场死寂。
下一秒，四道声音同时响起：
“我。”
沈砚舟坐在主桌，指腹摩挲着杯沿，忽然低笑一声，举杯冲四人遥遥一敬：
“恭喜。”
“沈家，备嫁。”
——
尾声。
港媒次日头版标题：
【沈氏六小姐成人礼收官，现场竟有五份婚书？】
内页配图：
沈曦瑶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可旋转的四环戒指，身边四个少年，各自牵着她一只手指。
配文只有一句话：
“听说，她还要再违约一次——
这次，是一辈子。”三个月后，港城民政局门口，出现了史无前例的“五缺一”场面。沈曦瑶把户口本拍在登记台上，工作人员看着对面四个男人，陷入职业生涯最大危机。“请问……新郎是哪位？”萧熙宴把身份证先递过去：“我。”谢清越慢条斯理地拿出护照：“也可以是我。”顾行舟把军官证压在护照上：“或者我。”陆执最嚣张，直接摘下耳钉往桌上一扔：“选我，今天这单免手续费，我包了。”工作人员颤颤巍巍：“小姐，重婚犯法……”沈曦瑶“哦”了一声，从爱马仕里
“沈家，备嫁。”【沈氏集团法律部特批试行方案】“一妻四夫？！”工作人员瞳孔地震。“不。”沈曦瑶笑眯眯地竖起一根手指，“是轮、流、制。”“周一至周四，每天换一位合法丈夫，周五到周日……”她眨眨眼，“集体休假。”“那、那孩子姓什么？”“摇号。”“……”当天，#沈六小姐五人行#爆了热搜。沈砚舟转发微博，并附评论：
【已咨询立法会，港岛婚姻法确实该改了。】【番外·婚礼·四面埋伏】婚礼地点定在公海游轮，理由是——
“三海里以内法律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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