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府。
萧绝烦躁地将手中的玉骨扇“啪”地一声合上。
这都三天了。
那个女人,竟然还没来。
连句“多谢”都没有。
他特意派人去查了,那些关于她的谣言,一夜之间就销声匿迹了。
干净得像是从未存在过。
彭太傅那个老狐狸,难道没告诉她,这背后是谁出的手?
还是说,她知道了,却根本不屑于来见他这个“纨绔王爷”?
一想到这个可能,萧绝的心里就像堵了一团棉花,又闷又燥。
他烦躁地在书房里踱步。
那日她为他包扎伤口时,清冷又专注的眼神,又浮现在眼前。
五年了。
他找了她五年。
好不容易重逢,她却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还成了他皇兄的未婚妻。
萧绝无奈的笑了。
他知道自己不该再去招惹她……
可,他控制不住。
他就是想看看她,哪怕她厌恶,只要能记得他,他便心满意足。
“王爷,三殿下来了。”门外,长随低声通报。
萧绝敛去神色,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请进来吧。”
三皇子萧澈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
“七弟,正找你呢!今晚望月楼,哥哥我做东,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萧绝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
“什么朋友,值得三哥你亲自来请?”
“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张大人。”萧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父皇跟前的红人,咱们得拉拢拉拢。”
萧绝嗤笑一声。
拉拢?
又是这些党同伐异的把戏。
他最是厌烦。
“不去。”他干脆利落地拒绝,“本王今晚有约。”
“有什么约比哥哥我的局还重要?”萧澈不依不饶,“七弟,你别整天游手好闲,也该为自己的前程打算打算了。”
萧绝心里想着彭丝芸那张冷淡的脸,更是没好气。
“我的前程,就不劳三哥费心了。”
他正要下逐客令,萧澈却抛出了一个诱饵。
“听说张大人的千金,前几日还去过济世堂,对彭大小姐的医术赞不绝口呢。”
“哦?”
萧绝的动作,顿住了。
他眯起眼睛,看着萧澈。
萧澈以为他动了心,赶紧添油加醋:“是啊!这京城里,谁不知道彭大小姐的济世堂?七弟,你去了,说不定还能听到些关于未来太子妃的趣闻呢。”
未来太子妃。
这五个字,像针一样,扎进萧绝的心里。
他慢慢地,摇开了扇子。
“行吧。”
他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既然三哥都这么说了,弟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望月楼。
觥筹交错,酒气熏天。
三皇子萧澈正唾沫横飞地跟那位张少卿称兄道弟,满座的官员都在阿谀奉承。
萧绝只觉得吵闹。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那个女人,现在在做什么?
是在医馆里为人看诊?还是在太傅府里看书?
她会不会,偶尔也想起那个在山道上被她救下的“小乞丐”?
“七王爷,下官敬您一杯!”
一个满脸油光的官员端着酒杯凑了过来。
萧绝眼皮都懒得抬。
“本王不胜酒力。”
那官员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三皇子见状,连忙打圆场:“哎,刘大人别介意,我这七弟啊,就是这个脾气,随性惯了。”
他转头对萧绝使眼色:“七弟,给刘大人个面子嘛。”
萧绝扯了扯嘴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完了。”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
“人有三急,本王出去散散酒气。”
说完,也不管众人什么反应,径直走了出去。
他才懒得和这群趋炎附势的蠢货周旋。
推开雅间的门,外面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他靠在二楼的栏杆上,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心里的烦躁却丝毫未减。
就在这时,隔壁雅间的门,也“吱呀”一声开了。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萧绝下意识地皱眉看去。
只见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差点撞在他身上。
那人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常服,虽然脚步虚浮,但依旧掩不住那一身的皇家贵气。
是太子,萧然。
萧绝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他这位皇兄,向来以温润自持著称,何时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萧然显然也喝多了,并未认出他来,只是扶着栏杆,大口地喘着气。
他的脸上,再没有平日里那温和的笑意,只剩下颓唐和痛苦。
萧绝勾起唇角,慢悠悠地晃了过去。
“哟,这不是太子殿下吗?”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不等你的彭大小姐了?”
听到“彭大小姐”四个字,萧然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抬起头,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萧绝。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我说,”萧绝凑近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未婚妻,心里,没有你。”
“你胡说!”
萧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他一把揪住萧绝的衣领,双目赤红。
“你懂什么?!丝芸是我的!她只能是我的太子妃!”
那副疯狂又偏执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储君风范。
萧绝任由他抓着,脸上笑意更深。
“是吗?”
他轻飘飘地反问。
“那她为何,迟迟不肯与你定下婚期?”
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剑,精准地戳中了萧然的痛处。
他抓着萧绝的手,猛地一松。
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颓然地靠在栏杆上。
“不……不是的……”
他喃喃自语,眼神空洞。
“她只是……年纪还小……”
萧绝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却是一片冰冷。
看来,那个女人,不仅是忘了他。
她还……拒绝了他这位天之骄子的皇兄。
这个认知,让萧绝心里那团烦躁的棉花,忽然就散开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
他掸了掸被萧然抓皱的衣领,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是萧然痛苦的低吼。
他懒得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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