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答应和凤倾凰一起寻找解咒之法后，玄元萧烬的内心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煎熬。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凤倾凰对他的态度越来越温柔，那种小心翼翼的关切像温水煮茶，慢慢渗透进他冰封多年的心。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恐惧——诅咒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他太清楚靠近自己的人会落得什么下场。
这天清晨，凤倾凰端着刚熬好的药汤走进来，看见玄元萧烬正对着窗外出神。他的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褪去了平日的冷漠和戒备，倒有了几分少年人的清俊。
“在想什么？”凤倾凰把药碗放在桌上，伸手想探他的额头温度。
玄元萧烬却像被烫到般猛地偏头躲开，眼底瞬间覆上冰霜：“公主殿下还是把心思放在战事上吧，别在我这废人身上浪费时间。”
凤倾凰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受伤。这些日子她明明能感觉到他的松动，可他总会在不经意间竖起尖刺。
“你的伤还没好，”她强压下心头的涩意，把药碗往他面前推了推，“先把药喝了。”
玄元萧烬瞥了眼那碗黑漆漆的药汤，忽然伸手将其扫落在地。青瓷碗碎裂的脆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褐色的药汁溅湿了凤倾凰的裙摆。
“我说过不需要！”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脖颈处的咒纹隐隐浮现，“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就能解开诅咒？凤倾凰，你太天真了！”
凤倾凰看着满地狼藉，指尖微微颤抖。她知道他又在故意伤人，可心口还是像被针扎般疼。
“我天真？”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眼眶微微发红，“那你呢？你除了逃避和伤害身边的人，还会做什么？”
“至少我不会拖累别人！”玄元萧烬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查什么？那些古籍里的记载根本就是骗人的！解咒的唯一方法就是……”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脸色变得惨白。
凤倾凰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异常：“就是什么？”
玄元萧烬死死咬着牙不肯再说，只是用那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眼神里翻涌着痛苦和决绝。他忽然抓起桌上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手臂划去。
“玄元萧烬！你干什么！”凤倾凰惊呼着扑过去夺下匕首，鲜血已经顺着他的手臂蜿蜒而下，染红了他素色的衣袖。
“看到了吗？”玄元萧烬甩开她的手，语气冰冷得像淬了毒，“我就是个疯子！是个随时会被诅咒吞噬的怪物！你再靠近我，只会落得和这匕首一样的下场！”
凤倾凰看着他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就不能相信她一次，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来推开她。
“你以为这样就能逼走我吗？”她哽咽着说，“玄元萧烬，我告诉你，不可能！就算你变成怪物，我也不会离开你！”
玄元萧烬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多想伸手抱抱她，告诉她自己有多害怕失去她，可他不能。
“滚！”他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不想再看到你！”
凤倾凰看着他眼底的疯狂和绝望，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她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碎片，转身走出了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玄元萧烬再也支撑不住，沿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他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臂，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
凰儿，对不起。
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你。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