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的结界在晨雾中泛起涟漪,墨临渊的古剑“噬魂”斜插在雪地里,剑穗的红绳缠着半片噬灵花的花瓣。他看着苏璃将血玉瓶的碎片埋进映魂莲的花盆,银铃在她指间旋转,将云裳残留的巫魂注入黑色的种子。
“叛军离结界还有三里。”玄夜的声音带着冰碴,混沌之气在他周身凝成道黑色的屏障,将琼楼笼罩其中。他刚从结界外侦查回来,玄铁剑上的血珠滴在雪地上,晕开一朵朵妖冶的花。
苏璃的动作顿了顿,指尖的银铃突然发出急促的震颤。她看见花盆里的种子正在发芽,黑色的根须缠着映魂莲的根茎,像在汲取灵力。“沈星河的魂魄碎片附在种子上了。”她抬头看向墨临渊,左眼尾的皮肤微微发烫,“他在指引我们去青丘的禁地。”
墨临渊拔出古剑,剑刃在晨光中闪着冷光:“君临的叛军主力是天界的叛徒,领头的是当年诛仙台一战被废黜的雷部天将。”他的眼尾疤痕动了动,显然对这些叛军的底细了如指掌,“他们的目标不是昆仑墟,是你。”
苏璃的银铃突然飞向结界,铃身的巫咒在屏障上织成层金光。她想起轮回镜中映出的画面——雷部天将的战锤正砸碎云裳的玄铁法杖,巫袍上的幽冥水阵图在血泊中渐渐模糊。“他们恨云裳。”
“不止恨她。”玄夜的血瞳扫过远处的天际线,那里的云层正被魔气染成灰黑色,“他们恨所有与天帝作对的人,包括你我。”
话音未落,结界突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雷部天将的战锤在屏障上砸出蛛网般的裂痕,叛军的嘶吼声穿透冰层,震得琼楼的窗棂嗡嗡作响。“交出苏璃!饶你们不死!”
墨临渊的古剑突然出鞘,剑穗的红绳在空中划出道优美的弧线,将最先冲破结界的叛军劈成两半。“保护好她。”他对玄夜说完,纵身跃出琼楼,银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竟与三百年前天界的天玑上仙判若两人。
苏璃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混战中,突然想起轮回镜里的画面——那时的墨临渊也是这样,手持古剑挡在她身前,剑穗的红绳缠着半片铃兰花瓣。她握紧银铃,转身将映魂莲的花盆搬进密道:“玄夜,我们从密道去青丘。”
玄夜的混沌之气突然暴涨,玄铁剑在他手中发出龙吟:“你先走,我去帮他。”他看着苏璃消失在密道入口,血瞳里闪过一丝决绝,随即转身冲入战场,黑色的披风在叛军阵中掀起腥风血雨。
墨临渊的古剑已经染满鲜血,剑穗的红绳上沾着的脑浆与碎骨,却依旧紧紧缠着那半片铃兰花瓣。他看着雷部天将的战锤再次砸向结界,突然想起云裳临终前的嘱托:“若我死了,护好苏璃。”
“天玑上仙?”雷部天将的战锤停在半空,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没想到你居然为了个巫女的转世背叛天界,真是可笑!”
墨临渊没有说话,古剑突然转向,剑刃贴着战锤的边缘滑过,在天将的手腕上留下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三百年前你助纣为虐,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战锤哐当落地,雷部天将捂着流血的手腕后退几步,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看着墨临渊眼尾的疤痕,突然大笑起来:“原来你也被那巫女蛊惑了!当年要不是她,你早就成了天界的战神!”
墨临渊的古剑突然剧烈震颤,剑穗的红绳绷得笔直。他想起三百年前的诛仙台,雷部天将的战锤砸碎云裳法杖的瞬间,他的剑穗也像这样,缠着半片铃兰花瓣。他的眼神变得冰冷,古剑在他手中化作道银光,直取天将的咽喉。
就在这时,叛军阵中突然射出无数支毒箭,箭镞上涂着魔界的蚀骨散,专伤灵力深厚者。墨临渊的银甲被毒箭刺穿,蚀骨散顺着伤口蔓延,在他的皮肤上灼出黑色的纹路。“呃!”
“墨临渊!”玄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混沌之气在他手中凝成道黑色的盾牌,将毒箭尽数挡下。他看着墨临渊苍白的脸,血瞳里闪过一丝担忧,“你先走,这里交给我。”
墨临渊摇了摇头,古剑在他手中划出道满月般的弧线,将周围的叛军尽数斩杀:“密道的出口需要人接应。”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去青丘等我们。”
玄夜看着他眼尾的疤痕,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密道入口飞去,混沌之气在他身后留下道黑色的轨迹,像在为墨临渊指引方向。
墨临渊的古剑已经越来越沉,蚀骨散的毒性正在侵蚀他的灵力。他看着雷部天将重新拾起战锤,突然想起云裳的巫咒——那些刻在银铃上的纹路,此刻正在他的脑海中缓缓游走。
“以我残躯,祭我剑魂。”墨临渊的古剑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剑穗的红绳上的铃兰花瓣化作道金光,融入剑刃之中。他看着雷部天将的战锤再次砸来,突然纵身跃起,古剑在他手中化作道流星,穿透了天将的胸膛。
战锤再次落地,这次却再也没有站起来。雷部天将看着自己胸前的血洞,眼神里充满了不甘,最终化作道黑烟消散在空气中。叛军失去首领,顿时陷入混乱,墨临渊的古剑在阵中如入无人之境,银甲上的鲜血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红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声龙吟。沧溟的龙影出现在天际线,黑海的幽冥水顺着他的龙尾倾泻而下,将残余的叛军尽数淹没。“墨临渊,你还行吗?”
墨临渊的古剑拄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看着沧溟的龙瞳,突然笑了:“多谢。”
沧溟的龙尾扫过他的伤口,幽冥水在他的皮肤上发出滋滋的响声,黑色的纹路渐渐消退。“苏璃呢?”
“去青丘了。”墨临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我得去接应她。”
沧溟点了点头,龙影突然消失在天际线。墨临渊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突然想起云裳的话:“沧溟是个好人,只是脾气怪了点。”他笑了笑,转身朝着青丘的方向走去,古剑在他手中发出微弱的嗡鸣,像在为他加油鼓劲。
青丘的桃花林里,苏璃正将映魂莲的花盆埋进禁地的土壤里。黑色的种子已经长成株幼苗,叶片上的纹路与云裳巫袍上的阵图一模一样。“沈星河,再坚持一下。”她的银铃在幼苗上方旋转,将云裳的巫魂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
玄夜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混沌之气在他周身轻轻环绕:“叛军已经被击退了。”他看着幼苗,血瞳里闪过一丝惊讶,“这是……”
“是沈星河的魂魄。”苏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云裳的巫魂能滋养他的魂魄,只要等他长出第九片叶子,就能重生了。”
玄夜点了点头,突然握住苏璃的手:“墨临渊来了。”
苏璃抬头,看见墨临渊的身影出现在桃花林的尽头,银甲上的鲜血在粉色的花瓣中格外刺眼。她的眼眶突然一热,朝着他跑去:“墨临渊!”
墨临渊的古剑插在地上,支撑着他的身体。他看着苏璃跑来的身影,突然笑了,眼尾的疤痕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我没事。”
苏璃的银铃突然飞向他的伤口,铃身的巫咒在他的皮肤上织成层金光,黑色的纹路彻底消退。“以后不准再这么拼命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嗔怪,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墨临渊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好。”
就在这时,禁地的土壤突然剧烈震颤。沈星河的幼苗突然长出第九片叶子,叶片上的纹路组成个完整的阵图,与云裳巫袍上的一模一样。阵图中央,沈星河的身影缓缓凝聚,金色的瞳孔里充满了迷茫。
“星河哥哥!”白小檀的声音从桃花林外传来,她的三条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摇晃,“你醒了!”
沈星河看着白小檀跑来的身影,突然笑了,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释然。“小檀。”
苏璃看着他们相视而笑的模样,突然觉得眼眶一热。她转身看向墨临渊和玄夜,发现他们也在看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她知道,这场跨越三百年的恩怨,终于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
青丘的桃花在风中轻轻摇曳,像在为他们祝福。苏璃的银铃在空中发出清越的响声,与墨临渊的古剑、玄夜的玄铁剑、沈星河的狐爪、白小檀的尾巴交织在一起,形成道和谐的乐章。
远处的黑海,沧溟的龙瞳盯着那颗黑色的心脏,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魔渊的血池边,君临的骨杖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却又带着一丝释然。
三界的风都朝着青丘的方向汇聚,带着桃花的香气,带着黑海的咸涩,带着魔渊的硫磺,在桃花林的上空凝成道七彩的光桥。苏璃的银铃在光桥上发出清越的响声,像在为新的故事,奏响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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