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课上那场无声的碾压，其后续影响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整个斯莱特林，看向德拉科·塞尔温的眼神彻底变了。如果说昨夜的立威是基于力量的恐惧，那么今天，这份恐惧中，已经掺杂了对智慧的、无可撼动的敬畏。
在斯莱特林的世界里，力量令人畏惧，而智慧，则令人臣服。
塞尔温现在两者兼备。
当他走在走廊里时，高年级的斯莱特林学生会主动为他让路，并微微颔首致意。这在等级森严的斯莱特林学院，是前所未有的殊荣。
而有一个人的变化，则更为有趣。
潘西·帕金森。
这位帕金森家族的大小姐，在原著中不过是马尔福身边一个面相刻薄的跟班。但在这个世界，她出落得相当精致。一头柔顺的黑色波波头，搭配着一双精明而锐利的眼睛，让她看起来像一只随时准备捕猎的黑猫。
她没有像马尔福那样整天跟在塞尔温屁股后面，而是选择在远处，用一种审视、好奇、甚至带着一丝挑战的目光观察着他。
塞尔温当然注意到了她。一条聪明的蛇，远比一群愚蠢的鬣狗更有价值。
但他不急，他知道，聪明的蛇，会自己找上门来。
他现在的目标，是另一个猎物。一个他未来版图中，不可或缺的……大脑。
————
下午是飞行课，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再次同场。
霍琦夫人，一位有着鹰隼般眼睛的女巫，吹着哨子让学生们站到飞天扫帚旁。
“伸出你的右手，放在扫帚上方，然后说：‘起来！’”
“起来！”
哈利的扫帚第一个跳到了他的手中。塞尔温的扫帚也几乎在同一时间，优雅地跃入掌心。
马尔福折腾了好几次才成功，他嫉妒地看了一眼哈利和塞尔温。
接下来，是内维尔·隆巴顿的灾难。
他因为紧张，还没等霍琦夫人吹哨就升上了天空，然后像个软木塞一样被弹了出去，从扫帚上摔了下来。
霍琦夫人带着他去了医疗翼，临走前严厉警告：“谁都不许离开地面，否则就开除！”
她一走，马尔福的机会就来了。
他捡起了内维尔掉落的记忆球，脸上露出得意的坏笑：“瞧瞧这个……要是这个胖子没把它绑紧的话……”
“给我，马尔福！”哈利挺身而出。
“不，我想，我要把它留在一个地方让隆巴顿去取……比如，屋顶上怎么样？”马尔福跳上扫帚，得意洋洋地飞了起来。
哈利毫不犹豫地也跨上了扫帚。
“别去，哈利！”赫敏尖锐地叫道，“霍琦夫人会开除你的！”
但哈利已经冲了上去。
地面上，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在哄笑，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则在为哈利担忧。
而德拉科·塞尔温，从始至终，只是静静地靠在一棵树下，双手环胸，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如同在观看戏剧般的微笑。
他什么都没做。
他甚至懒得去附和马尔福的挑衅，那太低级了。
他只是一个观察者，一个冷漠的、洞悉一切的上帝。
空中的追逐很快结束，哈利以一个漂亮的俯冲接住了记忆球，引来了格兰芬多们的阵阵欢呼。
然后，麦格教授出现了，将哈利叫走。
“他完蛋了！”罗恩哀嚎道。
赫敏则急得团团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就知道会这样，他为什么总是不听劝告……”
然而，当晚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哈利·波特成了英雄。他没有被开除，反而被破格提拔为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找球手，成为一个世纪以来最年轻的队员。
格兰芬多一片欢腾，韦斯莱双胞胎高喊着“我们有波特了！”，将他扛了起来。
只有赫敏，在短暂的惊讶和高兴之后，眉头却深深地锁了起来。
————
第二天，在通往图书馆的走廊拐角，赫敏“偶遇”了德拉科·塞尔温。
“格兰杰小姐。”塞尔温微微颔首，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让赫敏下意识地挺直了背。
“塞尔温。”赫敏有些不自然地回应。
“恭喜你们的找球手。”塞尔温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波特先生确实很有飞行天赋，他的勇气也值得称赞。”
这句突如其来的称赞，让赫敏有些意外。
“但是，”塞尔温话锋一转，冰蓝色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人心，“恕我直言，格兰杰小姐，你不觉得，这种依靠打破规则和鲁莽冲动换来的‘胜利’，是一种效率极其低下的行为吗？”
赫敏愣住了。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塞尔温的声音如同大提琴般沉稳，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逻辑力量，“让我们来复盘一下整件事。波特的目的是什么？拿回记忆球。他采取了什么手段？公然违抗教授命令，冒着被开除的风险，进行了一场毫无必要的空中追逐。”
他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结果呢？他成功了。但这是一个充满了侥幸和偶然的结果。如果麦格教授当时心情不好呢？如果邓布利多没有偏袒他呢？他现在可能已经在回伦敦的火车上了。”
“他……”赫敏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因为塞尔温说的，都是事实。
“现在，我们来设想一下‘斯莱特林’的解决方案。”塞尔温的嘴角勾起一抹智珠在握的微笑。
“如果是我，我会让马尔福把记忆球藏起来。然后，我会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利用课余时间，找到马尔福三个不为人知的、能让他父亲卢修斯大发雷霆的秘密。最后，我会找到马尔福，用这三个秘密，换回那个记忆球，并且，让他额外为我做三件事作为利息。”
他看着赫敏震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整个过程，我没有违反任何一条校规，没有冒任何风险，没有让教授注意到我。我不仅拿回了记忆球，还收获了一个可以随时驱使的‘仆人’。现在，你告诉我，格兰杰小姐……”
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力。
“是格兰芬多那种依靠热血和运气的‘勇敢’更可靠，还是斯莱特林这种运筹帷幄、追求利益最大化的‘智慧’，更胜一筹？”
赫敏的大脑一片空白。
塞尔温的这番话，像一把锋利的钥匙，打开了她思想中一扇从未触碰过的大门。
她一直信奉规则、知识和逻辑。而哈利的行为，完全是反逻辑的。可他成功了。这让她产生了自我怀疑。
但现在，塞尔温用一种更高级、更严密的逻辑，将哈利的“成功”彻底解构，并称之为“愚蠢的侥幸”。
这……完美地契合了她内心深处的价值观！
智慧，应该凌驾于鲁莽之上！
“我……”赫敏的嘴唇在颤抖，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重塑。
塞尔温没有再逼迫她，只是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转身离去。
他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赫敏·格兰杰这座坚固的“格兰芬多堡垒”，已经被他撬动了第一块基石。
————
当晚，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塞尔温正坐在壁炉前最好的那张扶手椅上，翻阅着一本关于古代魔文的书。
马尔福等人识趣地没有打扰他。
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飘来。
潘西·帕金森端着两杯黄油啤酒，走到了他的面前。
“塞尔温。”她将其中一杯轻轻放在他手边的桌子上，然后在不远处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双腿优雅地交叠。
“有事吗，帕金森小姐？”塞尔温没有抬头。
“我很好奇。”潘西的声音很清脆，“今天下午，你明明可以轻易地从马尔福手里拿回那个记忆球。你解决了弗林特，马尔福现在对你言听计从。你为什么不出手？”
这是一个聪明的问题。
塞尔温终于合上书，抬起头，第一次真正地正视她。
“为什么要脏了我的手？”他反问道，冰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马尔福，是我的矛。他的作用，就是去冲锋陷阵，去试探格兰芬多的底线。波特，是格兰芬多的英雄。他的作用，就是去展现他那愚蠢而高尚的勇气，去维系那可笑的学院荣誉。”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充满了君临天下的气魄。
“我需要做的，只是坐在棋盘后，看着这些棋子，按照我的剧本，自己移动到我想要他们去的位置。比如，让一个天才女巫，开始怀疑她自己的阵营。”
潘西的呼吸一滞，她瞬间明白了塞尔温的整个布局。
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男孩，第一次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战栗和……兴奋！
这才是真正的斯莱特林！这才是真正的贵族！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你很聪明，帕金森。”塞尔温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赞许的弧度，“比他们加起来都要聪明。在我的棋盘上，聪明的棋子，总能得到最好的位置。”
他伸出手，轻轻拿起潘西放在桌上的那杯黄油啤酒，抿了一口。
“这杯，我收下了。”
这个动作，是一种接纳，一种认可。
潘西·帕金森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动人的红晕，她的眼中，燃烧起名为野心与崇拜的火焰。
她知道，她赌对了。
“我期待着，塞尔温阁下。”她站起身，微微躬身行礼，语气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恭敬与热切。
新的王，不仅需要忠诚的战士，也需要聪慧的王后。
而她，看到了登上那个位置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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