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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百万年 第四章 冯府石窟残壁画

小说:此后百万年  作者:无德无圣  回目录  举报

冯府内院,千姿树压种在两侧,虽在夜里看着杂乱,但在布局上,到不会让人觉得弯绕。

冯庆带着李玉生与瑶铃卿二人到了东厢的书房,推开门,西洋的吊灯便自动亮起,内里无古韵典雅,反多了丝西洋的简约感。

地面是用平滑的瓷石板铺的斜格,墙面刷了一层鹅黄色的漆,几把深褐泛红的椅子摆在门旁,对面便是挡着书柜的桌子,黑色的镜石落在上面,将四周的书都笼了过来,使人仿若身处于书海之中。

由于先前来的路上,李玉生不愿同一个与水鬼似的家伙一道,故而将冯庆一身衣裳烘的干爽。使冯庆对其手段之神异,无不惊呼。

于是眼下一口一个神仙叫着:“神仙,莫急,此处有道暗门,在这桌下,你且待我推开!”

“吱…”还未待冯庆有动作,书桌就被移动到一旁,露出底下一黝黑的地洞,李玉生拍了拍手,冲冯庆笑道:“你上前带路。”

……

寒洞石窟,风潮阴湿。

脚步声闷,稍有动静便有回声传来,四周昏暗无色,好在李玉生点了盏随身火,是为有风起,火自来。

只是此地阴寒,故风自内而外,由下往上吹。似喷气,状号角,令火光扑朔。便以青气包裹,才不会忽明忽暗,随风摇曳。

星火下,冯庆在前,地面虽干,但四周的墙壁却是湿腻,好在越往里走,越是干爽。

李玉生将手放在墙上,依靠着行走感受着墙砖的年岁,风如刻刀,水如冲凿,麻麻赖赖的手感,若无人刻意为之,则至少有一两百年的历史了。

身后跟着还穿着戏嫁衣的瑶铃卿,却是胆小如鼠,稍有惊吓便攥紧了前方李玉生的衣袖,但好在心气尚足,并没有尖叫。

“这石窟建于何时?”石窟内令李玉生清脆的嗓音多了丝尖锐,不过他吐字却淡柔,反而没多少回音。

“回神仙,该是大燕盛时,天乾年间所造。”冯庆回道。

“是你冯家人挖凿的?”李玉生再问道。

“不是,我家只是在此落了屋宅,这地窖不知是谁人所建,但当时都料匠同太爷说过此事,故才知道其年月。”冯庆恭敬道。

李玉生思索片刻后说道:“原来如此!”

又突兀的侧着脸,左耳朝上,随后对冯庆严肃道:“院外脚步声杂乱,想来是官府的人来了。你纵使猫妖伤人,虽所杀之人为你血亲,又是些多贪多淫之辈,但依凡间律法来说,亦不该由你审判。”

“所以此举虽为大义灭亲,但牢狱之灾定是在所难免,说不得还要被杀头。不过看在你给我带路的份上,我给你指条出路,你且听听,做与不做依然在乎于你!”李玉生看着冯庆。

冯庆拱手道:“烦请神仙明言。”

李玉生摇头道:“以后莫再喊我神仙,我不过一普通人罢了。你且听好,瑶兰自有姻缘,你二人虽有纠葛,但毕竟缘浅。若你真心喜爱于她,又怎会致自己于险境?所以,不过贪欲作祟!若你能明悟此事,想必自然有人托梦给此地县令,赦你无罪。”

“若你糊里糊涂,难断此欲,则免不了棍杖皮肉,受那牢狱之苦,但正所谓善事善尽……”李玉生手燃青萤之光,打入冯庆体内,再说道:

“此乃木生之灵,可保你皮开而合,肉绽而愈,有此神异,若有人问你,便说是洞庭湖仙赠予你的机缘,我同他尚有薄情,你说上一次,想来他也不会怪罪你。”

冯庆自然明白李玉生之所言,无异于救他一命,故而跪地道:“此乃大恩大德,既不能称呼您为神仙,便该叫您恩公才是!请受冯庆一拜!”

李玉生漠然的看着他磕头,然后叹道:“你且就此上去,若有人问你那三十九具尸首是为何?不要先应此事,而把众人罪证说个清楚,若有人命你老实交代……”

冯庆起身点头道:“我自然明白!”

李玉生点了点头,冯庆依依不舍的看着瑶铃卿,眸含深情,却依然回身甩袖,昂起头朝外去了……

……

“走吧!”李玉生冲身后的瑶铃卿说道。

逐行百步,有点点微光在前方摇曳,离到近前方,才看见点的是干油火,这种火,为动物尸油所制,多以猪羊为主。

此油有两个特点,一个是在浅水中,只要火尖子还能冒于水面,便会不熄灭;另一个则因其本身密度,和空气对其稀释的原因,能燃半年之久,所以它也被称为长生火。

当然,这对于李玉生来说,算不得神异,此行之所来,是为寻冯府地窖之下一闭关石窟。

相传,吕祖曾三游洞庭湖,其中有一次,便是在这南湖旁,面朝洞庭,开凿出一闭关石窟,此内有四块石壁,连接洞庭湖四大灵地,故而能吸四方之灵气,聚真灵之阵。

因此事在《玉清行道记》中有所记载,所以李玉生才对此有些了解。

眼下已在其石窟之上,俨有不看之理?所以他微微一跺,泥砖碎裂开来,泥壤自掘,没一会儿就将此堆积了一堵又厚又硬的墙,将李玉生与瑶铃卿关在里面。

如此,待等下官府之人搜查,也探究不到他们了。

有了通道,李玉生自然带着瑶铃卿朝下飞去,惊的此女身子死死贴着李玉生,生怕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

好在石窟离地窖并无多远的距离,二人很快就落了下来。

此地不愧是专为修行而设的大阵,阴而不寒,阳而不热,四季如春,亦无闷气之感。

且这石窟该有数百年没人清扫了,可眼下干干净净,那正中的蒲团无一点灰尘,周遭亦不存蛛网飞虫,地面以水石打造,墙壁为五真石。

何为水石?清映自身,心动则波,心静则平;思乱则混,意乱则深,空性则清存于水面之上,是个衡量修行心境的好宝贝!

何为五真石?身真则存天地之间;思真则悟自然之质;识真则固本心之性;道真则执知行之一;魂真则游万界而不轮。此乃感悟自身与之天地万物万事的宝贝!

有此二者,仅需一日便如十年之功。所谓修行,法为真后,修法先修真,何又为真?信也!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凡事不刨根问底,又如何得真呢?行则信,信再行,方得真路开阔。

眼下有二人来此,故水石又混又乱,如滔滔之黄河水,淤污湍濑,使得瑶铃卿没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她一晕,水石便渐渐平静,慢慢能清澈的映照出盘坐在蒲团上的李玉生,直到平如死水,无一丝波纹,李玉生才闭上了眼睛……

……

混黑无色,渐有光自八方归拢,梭流筒,直至另一方,才见…

星海辉明,日月分为两仪,中落蔚蓝,若球状,月遮日则阴,日离月则阳。四周有硕星,碎星,明星,暗星,互吸互引,有规有律。宏此观,千万日月交系成河,状似流银。

身落蔚蓝中,似若流星,横划浮空之上,视万景于眼侧两端,呈弧景。

有飞鸟不以振翅,有浮鲸不以声鸣,方树拔天,高低不同,林立之色,已有规划,与山比之,如苍茫之巨也。

落林中,光漫折林,才知是无叶树,似棱镜对照,揽苍天绝色。

不由的内心欢畅,故笑吟道:“绝美胜哉!”

却听千言万语呼啸而来:“卧槽!有龙!”

霎时间光影如漫,流退千万里已不知遥也,眸似落井,尽吸纳而来的不是雨水,流光之色,银星为汉也……

……

李玉生悠悠转醒,见瑶铃卿依然摊趴在地上,摇了摇头,也不管她,只往东侧石壁而去,落眼是幅刻画,右侧赞诗残缺,只剩洞庭二字,刻画为,凌霄上站一扯弓巨汉,其下湖潭之中,有只巨蛇恶蛟,占壁画三分之二,看起来煞为恐怖……

南侧又是一副刻画,只是画面残缺,只得见一人横剑,所指之处不知何地,一旁的诗词却无残缺,是为:

金鳞跃门,华雾做楼阁。明日煌煌,看皓月当空,古罪之灵又化龙。

残楼断垣,凭三尺青锋!善恶勿论,仗一身本领,雷云之中试苍穹。

……

西侧刻着鸟语花香,有女子于半空中俯身而下,其身后是一截龙身,看起来却是清丽秀美,她双手朝前,似欲抱住下方的书生,只是诗词只有一段,是为:书不尽,故臆造,谁知真情流露?不过悲做喜,善事成恶龙……

……

北侧画面全无,诗词也只剩下一段,是为:……食腹食腹,虾入鱼肚。投江落湖,不再饿肚……

李玉生看完后,一旁的瑶铃卿才缓缓醒来,李玉生怕她再次晕去,故直接以水泡包裹着她,令其往上浮去。

待其走后,李玉生手一张开,一张方纸平平,眼做笔,画了个四方阵,如齿轮般互有规律,自行在上运转。

而后轻轻的放在蒲团上,没一会儿就消融其内,李玉生微笑着拍了拍手,咋舌道:“好地方啊好地方!”

而后纵身一跃,来到了冯府地窖,见瑶铃卿一个人蹲在那里,神情悲伤的样子,故疑惑道:“为何事悲伤?”

瑶铃卿看着李玉生,轻轻弯起手腕,用手掌抹了下眼睛,轻笑一声,说:“没事,就是觉得此生糊涂。”

“路途辗转,不知你天魂在何处,若你愿意,路上不妨同我讲讲。”李玉生淡笑道。

瑶铃卿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也罢,你现在对你天魂可有所感应?”李玉生问道。

瑶铃卿摇了摇头。

“那你凭感觉好了,指个方位,我们就此去便是。”李玉生微笑的样子,全不似第一次同瑶铃卿说话的模样。

令瑶铃卿对他也无太多的惧怕,但还是试探的问道:“往东去?”

李玉生点了点头,笑道:“就依你说的,往东就是了!不过目前不好出去,我一个人的话倒也好说,带着你,却不方便。不如在此休息一晚,等明日再走?”

瑶铃卿无不乐意的情绪,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

远离冯府,越过南湖的偏远森林旁,草轻轻在慕容生的脸上摩擦着,有一根极为调皮的往他鼻孔里钻,所以他擤了擤,嗅了嗅,没一会儿就睁眯着眼睛,打了喷嚏,直接坐了起来。

却见眼前站着许多人高马大的汉子,唬的身子一颤,往一旁看去,洳淮也被拐了过来……

腹闷了一口气,抬起头,一本正经道:“诸位好汉请我二人来此,意欲何为呀?”

最前面一身穿红衫劲装的男子,突然单膝下跪在慕容生身侧,毕恭毕敬道:“主人,您醒啦?”

慕容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主人,喊的发懵。

却听那人又说道:“是那位自您手里跳出来的神仙,命我等听命于您,此后您去哪里,我等便去哪里,您要我等做什么,我等就做什么!万死不辞!”

其他十位汉子亦俯身低头,齐声道:“万死不辞!”

慕容生眼咕噜一转,嘿,疼一下还是有好处的嘛!我果真与湖仙有缘!于是当即就认下这个身份。

站起身道:“既如此,也好叫你们知我是谁!我乃江南姑苏慕容世家大公子慕容生!喜爱游山玩水,见识天下奇闻!尔等既跟着我,莫要称呼主人,要叫公子!如此才托得上我的身份。”

“是,公子!”朱彘先说,其他人再齐声道。

也让慕容生知道谁是这群人里的头头。

于是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眼,哦,不认识!原来,慕容生是一个脸盲,不光如此,他甚至看一个人的整体都不知他是谁,若问他为何能知道洳淮?

只因为洳淮同他一见如故,是的,非如此,不识人!

这时洳淮也悠悠转醒,也是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正欲装晕过去,却听慕容生说道:“你们的姓名于我来说并不重要!一,二,三……十一!”

慕容生点了点人头,而后再笑道:“你们十一人,身侧配的都是直刀,便就叫十一刀卫吧!”

“好的,公子!”

他又看了眼朱彘,心想此人好歹算个头头,于是问道:“你叫什么?”

“朱彘,朱雀玄武的朱,彘肩斗酒的彘。”朱彘说完,洳淮便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坐起身嚷道:“你这名字真可爱呢!猪猪,哈哈哈,猪猪诶!慕容生,他叫朱彘,可不是猪猪嘛!”

朱彘脸色一寒,然后解释道:“这名字是一个道长给我起的,她说我一到冬天就变得慵懒,又说懒猫如彘,便给我起名朱彘了。实际上,这个名字,是冬猫的意思。”

“冬猫朱彘。好名字!”洳淮听后,一转嘲笑神色,不苟言笑的赞叹道。

慕容生听了洳淮的赞叹,也立马附和了一句,然后笑道:“既如此,那以后我便叫你冬猫了,至于你们……”

“在!”另外十人站的板正。

“想让我记住你们的名字,就要做出令我印象深刻的事情!否则,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问尔等姓名!”慕容生稍稍严肃道。

“是!”

“那么现在……会生火吗?”慕容生问道。

“不会!”声音洪亮。

“……”

“那就去拾点柴来。”慕容生吩咐道。

“是!”众人一哄而散,没一会儿就拾来了烂木枯木和潮木。

“……”

“你们野外生活过吗?”慕容生疑惑道。

“没有,如果饿了,我们一般会去人家家里蹭饭。”朱彘憨憨的挠了挠头。

慕容生一阵无语,看了眼众人,这身子腱子肉算是白长了,还去蹭饭?有胳膊有腿的,竟学那乞丐要饭?

但也懒得计较,只好吩咐众人跟着自己,学一学如何捡柴,如何生火……却见天边一点朝阳先他们一步,渐渐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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