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过后的第七天,秦富贵在村外废弃的草屋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正当他以为秦淮茹不会来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对不起,秦叔!秦淮茹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脸颊因为奔跑而泛红,我娘让我去采药,好不容易才脱身
秦富贵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今天的秦淮茹穿了一件藕荷色的夹袄,头发梳成简单的辫子,比那晚在小树林相遇时更加明艳动人。她手里抱着个小包袱,想必是装着纸笔。
进来吧,外面风大。秦富贵移开目光,指了指草屋中央的小木桌。这是他特意收拾出来的地方,离村子不远不近,既避人耳目,又不至于孤男寡女惹人闲话。
秦淮茹轻快地走进来,带来一阵淡淡的桂花香。她好奇地环顾四周:这草屋废弃多久了?您怎么找到的?
有些年头了。秦富贵没有说这是他和张根生以前打猎时歇脚的地方,坐下吧,今天我们学《千字文》。
秦淮茹乖巧地坐在木桌前,从小包袱里取出纸笔和一本崭新的《千字文》。秦富贵挑了挑眉:书哪来的?
镇上买的。秦淮茹得意地笑了,我用绣活攒的钱。爹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让我学,我偏要学!
这番倔强的宣言让秦富贵想起了赵秀莲。看来这村里的年轻女子,比他想象的要更有主见。他接过书,开始教秦淮茹认第一个字——天。
出乎意料的是,秦淮茹学得极快。她不像赵秀莲那样一笔一画地模仿,而是先仔细观察字的结构,然后一气呵成。不到一个时辰,她已经能写二十多个字了。
秦叔,这个日字为什么这样写?秦淮茹突然凑近,指着书上的一个字。她的发丝擦过秦富贵的脸颊,带着少女特有的清香。
秦富贵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这个...是象形字,画的是太阳的形状。
象形字?秦淮茹眼睛一亮,那山字就是画的山咯?
没错。秦富贵有些惊讶于她的悟性,你很聪明。
秦淮茹笑得眉眼弯弯:是秦叔教得好。她顿了顿,突然问,秦叔,您怎么会懂这么多?我爹说您连私塾都没上过。
秦富贵的心猛地一跳。这是个危险的问题。年轻时...遇到过一些读书人。他含糊其辞,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吧,该回去了。
再教一个字嘛!秦淮茹拽着他的袖子撒娇,那神态让秦富贵想起了前世的小侄女,不由得心软了。
就一个。他又教了她月字,然后坚决地结束了课程。
送走秦淮茹,秦富贵在草屋多坐了一会儿。教秦淮茹识字或许是个错误,这姑娘太聪明,好奇心也太强。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接下来的日子,秦富贵每隔三天就会在草屋教秦淮茹识字。每次见面,他都刻意保持距离,只谈学问,不谈其他。然而秦淮茹却越来越大胆,问题也越来越多。
秦叔,为什么星星会眨眼?
秦叔,您说大地是圆的,那下面的人不会掉下去吗?
秦叔...
这些问题明显超出了这个时代普通农民的认知范围,秦富贵不得不编造各种理由搪塞。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在不经意间透露了太多现代知识。
更让他不安的是,秦淮茹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炽热。那不是一个学生对师长应有的眼神,而是一个怀春少女对情郎的注视。
这天傍晚,秦富贵刚到家门口,就看见赵秀莲抱着孩子在等他,脸色不太好看。
爹,王婶说看见您和秦老四家的闺女在村外说话...赵秀莲的声音有些发抖,是真的吗?
秦富贵心里咯噔一下。他和秦淮茹明明很小心,怎么还是被人看见了?就碰巧遇上,说了两句话。他故作轻松地说,怎么了?
赵秀莲咬了咬嘴唇:村里人说...说您...
说什么?秦富贵沉下脸。
说您老牛吃嫩草...赵秀莲的声音几乎听不见,说您嫌我是寡妇,看上年轻姑娘了...
胡说八道!秦富贵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谁说的?我找他去!
赵秀莲摇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爹,您要是真想...想娶秦淮茹,我...我可以搬出去...
秀莲!秦富贵抓住她的肩膀,你听好了,我和秦淮茹清清白白!我教她识字,是因为答应过她,仅此而已!
赵秀莲抬头看他,眼中的怀疑渐渐消散:真的?
真的。秦富贵斩钉截铁地说,你和小宝才是我的家人,我怎么会...
话没说完,院门突然被推开,秦淮茹站在门口,脸色煞白。显然,她听到了最后几句对话。
淮茹?秦富贵松开赵秀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秦淮茹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随即又变得倔强:秦叔,我有事找您。她看了一眼赵秀莲,补充道,单独说。
赵秀莲识趣地抱着孩子进屋了。秦富贵走到院门口,压低声音:什么事?不是说好只在草屋见面吗?
我等不及了。秦淮茹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正是秦富贵那本记载秘术的笔记!您落在我那儿的。
秦富贵如遭雷击,伸手就要夺,秦淮茹却敏捷地后退一步:秦叔,这里面写的东西...太奇怪了。什么地球是圆的,什么细菌致病...这些是哪来的?
还给我!秦富贵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冷厉。
秦淮茹却笑了:除非您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今晚来草屋找我。秦淮茹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单独来。否则,明天全村都会知道您的秘密。
说完,她把小册子塞回怀里,转身跑了。秦富贵站在原地,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
他太清楚在这个时代,被视为异端会有什么下场——五十年前那场差点要了他性命的火刑,至今仍是噩梦。
晚饭时,秦富贵食不知味。赵秀莲担忧地看着他:爹,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秦富贵勉强笑了笑,今晚我要出去一趟,可能...回来得晚。你先睡,别等我。
赵秀莲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点头:您小心些。
夜幕降临后,秦富贵踏着月色来到草屋。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草屋中央点着几支红烛,秦淮茹穿着一件单薄的粉色纱衣坐在床边,烛光映照下,少女的曲线若隐若现。
你...这是做什么?秦富贵站在门口,不敢靠近。
秦淮茹站起身,一步步走近:秦叔,我喜欢您。从您在山里救我那刻起就喜欢。她仰起脸,眼中满是痴迷,我知道您也喜欢我,不然为什么教我那么多东西?
淮茹,你误会了。秦富贵后退一步,我只是...只是履行承诺。
那这个呢?秦淮茹掏出小册子,这些神奇的知识,您为什么不教别人,只教我和赵秀莲?
秦富贵哑口无言。
确实,他一直在小心地传授知识,但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两个女子?
是因为她们聪明,还是因为...他对她们有特别的感情?
秦叔,秦淮茹突然扑进他怀里,我知道您怕什么。您放心,您的秘密我会带进棺材里...只要您今晚属于我。
少女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颈间。
秦富贵浑身僵硬,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但身体却背叛了他。
五十多岁的鳏夫,面对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妙龄少女,身体的反应诚实地出卖了他。
淮茹,不行...他的声音已经嘶哑,我比你大三十多岁...
我不在乎。秦淮茹的手已经探入他的衣襟,您知道村里多少小伙子想碰我吗?可我只要您...
秦富贵的理智在崩塌。
一方面,他确实需要确保秦淮茹保守秘密;
另一方面,长久压抑的欲旺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
当秦淮茹的贴上他的时,他最后的防线溃不成军。
烛光摇曳中,衣勿一件件滑落。
秦富贵将白莲花压在简陋的木板时,脑海中闪过赵秀莲的脸,但很快被汹涌淹没。
少女的伸印,交绕的身体,禁及的快乐...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却又真实得可怕。
事毕,秦淮茹蜷缩在他怀里,像只餍足的猫。
秦富贵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他做了什么?
利用一个少女的感情来保护自己?
这和那些他最鄙视的人有什么区别?
秦叔,秦淮茹仰起脸,眼中满是依恋,现在我们是真正的自己人了。您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
秦富贵无言以对,只能机械地抚摸她的头发。
窗外,月亮被乌云遮住,仿佛也不忍目睹这一幕。
回家的路上,秦富贵感觉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是满足的、被年轻肉身唤醒的男人;另一个是充满自我厌恶的伪君子。
更可怕的是,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秦淮茹不会满足于一夜欢好,而他...也无法保证自己能拒绝下一次。
推开家门时,秦富贵惊讶地发现赵秀莲还醒着,正在油灯下缝补衣服。
怎么还没睡?他心虚地问。
赵秀莲抬起头,目光在他凌乱的衣领上停留了一秒,又迅速移开:等您回来。她轻声说,天凉了,我给您熬了姜汤。
秦富贵看着桌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姜汤,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背叛了这个全心全意信任他的女人,而她却还在等他回家,为他熬汤...
秀莲...他想说点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睡吧,爹。赵秀莲放下针线,声音平静得不自然,明天还要早起。
她吹灭油灯,消失在里屋的门后。黑暗中,秦富贵站在原地,感觉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正在悄然破碎。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