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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民国之盐商千金逆袭记 第63章 风暴前的宁静

火把熄灭后的黑暗浓得像墨汁,赵国祯只觉身体一沉,顺着石道滑落,耳边风声呼啸,石壁粗糙的触感从指尖飞速掠过。她下意识蜷身,终于在坡道尽头稳住身形。沈明远的喘息就在身旁,铜灯虽灭,但火石相撞的脆响后,一点微光重新亮起,映出他略显苍白的脸。

“你还好吗?”他低声问,声音里没有慌乱,只有一丝紧绷的关切。

赵国祯点头,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死不了。倒是你,刚才滑下来的时候,居然还记得护住灯。”

沈明远苦笑:“灯灭了,咱们可就真成瞎子了。”

火光摇曳,照出这间密室的轮廓——不大,四壁皆石,正中摆着一只半人高的陶瓮,瓮口封着蜡,上面压着一块刻有波浪纹的石板。赵国祯走近,指尖抚过石纹,与柱上符号如出一辙。她没急着开瓮,反而从怀中取出那卷竹简,对照纹路。片刻后,她轻笑一声:“这机关,不是防外人,是留给懂的人。”

她将竹简一角嵌入石缝,轻轻一旋,石板应声移开。陶瓮揭开,里面没有金银,只有一叠泛黄信笺,最上面那封,信封上写着“致吾女国祯,启于明心之时”。

是父亲的字。

她怔了怔,指尖悬在信封上方,迟迟未落。沈明远默默退后半步,把火光让到她面前。

信纸展开,墨迹沉稳,一如父亲生前说话的语气:“明远非我亲生,乃沈兄遗孤,托我收养,藏于沈家旧籍,改名换姓,以避祸端。婚书非为联姻,实为凭证——持此书者,可证其身份,亦可承我二人未竟之志。盐可私,信不可私;命可弃,义不可弃。”

赵国祯读完,久久未语。火光在她眼中跳动,像潮水退去后留在沙滩上的碎光。她忽然想起初见沈明远时,他站在破败门庭前,衣衫虽旧却整洁,眼神躲闪却未失礼。那时她只当他是懦弱,却不知那怯意背后,是多年寄人篱下、不知身世的惶惑。

“原来你早就不是沈家的少爷了。”她轻声道,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这封信。

沈明远站在一旁,听得清楚,却未惊讶。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我早猜到了。沈家从不曾待我如子,连族谱都无我名。只是……没想到,赵伯父竟一直护着我。”

赵国祯抬眼看他:“你恨吗?恨他们瞒你这么多年?”

他摇头:“若非隐瞒,我早被灭口了。恨,谈不上。倒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该站的地方。”

她笑了,笑意里带着点释然:“那你还愿意跟着我查下去?这可不是什么风光的买卖,弄不好,连命都搭上。”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他抬头,目光沉静,“而且,你不是也说了?诚心是钥匙柄。我虽没找到锁眼,但至少,我能帮你扶稳那把钥匙。”

她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从袖中取出那封盖着海鸟火漆的信,递过去:“那这封,你拿着。等你哪天觉得,自己真能读懂它了,再拆。”

沈明远接过,指尖触到火漆的凹痕,郑重收进怀中。

两人原路返回,石道机关已解,石板不再闭合。回到地窖,盐工们正焦急等候,见他们平安归来,纷纷松了口气。赵国祯命人将陶瓮与铜匣一同运回府中,又叮嘱加强盐行守卫,不可松懈。

三日后,晨光初透,赵国祯坐在书房窗前,面前摊着父亲的手札与那封亲笔信。她一遍遍细读,将每一处隐语、每一条线索记下。午时,她遣人请来一位年逾七旬的老盐工,曾与赵父共事多年,名唤陈伯。

“陈伯,您可记得,三十年前,赵伯是否提过收养一事?”

陈伯眯眼思索,缓缓点头:“提过一回。那年冬,赵伯从胶东回来,带了个瘦弱小子,说是故人之子,往后要养在身边。他没说名字,只叮嘱我们,若有人问起,便说是远亲。后来……那孩子就进了沈家。”

“您见过那孩子吗?”

“见过一次。他手里攥着块玉佩,绿得发亮,像是沈家祖传的物件。赵伯见了,还叹了口气,说‘这孩子命苦,却也命贵’。”

赵国祯心头一震。玉佩——她终于明白为何前世沈明远在盐场塌方时,死死护住她,手中紧握的正是那块玉。当时她只道是巧合,如今才知,那是他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

她送走陈伯,独坐良久。窗外风轻云淡,院中桂花飘香,一切安宁得不像话。可她心里那根弦,却越绷越紧。

次日清晨,她照例去江边查看盐船调度。江面如镜,薄雾未散,几艘货船缓缓靠岸,工人们喊着号子,绳索吱呀作响。她站在码头石栏边,目光扫过水面,忽然停住。

一只鸟。

灰羽,长喙,翅尖带黑,正逆着晨风飞行,姿态怪异——不扇翅,只滑翔,且飞行轨迹呈不规则的“之”字形,像是在躲避什么。

她皱眉。这鸟她认得,是沿海常见的信鹞,素来顺风而行,从不逆飞。更怪的是,它飞过之处,江面竟泛起细微涟漪,仿佛水下有物扰动。

“老李,”她叫来身旁老盐工,“你见过这鸟这么飞吗?”

老李眯眼望去,摇头:“怪了。这鸟要是不顺风,准是天要变。可这天气……”他抬头看天,晴空万里,连云都稀薄。

赵国祯没说话,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她想起竹简上那句“江南陈氏,暗通巡盐副使”,想起父亲信中“未竟之志”的沉重,想起沈明远怀中那封未拆的信。

太静了。

静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风平浪静,却暗流汹涌。

她转身欲走,忽觉脚边一凉。低头,发现石板缝隙间渗出些许湿痕,颜色微褐,带着淡淡的铁锈味。她蹲下,指尖轻触,又凑近鼻尖——不是雨水,也不是潮气。

是血。

极淡,几乎被晨露稀释,若非她常年查账练就的敏锐,根本察觉不到。

她缓缓站起,目光扫向码头另一侧。那里停着一艘陌生的船,船身漆色新,却无旗号,船工穿着寻常,动作却整齐得过分。她记得,昨夜并无船只登记入港。

“老李,”她声音平静,“去把盐行的账册拿来,就说我要核对昨日入库记录。”

老李应声而去。

她站在原地,望着那艘船,嘴角微微扬起,像是自语,又像是说给谁听:“这风平浪静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吧?”

江风拂过,吹起她鬓边一缕碎发。那只灰羽信鹞忽然振翅,划破长空,朝着江心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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