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泥泞还未干透，赵悦踩着湿滑的青石板出了城。
她裹紧了披风，兜帽遮住了半张脸。昨夜那场暴雨让整个侯府都乱作一团，而她也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系统提示的最后一截红线，指向了城西方向。
一路上，她刻意绕开了主街。小巷里残留着雨水冲刷过的垃圾和碎瓦，空气中混杂着潮湿与腐烂的气息。偶尔有几只野狗从暗处窜出，又迅速消失在拐角。
她没有回头，只是将腰后的小斧头又往里藏了藏。
破屋就在眼前。
屋檐塌了一半，墙面上爬满了枯藤。赵悦站在十步开外，眯眼打量着四周。这里太安静了，连一只虫子都不见踪影。
她抽出镰刀，割断门前一丛野草，发出沙沙的响声。等了片刻，屋内毫无动静。
她这才缓缓靠近，脚下的泥土陷进鞋底，发出轻微的咕啾声。
推开门时，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屋内光线昏暗，仅有一丝阳光从屋顶裂缝漏进来，照在角落里的铁链上。
有人被锁在那里。
赵悦屏住呼吸，缓步走近。那人瘦得几乎只剩骨架，头发蓬乱地盖住了脸，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靛蓝布衣，胸口还绣着“回春堂”三个字。
是药铺老板。
她蹲下身，用镰刀挑起那人下巴，露出一张蜡黄的脸。他的眼皮微微颤动，却睁不开眼。
系统界面无声浮现：
【软筋散：长期服用，中毒严重】
赵悦皱眉，从袖中摸出一小瓶液体。这是她在前几日合成的解毒剂，原本是为了应对可能的瘴气。
她撬开对方的嘴，小心地滴了几滴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药铺老板的眼皮才慢慢抬起，眼神涣散，但总算有了焦距。
赵悦盯着他看了几秒，轻声道：“你是被林府控制的吧？”
男人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赵悦叹了口气，转身在屋里翻找起来。角落里堆着几个空药罐，地上散落着干枯的草药渣，还有半根树枝。
她捡起树枝，在男人面前晃了晃。
男人颤抖着伸手接过，艰难地在地上划出几个字：
林府灭口
赵悦瞳孔一缩。
她蹲下来，凑近看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迹。男人写完后，手指还在抽搐，指甲缝里沾着一层淡绿色的粉末。
系统提示弹出：
【含砒霜成分】
赵悦心头一沉。
果然，林婉儿已经不满足于打压她了。她开始真正地下手杀人。
她抬头看向男人，声音压得很低：“你还有多少账本？”
男人眨了眨眼，示意她靠近。
赵悦俯身，听见他嘶哑的声音：“……在……东市……暗格……”
她点点头，将树枝递还给他：“我若死了，这账本也会曝光。”
男人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狠意，然后从衣襟夹层掏出一张泛黄纸片，塞进她手里。
赵悦接过来，展开看了一眼。
纸上写着几行密密麻麻的字，最后一页赫然写着两个字：
砒霜
她收起纸片，站起身来。
临走前，她扫了一眼屋角。那里有一支断箭，箭羽上残留着一股熟悉的香味——像是某种特制香料。
系统提示：
【含微量毒质】
赵悦抿了抿唇，没再多看一眼，转身离开。
屋外的天色阴沉，风卷着湿漉漉的落叶贴在她裙角上。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片，指尖收紧。
这一趟，值得。
?
回到侯府已是午后。
赵悦趁着众人忙乱，悄悄溜回自己的小院。她关上门，坐在床边，将纸片摊开在膝上。
她取出红绳，将纸片缠好，藏入袖中夹层。
窗外传来丫鬟的说话声，似乎是在议论昨晚林婉儿绣房受损的事。
赵悦靠在窗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红绳，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他知道得太多，迟早会被灭口。
而她，也不能再等了。
她睁开眼，调出系统界面。
【当前目标：掌握证据、等待时机】
她低声呢喃：“林婉儿，你的死期快到了。”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赵悦猛地抬头，心跳加快。
她迅速将袖口拉好，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一个婆子站在外面，手里端着一碗汤药。
“夫人吩咐的安神汤，请您趁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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