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承武压下心头的纷乱,走到那妇人面前,目光锐利如刀:“既然明知我不是,为何还要当众认我为子?”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糊弄的审视。
妇人并未回避他的目光。她轻轻拍抚着怀中已然熟睡的女儿,这个动作让她微侧的身形显出一种柔软的曲线。她抬起眼,那双眸子在劫后余生的疲惫下,竟还蕴着一丝水润的光泽,眼波流转间,不经意地便透出几分成熟妇人的风韵。她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慵懒又笃定的魅力:
“说你是我的儿子,是借势压人。那帮豺狼,认的就是‘少寨主’这块招牌。”她微微前倾,一缕散落的发丝垂在颊边,更添几分楚楚动人之态,“凭你的身手,加上这块招牌,足以震慑宵小,带我们安全回到山寨。”她顿了顿,眼神深处掠过一丝精明的算计,那算计在妩媚的眼波下显得格外有诱惑力,“回到山寨,你便是名正言顺的少寨主。凭你的本事和我给你的身份,坐上寨主之位,唾手可得。这买卖,不亏吧?”
“代价呢?”丁承武单刀直入,眼神在她妩媚中带着坚韧的脸上扫过,心神微漾,但语气依旧冷硬。
“活下去的保障。”妇人的回答异常简洁有力,红唇轻启,吐气如兰,“在这乱世,两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就是待宰的羔羊。我们只求你一件事:护我母女二人周全。”她说话时,脖颈微微扬起,露出一段白皙优美的弧度,带着一种柔弱的依赖感,却又隐隐透出不容轻视的韧性。
丁承武沉默片刻,目光不由自主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环顾荒野:“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年月?我们在哪里?还有,你们的山寨,到底什么情况?”
妇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似乎对丁承武连最基本的时空都不清楚感到诧异。她抬手将颊边那缕发丝拢到耳后,露出一截莹白的皓腕,动作优雅而自然,这才回答道:“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这里是四川泸州地界。山寨就在不远处的野狼岭上,名号‘野狼寨’。”她的声音里带上一丝悲凉,这悲凉让她动人的眉眼更添几分惹人怜惜的凄婉,“我夫君,也就是老寨主,前两日刚病逝。寨子里人心浮动,我早知我们母女没了依靠,留下必遭毒手,这才冒险出逃……至于我的亲生儿子,”她的语气陡然变得冰冷,那瞬间的寒意冲淡了妩媚,显出骨子里的刚强,“五年前在上海求学时,就已染病身亡。我夫君身体也一直不好,为了稳住局面,才一直对外宣称儿子仍在海外求学。”
她抬眼,目光复杂而带着一丝探究地看着丁承武身上格格不入的制服,那眼神仿佛带着钩子,想将他看透:“你一身奇装异服,口音也怪,若没有个说得过去的身份,别说在这山寨立足,就是在泸州城里,也寸步难行,官府盘查起来,你如何应对?”她的话里带着提醒,也带着一种捆绑的意味,柔软的语调下是犀利的现实。
怀中的小姑娘在睡梦中发出一声不安的呓语,妇人下意识地搂紧了些,饱满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展现出成熟女性的丰腴之美。
“你也不必太过忧心,”妇人见丁承武沉默,又展颜一笑,那笑容如同拨云见日,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眼角的细纹也显得格外妩媚,“如今寨中主事的所谓‘二当家’,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算命先生,仗着点小聪明和阴狠手段上位。真正最能打、最凶悍的三当家,已经成了你刀下亡魂。”她看着丁承武,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挑逗,“只要你以‘少寨主’的身份现身,加上你杀三当家的余威,镇住那些墙头草,还不是手到擒来?”
丁承武深吸一口气,山间微凉的夜风也未能完全吹散心中那点被撩起的异样。眼前这个女人的确是个尤物,但更是个精明的棋手。“明白了。你们先歇着,养足精神,明日我随你们上山寨。”他做出了决定。眼下,这似乎是最不坏的选择。
待妇人抱着女儿在避风处重新安顿下来,丁承武开始默默打扫战场。
他首先剥下了三当家身上的锁子甲。入手沉重冰凉,内衬还带着血腥气和汗味。他毫不犹豫地将这保命的铁网穿在自己制服里面,紧贴肌肤的冰凉感带来一丝异样的安全感。
接着,他拾起那柄沉重的大环刀。刀身宽阔,刃口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他掂量了一下,试着舞动两下,破风声呜咽作响,竟意外的趁手。他解下三当家尸体上的皮质刀鞘,将大环刀稳稳地背在自己身后。
搜刮战利品是生存的本能。他在三当家和那个无头喽啰身上摸索,最终找到了三块边缘有些磨损的墨西哥鹰洋(当时中国流通的银元之一)和一小串约莫五十枚的铜钱,沉甸甸地揣进兜里。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支被丢弃的步枪上。他弯腰拾起,冰冷的金属枪管触感传来。就在他手指摩挲着枪栓,试图辨认这老古董型号的瞬间——
嗡…
一个毫无感情波动、仿佛由冰冷金属摩擦发出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银域核心辅助系统启动…检测到目标:单发栓动式步枪。
型号判定:仿制德意志委员会1888式步枪(汉阳造早期原型或地方仿制品)。
是否进行深度扫描(解析构造原理)?
提示:深度扫描需消耗宿主意识深度沉浸时间约2小时(宿主将进入强制休眠状态)。
检测到适配弹药:7.92x57mm圆头弹(现存5发)。
扫描适配弹药结构需消耗宿主意识深度沉浸时间约1小时。
物质复制功能:
-复制仿88式步枪:失败。原因:周边环境物质构成不满足最低复制需求。
-复制7.92x57mm圆头弹:可复制。
数量:50发。
复制消耗:铜钱x50枚,银元x2枚。
复制过程需消耗宿主意识深度沉浸时间约1小时。
请确认操作。」
丁承武心脏猛地一跳!这声音…是那个戒指?还是穿越的附带品?他强压震惊,在脑中追问:“复制子弹为什么要消耗银元?”
「物质复制需消耗基础物质(铜钱提供铜料)及能量引导媒介(贵金属银元蕴含的特定能量场)。能量守恒定律适用。」
冰冷的逻辑,不容置疑。丁承武看着枪膛里仅有的五发子弹,又摸了摸口袋里刚搜刮到的银元和铜钱。在这冷兵器与早期火器并存的乱世,一把好枪和充足的子弹,就是活下去的最大依仗!他一咬牙,在脑中下达指令:“确认复制50发子弹!”
指令下达的瞬间,一股无法抗拒的强烈倦意如潮水般淹没了他。他甚至来不及找个舒服的地方,眼前一黑,身体便软软地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睁眼时,刺目的阳光已高悬中天。丁承武一个激灵坐起,第一时间摸向口袋——那沉甸甸的五十枚铜钱果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口袋深处一小堆冰冷、沉实、黄澄澄的子弹!整整五十发!
“这就是王教授那老头念叨的‘睡觉发明家’的秘密?竟然是真的!”丁承武心中翻江倒海,既有狂喜,也有对未知力量的深深忌惮。
作为一个现代男人,骨子里对枪械的渴望瞬间点燃。他迫不及待地抓起步枪,装填上自己复制的子弹,瞄准远处一根枯枝。
砰!
第一枪,子弹呼啸着擦过树梢,惊飞几只山鸟。
他回忆着影视剧里的动作,有些生涩地拉开枪栓,黄铜弹壳叮当跳出。
砰!
第二枪,依旧脱靶,后坐力撞得他肩膀微麻。
“冷静…三点一线…”丁承武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军训时那点可怜的理论知识。他稳住身形,屏住呼吸,将准星、缺口与目标慢慢重合…
砰!
第三枪!枯枝应声而断!
“哥哥好棒呀!”小姑娘不知何时醒了,拍着手雀跃欢呼。
丁承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但心底却升起一股强烈的兴奋和踏实感。他深知,在这乱世,枪法就是第二条命!前世浑浑噩噩的教训犹在眼前——女人?那只会影响拔枪的速度!唯有自身强大到足以掌控一切,才有资格谈及其他。
接下来的时间,他完全沉浸在射击练习中。装填、瞄准、击发、退壳…动作从生疏到逐渐流畅。枪声在山野间单调地回响,惊走了野兽,也锤炼着他的手感。汗水浸湿了他的制服,肩膀被后坐力撞得隐隐作痛,但他毫不在意。当打光了三十发子弹后,他基本能做到五发四中,枪口所指,五十步内的目标已能构成致命威胁。
他这才满意地收起步枪,走到一直安静等待的妇人面前。
妇人看着他被火药熏得微黑的手指和肩上步枪,眼神深邃,仿佛早已洞悉他消失那两个小时的秘密,却又明智地选择了沉默。她站起身,晨曦柔和地勾勒着她窈窕的身段,宽松的旧衣也难掩其成熟的风韵。她轻轻拂去裙摆上沾着的草屑,动作间带着一种慵懒的优雅。
“每个人都有不愿示人的底牌,”她红唇微启,声音带着晨露般的清润,又隐含着一丝洞悉世情的妩媚,“我不问你的秘密。”她抬眸,直视丁承武,那双眼睛在晨光中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能让人沉溺的坦诚和诱惑,“只要你信守承诺,保我母女平安,我便会倾尽全力,助你坐稳这野狼寨之主的位置。”她抱起女儿,望向山寨方向的山路,腰肢款摆,步履间自然流露出一段风流态度,语气却斩钉截铁,充满了力量感:“现在,时辰到了。少寨主,该去接收你的山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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