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嗓子眼还冒着烟，刚才那一嗓子“上链接”像是把五脏六腑都震裂了，可我顾不上疼。那黑影抖得像Wi-Fi信号断了帧，左半边黑气缩成一团，明显被我卡了bug。
它没散。
反而抬手了。
掌心旋出一枚黑符，边缘锋利得像裁纸刀切出来的。地面开始震，不是轻轻晃，是那种地龙翻身的狠劲，石头缝里“嗖”地冒出一排排尖刺，黑得发亮，冲我们三人呈扇形扫射。
“卧槽！这波是群攻！”我吼一嗓子，脚底一滑往后撤。
玄逸反应快，剑还没完全稳住，人已经横身挡在前面。三道剑痕划空，灵力凝成薄墙，挡住大半尖刺。可他手抖得厉害，血顺着剑柄往下滴，每挡一次，剑痕就薄一分。
灵月从袖里甩出三颗丹丸，啪啪啪在空中炸开，金雾一散，剩下的尖刺速度慢了半拍。我们仨趁机后跳，背靠背贴到一块没裂的石板上。
“它刚才是被动挨打，现在是主动开大。”我喘着说，“这不是反击，是团灭技预备动作。”
“你喊那一声，它像被点了命门。”玄逸眯眼盯着那黑影，它正缓缓收手，黑符消散，但地上的裂痕还在蠕动，像是埋了根线，随时能再炸一波。
“说明它怕我乱操作。”我摸了摸怀里幽冥镜，“它把我当系统管理员，我一喊‘上链接’，它以为后台有人要强更版本。”
灵月突然打了个寒战：“可它刚才……是不是在录什么？”
我一愣。
对啊，它没急着杀我们，也没追击，而是停在原地，黑气一圈圈转，像硬盘读取。
“它在存数据。”我说，“我们刚才炸情绪那波，纯度太高，它捡了大便宜。现在反过来，想让我们再崩一次，好继续采样。”
话音刚落，眼前一黑。
不是真黑，是幻象来了。
我看见自己站在现代直播间，弹幕刷成血红色——“骗子滚出带货行业”“主播收了黑钱还装清高”“父母白养你了”。我张嘴想辩，可麦克风没声，观众头像全变成黑洞，吸着我的脸皮往里扯。
这不是随便编的。
这是我最后一次直播，被品牌方坑了假货，全网网暴，业绩清零，公司把我踢出群的那天。
“靠！”我咬舌，血腥味冲脑。
幻象抖了抖，但没破。
它太真了，真到我手指发凉，差点伸手去关摄像头。
可就在这时，我意识到不对劲——
这场景，音量被调高了。
每条弹幕都带着回响，像开了十倍播放，情绪浓度超标，根本不像回忆，像有人专门给我喂了一段“崩溃素材包”。
我猛地掏出幽冥镜，反光一照。
镜子里是我现在这身黑袍，贴纸还在袖口贴着“今日爆款”，眉尾那颗痣也没变。不是直播间那个灰头土脸的我。
“醒醒！”我冲自己吼，“你现在是仙界带货一姐！谁敢骂你？你反手就封他IP！”
幻象“啪”地裂了。
我喘着回头，玄逸正一剑劈向灵月。
“玄逸你疯了！”我闪身挡在中间，他剑尖擦着我肩膀划过，割开一道口子。
他眼眶发红，手在抖：“她……她被魔气侵体，必须斩杀。”
我看灵月，她跪在地上，手里捏着一颗黑丹，眼泪直流：“爹……娘……你们说吃了这个就能活……我信你们……”
她陷进去了。
我冲过去一把夺下丹药，反手就是一巴掌。
“灵月！你炼的丹能毒死蚊子吗？你爸妈要是真留毒药给你，早被你炸炉炸飞八百回了！”
她一愣，眼泪停了。
我掏出镜子，直接怼她脸上：“睁大眼看！你是谁？”
镜子里，小姑娘穿着灵药店围裙，手里拿着药杵，背后丹炉冒着青烟，炉火正旺。
她手指一抖：“我……我是灵月……我没炸炉……”
“对！”我把镜子转向玄逸，“你也看看！你是谁？”
他愣住。
我吼：“你是清尘派大弟子！剑都没钝，师尊还没死，你砍自己队友算什么英雄？”
他剑尖一顿，眼里的血丝退了点。
“它不是随机放幻象。”我喘着说，“是挑我们最怕的事，调高情绪参数，逼我们二次崩溃。它要的不是我们死，是我们的执念数据。”
玄逸缓缓收剑：“所以它刚才没追击，是在等我们自己炸。”
“对。”我盯着那黑影，它悬浮半空，黑气缓缓旋转，像在缓存刚才那一波情绪波动，“它不是怪物，是程序。它靠我们的情绪当燃料，越绝望，它越强。”
灵月哆嗦着问：“那……我们不能有情绪？”
“不可能。”我说，“人怎么可能没情绪？但我们可以不按它的剧本走。”
玄逸突然道：“它攻击的方式有规律。”
“嗯？”
“尖刺从地底出，幻象从神识入。一个攻身，一个攻心。但它发动前，都有停顿。”
我想起来了：“对！它每动一次，就得歇半息，像充能。”
“那它现在在充什么？”
我眯眼看向那黑影。
它没再攻击，也没凝聚符文，而是缓缓抬手，黑气在掌心汇成一个漩涡，像是在回放什么。
“它在整理数据。”我说，“刚才那一波幻术，是我们最接近崩溃的时刻，它在提取高纯度执念样本。”
灵月小声说：“就像……主播复盘直播间数据？”
我心头一震。
对啊。
它不是瞎搞。
它在做**用户行为分析**。
它知道我喊“上链接”会干扰它，所以这次改用幻术，精准投放“情绪广告”，让我们自动点击“崩溃下载包”。
这哪是邪修？
这是**黑产爬虫**！
“它以为我是管理员。”我低声说，“所以它不敢硬杀我，怕系统冲突。它想让我自己交出权限，用情绪崩溃当密码。”
玄逸眼神一冷：“那它打错了算盘。”
我咧嘴笑了：“家人们，现在不是它收割我们的时候了。”
“是咱们反向爬它数据的时候了。”
我摸出最后一张贴纸，上面写着“限时返场”。
这是我压箱底的控场技，能强行拉一波情绪共鸣，但代价是灵力透支三天。
现在不用，就没机会了。
“玄逸，等会它再放幻象，你别管真假，剑意锁定它充能时的停顿点。”
“灵月，你准备一枚‘醒神丹’，别吞，捏碎洒在地面，我们要留个数据回传通道。”
“它想采我们的情绪？”
“咱反手给它来个病毒下载包。”
玄逸看了我一眼：“你又要喊‘上链接’？”
“不。”我贴好贴纸，深吸一口气，“这次我喊——”
“**关注主播不迷路，下次攻击有套路！**”
黑影猛地一震。
它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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