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大忠与老伴顺着街道划出村,来到田野里。
方圆百里的田野都变成了水,如同大海、一望无边,被狂风一吹,大浪叠起,汹涌澎湃。沒被刮倒的椰子树、桂圆树、荔枝树只露着树头,摇摇摆摆,上面站满了逃生的兽类、鸟类。
民宅只露着屋脊,上面站满了无家可归的野狗、野猫和家禽。
水面上布满了小木船、兽皮筏子、竹排、门板、皮簸箩、皮箩筐、圆木,葫芦,人们为了逃命,把一切有浮力的物件都用上。
柴垛、草垛被洪水漂浮着,上面站满了飞鸟、还有几只逃生的家猫正在往上爬。
在这次逃生的队伍中,许多沒有立足之地的家禽、野兽也洇渡在洪水中,鸡、鸭、狗、猪、牛、羊、猫、鼠、狐、獾、豹、狼、兔等,洪水中到处可见。它们已经累的筋疲力尽,时隐时现在浪潮中,还有的正趴伏在圆木上休息,还有的正站在树技上暸望。
已经被淹死的老弱病残,有的漂浮在水面上。被丢失的包裹在浪涛中被洪水冲走。
在这汪洋大海中,为了生存、为了逃命,人类,禽类,兽类各显神通,统统向着当地那处最高点一一大涯山前进!
大涯山地处南海,高不过海拔三百米,山上有玉皇大帝与王母娘娘庙,里面供奉着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山上绿草如茵,野花盛开,树林茂盛,风景很美,是一处避暑的好地方。
现在奔向大涯山的所有生灵,不是为了来游玩来避暑,而是为了生存、避难来的。
庄大忠和老伴离开村庄半里多路时、大雨停了,天空刮起了凉嗖嗖的海风,有时也夹杂着几个小雨点。
离大涯山很近了,逃生的人们有的已经到了山坡下面。
庄大忠与老伴正往前划着,迎面游过来一只小猫,小猫看着二老发出喵喵的哀叫声。声音凄凉悲哀,让人听着悲伤。
“快划过去,把那只猫捞到门板上,”老伴告?庄大忠。
庄大忠与老伴用力划动木桨,让木筏快点靠近可怜的猫。
小猫像明白了二位老人要来救它,也加快了游走的速度。
五米、三米、一米,木筏终于靠近小猫了,老伴一伸手,把小猫从水里捞上来。
小猫全身湿透、冷的瑟瑟发抖,它趴伏在门板上,两眼直直的望着二位,发出微弱的喵一一喵一的可怜声,大概是谢谢二老的救命之恩。
二老正望着可怜的小猫,突然又从远处传来救命声。
二老扭头观望,只见一只鳄鱼从水中跃起,把一个小孩从竹排上叼起。
“哎一一,娘呀!娘……”
小孩疼痛的发出撕心裂肺的狂叫声。
筏上有一位年青男子、大概是小孩的爹爹,急忙用双手拽住小孩的两条腿,正用力想把孩子从鳄鱼口中夺回来。
小孩的妈妈惊慌的大喊:
“救命呀!救命呀!鳄鱼吃人了,快来救命呀!救命呀……”
鳄鱼要呑吃小孩,爹爹要救回孩子,双方都不想放弃,二者展开了争夺大战。
鳄鱼一甩脑袋,想把到口的食物夺回;爹爹全力握紧孩子的双腿,不让小孩被鳄鱼夺走。
双方一较劲,孩子被撕裂成两段,鲜血喷放,立刻把周围的洪水染变成红色的血水。鳄鱼沉入水中,爹爹手握孩子的两条腿,呆呆的站在竹排上。孩子的妈妈见状,大哭大骂道:“我那可怜的孩子呀!你死的好悲惨呀,海兽你作孽呀,要让老天爷惩罚你呀!老天爷呀,你快降临到南海吧,看看南海的子民遭受多大痛苦呀!快来拯救我们吧。玉皇大帝呀!求求您快快派遣天兵天将到南海来吧,快把海兽斩尽杀绝吧!我那可怜的女儿呀!你死的无辜呀!你要到阴间去告状呀,让阎王爷去惩罚海兽呀,我那可怜的孩子呀。”
女人大哭大骂了一会儿,突然扑到男人身上,甩动双手欧打起来。男人也不还手,任凭女人欧打。
大概女人在责怪男人,你为什么沒把孩子救活,让海兽把她吃掉了。
女人正欧打着男人,突然停了手,全身松软、慢慢瘫倒。大概是她被气晕了。
庄大忠与老伴正为刚才的一幕哀怜着、唉声叹气着,门板突然颤抖了一下,庄大忠激灵灵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只海狮从木筏旁游过。
老伴也发现了是一只海狮,生气道:“原来是你这个坏东两、吓我一跳。”
刚说完,又一只海鼠游过来。
庄大忠看准海鼠的头、举高起木桨就拍打。
“啪”一声,溅起一片水花。
“打死沒有?”老伴问。
“能打死吗、它在水里?我只是想借机会消消气,刚才那只鳄鱼恨死我了。”
一提这事、老伴害怕了,忙说:
“快划,快划!洪水中有鳄鱼、太可怕了,赶快离开洪水、爬到大涯山上才安全。”
二老继续往前划行,刚划了有五六十米,前面又发现了惊人的一幕。一只逃生的豹子正往一个木筏上爬。
这家主人大概是位年青男人,他手举一根木桨,用力拍打豹子的头,阻止它往上爬。
豹子挨了打,凶相毕露,呲牙咧嘴向他发威风。
看样这位主人也不是那种胆小人,是个愣头青。他虽然手中只握着一根木奖,但面对凶猛的野豹、仍然毫无惧色,继续用木桨欧打它。
豹子挨了打,凶相毕露、呲牙裂嘴向他发威风。
由于用力太大,打了几次后,木桨突然被折断,一节猛然飞向洪水中,青年人手中只剩下二尺长的一条短木棍。
庄大忠与老伴马上为筏上青年人担心起来,她着急的惊呼:“快换件铁枪刺它!你为什么不用件铁器呢?”生气责备他。
“你别抱怨人!”庄大忠制止她,“洪水突然到来、人们只顾着逃命了,谁还会考虑携带防野兽的长矛枪呢?”
“俺是为他担心、着急才口误的,你说的对,俺不和你反驳。”
手无寸铁、青年人面对近在呎尺的野豹怎么办?二老都为他担心、害怕。
但这位年青人有办法。
豹子向他发威风时,年青人不慌不忙,后退两步,跳入水中。
然后大声告诉筏子上的人:“快抓牢筏子、快抓牢筏子!我要摇摆筏子、让它掉入水中。”
说完,年青人浮在水中,开始用力摇摆筏体。
他想用此办法把豹子甩入水中或吓跑它。
豹子好容易找到一处救命的地方,不论年青人怎样用力晃动筏体,豹子双爪还是牢牢的抓着筏体沿不放。
双方相持了一会儿,年青人又气又恨、突生一智。
他一纵身从水中跃到筏体上,然后一个收身弹跳,腾一下跃入空中,又连翻两个跟斗,把身体倒立,来了个高空跳水式,嗖一下落入豹子的后背上。
豹子后面受砸、猝不及防双爪脱离筏沿,它先是一惊吓,便急忙回头瞭望,这时年轻人已经用双手握住它的两条后腿。豹子转身就想撕咬年青人。晚了!年青人已经把它拖入洪水中。
豹子刚入水中还用力挣扎,妄想挣脱浮上水面,怎奈年青人已经牢牢抓住它的双腿,并越潜越深。豹子无奈,在水中挣扎了一会儿,就慢慢被水淹死了。
“看他这两下子,这位年青人肯定是位潜水能手。”庄大忠老伴自言自语的说。
约摸过了有一袋烟的时间,年轻人从洪水中露出头,又慢慢泅渡到他的木筏旁。只见他双手一举,把那只被淹死的豹子抛到木筏上。
立即有一妇女和小孩围拢到豹子旁边。
小孩拍搭着死豹子说:“该死、该死,谁让你想吃我。”
“儿子、刚才吓傻了吧?”
“俺害怕吗,”儿子咧咧嘴说,“爹爹真厉害,赤手空拳就把豹子打死了。”儿子赞扬他。
“不是打死的,是爹爹把它拖入水中淹死的。”年青人纠正说。
“不论用啥办法,你终于把它弄死了,俺就不害怕了。”女人高兴的说,“刚才可吓死我了,你又沒带矛枪、这可怎么办呀!俺娘俩肯定要让野豹吃了。”妇人心有余悸的告诉他。
“豹子己经死了,别害怕了,我们快划向大涯山,别在水中再遇到其它兽类。”
女人和儿子听后,拿起木桨划起来。
“这是谁家的后生,这么胆大又这么有能耐?”
老伴问庄大忠。
“大概是邻村那位老猎户愣子的儿子,这孩子打小跟随他爹在山林中转悠,打猎拾柴,练就了一身的胆量和武艺,平时就虎头虎脑的,人们都叫他彪子。
“原来这样、怪不得敢和野豹较力。”
“艺高人胆大,沒有两下子他也不敢这样。”
“他如果沒有这身武艺,这次豹子肯定会吃掉他老婆、孩子。”
“豹子有这么大肚子吗、能吃下两人?”
“你别抬杠,吃不下俩人也会咬死两人。”
“你说这话我相信,豹子很凶猛、很坏,见了人就咬。”
“幸亏她家男人这么有能耐,不然肯定会被豹子咬死了。”
“你说的对,刚才被鳄鱼吃掉孩子的那家,如果她男人也像这位彪子一样有本领,她的孩子就不可能被鳄鱼咬住。”
“闺女嫁汉就要找这样的郎,有安全感。”庄大忠的老伴感慨的说。
“周围没有几个像他这样有能耐的,难道找不到这样的好郎就让闺女老在家吗一一永不嫁人?”庄大忠反驳他。
“你净说些沒用的话,抬什么杠?”
“我不是与你抬杠,俗话说的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都是命、知道尿床谁还睡觉。”
“你说的也在理也不在理,人生下来都想过那荣华富贵的生活,但有的姑娘当了皇娘、有的姑娘却嫁了乞丐。这叫心高于天、命薄如纸……”
两人正拌着嘴,远处有人大喊:“快看呀!快看呀!海神现身了、海神现身了!”
海神:现代人叫水猴子,民间习惯称水虎,它的头、眼睛、耳朵、鼻子、唇、都长的极像人模样,所以古人称呼它为海神。
水猴子很少出现,在民间只是传说,因其罕见、又长的像人模样,于是更增加了神密的色彩。
据传说,水猴子出现有不祥之兆,是上苍派遣到人间的神仙,是下界来探访人类罪恶的。
二老听到后,惊慌起来,急忙把视线转移过去,想观赏一下这位“海神”的容貌。
二老跪在门板上,抬头观看,沒看见水猴子倒看到了一只大船正缓缓向他们驶来。
大船离他们越来越近,影影绰绰看到在船体的中央坐着一位披头散发的老者,背后还站立着两名年青的侍者。
由于远,水面上视线不清,根本看不清这位“海神”的尊容。大船继续在洪水中缓缓向他们行驶着。
“快磕头祈祷!”老伴低声告?庄大忠。
庄大忠马上顺从,恭恭敬敬在门板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开始祈祷:“求海神保佑我们夫妻平安、求海神保佑我们夫妻平安……”
时间不长,大船随波逐流,缓缓来到庄大忠他们附近。
看清楚了,这是一只由若干粗竹连结起来的大型皮竹筏子,长有30多米,宽有15米左右。为了增加浮力,筏体底面固定着若干葫芦。为了防止河水从底部溢出,整个筏体用牛皮包裹着。为了遮挡阳光、雨水、寒风,周围挂着彩色船帷子,上顶覆盖着篷布。为了加速筏体移动,皮筏船两侧各配有9只训练好的大猂拖动着前进。在每只大猂背上安排上一名熟悉水性的水手指挥着它。(猂即驼鹿,哺乳动物,形状略象牛,角很大,上部扁平象铲子,善于游泳。)
为了表现主人的尊贵身份,在皮筏船的正前方装饰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大龙头,使得皮筏船更加壮观与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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