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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混日子到大夏创世 第11章 医术传世

陈砚之的手指在药杵上微微发颤。

这是他跟着张仲景配的第七副药,捣药的力度比前几次轻了三分——老医圣说过,治寒症的麻黄要轻捣留气,重了便散了药性。

小友,张仲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经年浸在药香里的温和,你掌心的汗浸透了药杵。

陈砚之猛地抬头,撞进老者含笑的眼。

帐篷外的风沙卷着药气灌进来,吹得张仲景腰间的青铜药葫芦叮当作响。

他这才惊觉自己后背的月白葛衣早被汗浸透,贴在脊背上凉丝丝的。

张公...他喉结动了动,前日那阿虎喝了药,今早能坐起来啃炊饼了。

方才我去巡帐,三个伤号拉着我喊活菩萨。

张仲景将捣好的药末拢进纸包,指节上的老茧蹭过陈砚之手背:你当他们喊的是我?他朝帐外抬了抬下巴,看。

陈砚之顺着望去。

晨光里的营寨像被施了法术——昨日还东倒西歪的伤兵们,此刻正扶着木杖在空地上溜达;几个轻伤的小兵蹲在火塘边,举着陶碗吹凉药汁,药香混着炊烟飘得老高。

王破山的玄铁刀就插在帐篷前的沙地里,刀鞘上搁着半块烤得焦黑的面饼,是哪个小兵偷偷塞的。

他们喊的是希望。张仲景把药包塞进陈砚之怀里,你带来的不是药,是让他们相信,这烂摊子能收拾好的底气。

这句话像根细针扎在陈砚之心口。

前世历史课上那些泛黄的笔记突然浮上来——老师说,商鞅在咸阳城门立木,立的不是木头,是人心。

此刻他望着这些重新有了活气的兵卒,终于懂了。

王将军的药材到了!帐外传来一声喊。

陈砚之刚掀开门帘,就被呛了一鼻子药味。

二十辆木轮车停在营门口,车板上堆着成捆的桂枝、成袋的茯苓,甚至还有几箱密封的麝香。

王破山骑在黑马上,眼罩被风吹得翻起来,露出眼尾一道狰狞的刀疤:陈公子,云州药行的老东西们起初还推三阻四,老子把镇北关的虎符拍在桌上,说治不好兵,你们就来替——他咧嘴一笑,这不,连压箱底的药材都掏出来了。

陈砚之摸着车板上还带着露水的药材,指尖发暖。

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初见王破山时,那员猛将红着眼眶跪在阿虎床前,说这些都是老子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兄弟。

原来最硬的刀,也有最软的刃。

陈公子,王破山翻身下马,从怀里掏出个用油纸裹着的包袱,这是老子当年在漠北打仗时,老卒子传下来的《金疮秘要》。

还有...他又摸出本边角卷了的书,封皮上吴子兵法四个字被磨得发白,你前日说要教弟兄们看地形、算粮道,这书你收着。

陈砚之接过时,触到书皮上的油垢——显然是王破山常年揣在怀里的东西。

他喉咙发紧:王将军这是

老子没读过几天书。王破山挠了挠后颈,玄铁甲叶哗啦作响,可老子知道,能让三千儿郎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不是刀枪,是你这样的脑子。

往后镇北关的兵,任你调遣;镇北关的粮,任你支使。

风卷着沙粒掠过营寨,陈砚之望着王破山背后排成列的士兵。

他们有的裹着渗血的绷带,有的拄着削尖的木棍当拐杖,却都挺直了腰板,像一排重新栽回土里的树。

张公,他转身看向跟出来的张仲景,咱们得教他们自己治病。

哦?张仲景捋着胡须,目光落在不远处几个正互相包扎的小兵身上——其中一个把布条缠得歪歪扭扭,另一个疼得龇牙咧嘴,却还笑着拍对方肩膀。

战场上等不及郎中。陈砚之指了指那两个小兵,要是每个什长都能处理刀伤、认几种救命的草药,能多活多少人?

张仲景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像展开的药叶:我在长沙时,曾教过百姓认救急三草。

你这想法...比我当年周全。

于是第三日,营寨空地上支起了草棚。

陈砚之搬来从书院顺的旧木板当黑板,张仲景用炭笔在上面画人体穴位图;王破山让人砍了粗树枝当桌椅,士兵们挤得肩碰肩,连帐篷顶上都坐了人。

记好了——刀伤要先挤淤血,再用酒冲。陈砚之举着根削尖的竹片演示,这是我从《伤寒杂病论》里摘的,张公说叫急则治其标。

台下有个圆脸小兵举手:公子,要是没酒咋办?

尿。

哄笑声炸响。

陈砚之转头,看见张仲景站在草棚边,手里捏着株带刺的草:童子尿去毒,比酒管用。他把草举高,这是刺儿菜,揉碎了敷刀伤,止血比布快。

圆脸小兵第一个冲上来,捏着刺儿菜左看右看,指甲盖都被草汁染成了绿:公子,我能把这草画下来不?

我家书童会写字,我让他抄成册子!

陈砚之望着他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前世在图书馆翻的《齐民要术》——那些在田埂上教农民种稻的古人,大概也是这样的眼神。

后来他发现,总有些士兵学得格外快。

比如那个总蹲在第一排的瘦高个,叫周大狗,能背出二十种常见草药的别名;还有个左胳膊少了半截的老兵,用断肢夹着炭笔,把穴位图描得比陈砚之画的还准。

这些人,张仲景摸着周大狗抄的草药名录,是块好材料。

你若愿意,我可以教他们认脉、开方。

陈砚之望着草棚外的士兵们——他们举着草叶互相辨认,用树枝在沙地上画穴位,连王破山都凑在人堆里,皱着眉比对刺儿菜和苦菜的区别。

他忽然想起系统空间里的人物谱,想起商鞅、李冰的名字还沉在黑暗里。

但此刻他觉得,或许比召唤古人更重要的,是把眼前这些人,变成新的古人。

第七日清晨,陈砚之被喧闹声吵醒。

他掀开帐篷,看见营门外挤了几十号人——有裹着粗布的村妇,有牵着毛驴的老汉,还有几个穿着青衫的书生。

听说陈公子能治瘟病!

我家娃烧了三天,求您给看看!

在下是云州医馆的学徒,想跟您学本事!

陈砚之望着这堆人,又回头看帐篷里——张仲景正给周大狗讲望闻问切,王破山蹲在火塘边熬药,药香裹着人声,像张暖融融的网,把整个营寨都罩住了。

他摸了摸怀里的《伤寒杂病论》,书页间还沾着张仲景的药香。

这书他翻了七遍,每一页都写满了批注。

系统任务里救治千人的进度条,已经爬到了八百。

都进来吧。他提高声音,张公说了,医道无门,能救人的就是门。

人群欢呼着涌进来。

陈砚之转身要回帐篷,却见王破山的亲兵正牵着匹汗淋淋的马往这边跑,马背上插着支带红绸的令箭。

公子!亲兵跳下马,喘得说不成话,云州...云州来的快马!

陈砚之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望着那支令箭在晨风中晃动,红绸像滴悬而未落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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