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门被缓缓推开，那暖黄的灯光如同温柔的怀抱，裹着小杨兴奋的欢呼声奔涌而出。
灯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欢快的轮廓，他高高举着杨枝甘露的手还在不停地晃动，透明的杯壁里，圆润的西柚粒欢快地撞着杯壁，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曲欢快的乐章：“绾姐快看！粉丝群里都在接龙做灯牌，有人连荧光棒颜色都选好了，说要跟你眼尾的痣一个色！”
苏绾伸手接过奶茶，手指触碰到杯壁，感受到那微微的凉意。
她轻轻咬开吸管，瞬间，西柚那清新又略带酸涩的味道猛地窜上舌尖，刺激着她的味蕾。
她紧紧盯着小杨手机里不断滚动的超话，“清醒兔反杀”的话题已经稳稳冲上热搜前十。
动态兔耳图标每刷新一次就剧烈地抖三抖，仿佛在替她抖落之前被雪藏的所有晦气，那闪烁的光芒，在她眼中格外耀眼。
顾砚从储物间探出头来，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被他摔过又精心修好的吉他。
琴颈上贴着崭新的兔耳贴纸，那是方才直播时粉丝刷的应援图，在暖黄灯光下，贴纸的颜色鲜艳夺目。
“小样录完了。”他慢慢走过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琴身的划痕，那触感让他的思绪微微飘远，“你说的副歌部分，我调了三个版本，你听听？”
小杨迫不及待地凑过去要抢手机，被苏绾笑着轻轻拍开。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白板上画的三只清醒兔——直播时被镜头切到的草稿，此刻在暖光下，每一笔线条都泛着毛茸茸的金边，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别急。”她把奶茶往小杨怀里一塞，动作干脆利落，“先说说，刚才你跑出去买喝的，有没有人跟着？”
小杨的呆毛倏地立起来，像一只警觉的小动物：“绾姐你怀疑...我绕了三层楼梯，还在自动贩卖机前买了包辣条打掩护！”他迅速掏出手机翻出录像，画面里是走廊尽头一闪而过的黑色西装衣角，那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不过确实有个女的在电梯口晃，我假装摔了奶茶，她就躲进安全通道了。”
苏绾的指节在桌面有节奏地敲了两下，那声音清脆而坚定。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如同平静湖面投下的一颗石子，打破了短暂的宁静，是张浩的来电。
她划开免提，经纪人的大嗓门如同炸雷一般在休息室里炸开：“好样的！直播数据破了栖凰娱乐半年的记录！但——”他突然压低声音，那声音里透着一丝神秘，“刚才星芒的人找我，说要谈商务合作，你猜他们第一句问什么？问你是不是提前买了水军控评。”
小杨的奶茶杯被他捏出了褶皱，那褶皱仿佛是他愤怒的体现：“他们凭什么——”
“因为我们动了他们的蛋糕。”苏绾打断他，目光落在窗台上节目组送的花篮上，粉色玫瑰的花瓣边缘泛着不自然的紫，那颜色如同暗藏的危机，“捧杀法则里，被捧的人该哭该跪该崩溃，可我们偏要笑着撕标签。”她对着手机说，“张哥，帮我查星芒最近的资金流向，尤其是和‘清欢文化’的往来。”
“你怎么知道——”
“直播时提词器卡了三次，每次都是‘完美小先生’的关键词。”苏绾指节叩了叩桌面，声音沉稳有力，“提词器归节目组技术组管，而技术组组长上周刚跳槽去清欢。”
电话那头传来翻文件的沙沙声，那声音如同时间的脚步，在催促着事情的进展：“行，我这就去调记录。不过...你手机里那条短信，查过IP了吗？”
苏绾的指尖顿在手机屏上，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
刚才推门时收到的未知号码短信还静静地躺在对话框里：“小心下周一的‘黑热搜套餐’。”她扫了眼时间，是直播进行到她摔兔子头套的那一刻发来的，那时间仿佛是一个神秘的暗示。
“先不急。”她按下手机电源键，屏幕熄灭前，兔耳图标在黑暗里最后闪了一下，那一闪而过的光芒，如同希望的火种，“有人比我们更急。”
敲门声响起时，那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小杨差点把奶茶泼在顾砚新换的白衬衫上。
小赵缩着脖子挤进来，手里紧紧攥着个磨得发亮的U盘，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
他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休息室炸开，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苏绾的瞳孔微微收缩，小杨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顾砚原本随意搭在吉他上的手指也微微收紧。
小赵快速环顾四周，确认门关紧后，把U盘重重地拍在桌上，那声音仿佛是正义的宣言：“苏...苏姐，我今天整理设备时，发现导播间的监控备份没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激动，“里面有他们改提词器程序的录像，还有...还有财务那边的假账流水。”
苏绾的瞳孔微微收缩，那眼神里透着一丝震惊和坚定。
她记得这个总在后台帮她搬道具的男生，昨天她被导演刁难时，是他悄悄把备用麦克风塞进她化妆包。
“为什么帮我？”
小赵的喉结动了动，仿佛在咽下心中的恐惧。
他掀起袖子，小臂上青紫色的淤痕像条狰狞的蛇，那淤痕触目惊心，“上周我帮清欢的人改了顾先生的提词器，他们说只是‘加点效果’。可后来顾先生摔吉他时，我听见导演在监控室笑，说‘看这男的多会演’。”他攥紧拳头，淤痕被挤得更红，那是愤怒和悔恨的体现，“我妹也是练习生，我不想她以后也被当提线木偶耍。”
小杨突然把脸埋进奶茶杯里，那动作仿佛是在掩饰自己的情绪。
苏绾看见他肩膀在抖，再抬头时，这小子眼睛红得像两颗熟透的西柚：“绾姐，我也有东西！”他从裤兜掏出个录音笔，那录音笔仿佛是一把揭开真相的钥匙，“昨天打扫化妆间，听见经纪人跟星芒的人说‘等苏绾飘了，就买通狗仔拍她和顾砚的绯闻’。”
顾砚的手指在吉他弦上划出一声闷响，那声音仿佛是他心中愤怒的宣泄。
他望着苏绾，深深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期待，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有千言万语都凝聚在这一句话中。
苏绾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心跳不自觉地漏了一拍。
他眼底的光比直播时更亮：“需要我做什么？去公司调监控？还是——”
“先听这个。”苏绾把U盘插进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导播间的画面跳出来，那画面如同打开了一扇通往真相的大门。
画面里，一个穿灰色西装的女人正对着提词器电脑敲键盘，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舞动，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是直播前两小时。
“这是清欢的执行总监，负责过三起‘捧杀’案例。”她调出另一个文件夹，银行流水里，清欢每月向“星芒娱乐-艺人部”转账的备注栏里，赫然写着“崩塌基金”，那几个字如同恶魔的标记。
小杨的呆毛垂下来，那模样带着一丝失落和愤怒：“所以他们先把人捧成完美小先生，再买热搜骂他装，等他真崩溃了，就高价卖‘破碎感’通稿？”
“不止。”苏绾点开一段录音，导演的声音混着烟味飘出来，那声音里透着一丝阴狠，“那女的不是能反杀吗？下周一给她安排三个热搜：#清醒兔耍大牌##苏绾顾砚隐婚##栖凰雪藏另有隐情#。买营销号带节奏，说她直播都是剧本，连眼尾的痣都是纹的。”
顾砚的吉他弦“啪”地断了一根，那清脆的断裂声如同他心中信念的崩塌。
他捏着断弦的手在发抖，却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和决绝：“原来我之前每次哭，他们都在监控室鼓掌。”他抬头看向苏绾，眼神中满是信任和期待，“现在换我们鼓掌好不好？”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李莉的来电。
节目组的法律顾问声音里带着惯常的冷静，那声音如同平静的湖水，“苏小姐，我刚看了你们整理的资料。”她顿了顿，那停顿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清欢的合同里有三条霸王条款，星芒的转账涉嫌洗钱。但——”
“但我需要保证安全。”苏绾接话，声音沉稳而坚定，“我明白。”
“你不明白。”李莉的声音冷下来，那冰冷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寒意，“他们能买通提词器，就能买通狗仔，甚至——”她突然停住，背景音里传来关门声，那声音如同不祥的预兆，“明天上午十点，带齐资料来我办公室。记住，只走消防通道。”
电话挂断的瞬间，苏绾的手机弹出新短信。
发件人还是那个未知号码：“他们在休息室装了监听。”
小杨的手“哐当”撞翻奶茶杯，那清脆的撞击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褐色液体在桌沿凝成线，缓缓滴在那张写满计划的白纸上，把“曝光”两个字晕染成模糊的团，那团墨迹仿佛是真相被暂时掩盖的象征。
苏绾盯着那团墨迹，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从容和自信。
她抓起记号笔，在晕开的墨迹旁画了只竖着耳朵的兔子，兔嘴里叼着“证据”两个字，那兔子仿佛是正义的使者。
“小杨，去买十杯杨枝甘露。”她把录音笔塞进小杨口袋，动作迅速而果断，“给所有后台帮忙的工作人员都带一杯，就说‘清醒兔请大家喝甜的’。”
小杨抹了把脸上的奶茶渍，呆毛又翘起来，那模样带着一丝可爱和坚定：“明白！我顺便去趟便利店，买包辣条当暗号！”他推开门，走廊的穿堂风灌进来，那风带着一丝凉意，把白板上的兔耳朵吹得乱颤，仿佛是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顾砚蹲下来收拾碎弦，抬头时额发垂落，那模样带着一丝落寞和坚定。
他望着苏绾，深深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温柔和爱意，“需要我去查监听设备？我学过...之前公司教我们防私生饭的。”
苏绾弯腰帮他捡弦，眼尾的痣在灯光下闪了闪，那闪烁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星星。
她指了指窗外，星芒大厦的广告牌上，那只清醒兔的眼睛不知何时换成了血红色，那血红色的眼睛仿佛是恶魔的注视，“先看这个。”
顾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广告牌的红光透过玻璃，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投下一片暧昧的影，那光影仿佛是他们之间情感的映照。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那温暖的触感让苏绾的心跳加速，“苏绾，我演过太多剧本。”他的声音轻得像吉他弦的余震，那声音里带着一丝真诚和期待，“这次...我想当你写的那个男主角。”
休息室的门在这时被风撞得轻响，那声音仿佛是大自然的提醒。
苏绾抽回手，把U盘和录音笔塞进随身包，动作迅速而利落。
她望着顾砚发亮的眼睛，指尖无意识抚过包上的兔耳挂饰，那动作仿佛是在安抚自己的内心，“那...今晚十点，老地方。”
窗外，星芒大厦的广告牌红光一闪，清醒兔的眼睛又变回了她眼尾痣的颜色，那颜色的变化仿佛是一种希望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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