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漩涡之下，谁在窥视
陈砚的花衬衫下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后颈的系统标记像块烧红的烙铁，每一下跳动都顺着脊椎往脑子里钻。
他盯着天空中震颤的金色漩涡，喉咙里突然泛起股铁锈味——这是系统共鸣时特有的生理反应，和七年前第一次签到时如出一辙。
陈砚！顾昭昭的声音带着点急切，她怀里的平板屏幕正疯狂闪烁，所有电子设备都在跳乱码！
他转身时，正看见林戟的金属长矛突然失去光泽，矛尖上凝结的银霜啪嗒掉在地上。
苏挽月的医疗箱里，体温计的水银柱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在37℃到42℃之间来回窜动。
低频共振。顾昭昭指尖快速敲击平板，发顶翘起的呆毛随着动作晃动，刚才终端爆炸时释放的电磁脉冲，和漩涡的能量场产生了干涉。她忽然抬头，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你感觉到了吗？
系统好像在......回应它。
陈砚没说话。
识海里那道熟悉的机械音正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更古老、更厚重的震颤，像极了小时候在老教堂听到的管风琴，只不过这次是直接在灵魂深处奏响。
他下意识摸向后颈，指尖刚触到那枚淡金色的印记，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
【今日特殊签到完成：获得【频率干扰符】×1（稀有级，可抵消目标频率范围内90%能量波动）】
符纸在掌心浮现的瞬间，陈砚后颈的灼痛骤减。
他盯着符纸上流转的暗纹，忽然想起张铭被炸碎前说的系统背后，喉结动了动，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玩意儿可能不是敌人。他把符纸收进裤袋，声音压得很低，更像......试炼。
林戟的金属战靴碾过满地碎玻璃，咔的一声踩住片反光的镜片：你是说还有更大的麻烦？她把长矛往地上一杵，矛尖在青石板上犁出半尺深的沟，老子就喜欢麻烦，越硬越带劲！
苏挽月翻笔记的手顿了顿。
泛黄的纸页上，父亲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在极度慌乱中写下的：血月前第三日，观测站捕捉到异常引力波，形态类似......高维投影？她指尖轻轻抚过高维两个字，抬头时眼底浮起层薄雾，我爸说过，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话音未落，天空中的漩涡突然发出蜂鸣。
四人同时捂住耳朵——那声音不在听觉范围内，是直接刺进大脑的尖锐刺痛。
陈砚看见苏挽月的睫毛在颤抖，林戟的额头爆出青筋，顾昭昭的平板屏幕裂成蛛网，唯有自己后颈的系统标记，正随着这蜂鸣有节奏地跳动。
看！顾昭昭突然指向北方。
金色漩涡像被抽干了所有光，在众人注视下收缩成拇指大小的光点，接着唰地坠向地面，在远处的废墟上砸出道刺目的光柱。
陈砚眯起眼，光柱周围的空气扭曲成水波纹，隐约能看见钢筋混凝土的断壁残垣——那是旧城中心区，他以前帮人送外卖时去过，记得街角有家24小时便利店，老板总爱多给他根烤肠。
北极星实验基地。顾昭昭不知从哪摸出块机械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指向光柱方向，他们早期用变异兽做基因融合实验的地方，后来出了事故，整个区域被封锁。她推了推滑下来的眼镜，现在......它在召唤我们。
陈砚摸出兜里的烟盒，透明胶带粘住的可乐拉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七年前张铭蹲在5号机前啃泡面，油乎乎的手硬塞给他这个：网管哥，这是我捡的，说是能带来好运。后来张铭成了进化者，再后来......他把烟盒按回胸口，突然笑出了声。
那就去会会。他转身拍了拍林戟的肩，金属护甲撞得当啷响，正好试试你新炼的长矛够不够硬。
林戟咧嘴一笑，长矛在掌心转了个花：老子等这天好久了！她当先冲进巷子，金属战靴踩碎的玻璃碴子蹦到陈砚脚边，倒像是在给他铺路。
苏挽月合上笔记塞进医疗箱，路过陈砚时顿了顿，伸手替他理了理被火烧焦的袖口：要是遇到危险...
我命硬。陈砚歪头躲过她的手，却没躲过她眼底的担忧，再说了，不是还有你这个医生嘛。
顾昭昭抱着罗盘跟上来，平板突然自动弹出个对话框，蓝色字体在夜色里格外刺眼：【建议携带样本容器，可能需要提取高维能量残留】。
她推了推眼镜，把对话框截图发给陈砚：系统在提示我们准备工具。
四人穿过三条街时，风里开始飘来铁锈味。
陈砚知道那是变异兽血液的味道——旧城中心区的封锁解除了，或者说，有更强大的存在打破了封锁。
他摸了摸裤袋里的干扰符，系统界面突然亮起红光——
【检测到高维链接建立中】
文字刚跳出，后颈的系统标记突然烫得他踉跄半步。
苏挽月眼疾手快扶住他，却见他望着北方的废墟笑了，花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像面张扬的旗子。
前方的光柱仍在那里，穿透云层，直插旧城中心区那座半塌的科研大楼。
楼顶上北极星生物科技的金属招牌歪在一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只睁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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