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望舒把玉简按在掌心。
比之前更烫。
符文顺着玉纹爬出来,像活了的金蛇,在她手背上蜿蜒成线。
前世记忆突然涌上来——她看过的话本里,影命师用命丝串起因果,红线定缘,黑线索命,金线
金线是共生。
她猛地松手。玉简当一声砸在案上,石屑飞溅。
怎么了?小荷端药进来,手一抖,药汁溅在裙角。
虞望舒盯着案上的金线纹路。
那线从玉简中心窜出来,穿过她掌心的命主印记,又钻进...她突然抬头看向窗外——秦岱渊的御书房方向。
小荷。她声音发紧,去太医院取两味安神药,陈御医那有。
小荷应了声,裹上斗篷出门。
月上中天时,小荷撞开书房门。
她左脸肿起指印,发簪歪在耳后,手里攥着半张染血的字条。
小姐!她踉跄着扑过来,我在梅林被人截了...陈御医突然出现,用药粉迷了他们...这是我从刺客身上扯下来的。
虞望舒展开字条。
墨迹未干,命丝已织,不可逆转八个字刺得她眼疼。
沈昭。她捏紧字条,指节发白。
门被推开。
秦岱渊带着寒气进来,龙纹暗纹的袖口还沾着星子。
他扫过小荷的伤,目光沉下来:谁动的?
不急。虞望舒把字条塞进袖中,陛下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晚?
你今日太安静。秦岱渊逼近两步,指尖挑起她垂落的发丝,从幽冥塔回来就不对劲。
他的指尖碰到她手背。
两人同时一颤。
金光从相触的皮肤里窜出来,像根细针直扎进眉心。
虞望舒眼前闪过碎片——漫天大火里,她穿着红嫁衣,秦岱渊握着她的手喊跟我走;枯井边,他把半块玉珏塞进她手心,血滴在玉上开成花;还有...
停。虞望舒猛地抽回手,后背抵上书架。
书册哗啦掉下来,砸在脚边。
秦岱渊盯着自己发烫的掌心。
那里浮起淡金纹路,和她的命主印记一模一样。
这是...
命丝。虞望舒闭了闭眼,连接两人命运的丝。
我和你...有根金线。
御花园假山下。
林婉柔捏碎手中的传信鸽。鸽血溅在她月白裙上,像朵开败的红梅。
影命丝准备好了?她转头问身后的楚云娘。
楚云娘递上个檀木盒,盒里盘着根幽蓝丝线:按您说的,掺了沈昭给的黑雾。
好。林婉柔抚过盒盖,今晚秦岱渊喝的醒酒汤,你亲自送。
主子,这影命丝...
他不是总说虞望舒是命定之人么?林婉柔冷笑,我就帮他们把命丝织得更紧些——紧到她不得不为他去死。
书房烛火忽明忽暗。
虞望舒突然捂住心口。
痛,像有人拿细针在扎她的命门。
她踉跄两步,撞翻了案上的茶盏。
望舒?秦岱渊扶住她。
痛意更烈。
她看见脑海里那根金线在扭曲,上面缠着幽蓝的东西,像条毒蛇在啃噬金线。
是影命丝!她抓住秦岱渊的手腕,他们往你体内种了影命丝,要通过你控制我!
秦岱渊瞳孔骤缩:怎么解?
断丝。虞望舒咬着牙,命主印记爆发出金光,但会反噬...
断。
金光裹住两人交握的手。
虞望舒听见咔的一声,像琴弦崩断。
痛意从心口炸开,她眼前一黑,栽进秦岱渊怀里。
望舒!秦岱渊接住她,指尖沾了满手血——她嘴角溢出的血,红得刺眼。
他猛地抬头,眼中翻涌着怒火:传暗卫!
把宫里所有可疑的人都给朕扒出来!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虞望舒听见风声里飘来沈昭的笑声:命丝虽断,情未尽...你终究逃不过。
而远处,林婉柔在阁楼里展开另一根血色命丝。
丝尾沾着点新鲜血渍——是方才给秦岱渊送醒酒汤时,她故意划破的指尖。
金线又如何?她把血丝缠在指尖,有了这根...虞望舒,你拿什么和我争?
虞望舒再睁眼时,天已大亮。
她动了动手指,掌心的命主印记突然一跳,像有根细针扎了她一下。
窗外,秦岱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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