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岱渊皱眉：你怎么知道有埋伏？
虞望舒指尖抵住发烫的系统玉，耳边响起预知里金属摩擦的嗡鸣——方才黑衣人挥剑时，剑刃与车辕相击的角度，和她三日前在御书房看到的叛军弩阵图里，机关触发的角度分毫不差。
他的剑穗。她快速道，是用漠北狼毫编的，和前日天牢里林婉柔私藏的密信封绳纹路一样。她按住秦岱渊欲掀车帘的手，他们要引你下车，城门外的叛军弩手正对准这里。
秦岱渊瞳孔骤缩。
他猛地拽过虞望舒压在车厢角落，马鞭狠狠抽在车夫后背：冲！
直入宣德门！
马车如离弦之箭般窜出。
几乎在同时，车后传来咻咻破空声——数十支淬毒弩箭钉在方才两人所坐的位置，木片飞溅中，有支箭擦着虞望舒鬓角划过，割下缕青丝。
陛下！车夫声音发颤，宣德门到了！
秦岱渊掀开帘子，只见宫门前站着道玄色身影——正是暗卫首领陆沉。
他手里提着颗带血的人头，正是方才逃跑的黑衣人，颈侧有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是陆沉惯用的锁喉刀。
属下在暗桩里发现这个。陆沉抛来个染血的竹筒，叛军前锋的密报，说传国玺现世，漠北王的二十万大军已过雁门关。
虞望舒捏碎竹筒里的密信，纸上的狼头火漆让她心沉——正是林婉柔私通漠北的标记。
她摸向袖中半块传国玺，突然想起预知里城楼上那个穿凤袍的自己——原来传国玺不是祸根，是她和秦岱渊破局的关键。
去御书房。秦岱渊攥紧她的手，指腹蹭过她腕间的系统玉，你前日说要和我共坐龙椅，今日便坐。
御书房里，文武百官已跪了满地。
陛下！叛军已破外城！
漠北王的使者在承天门，说要见传国玺！
太医院来报，北境伤兵的毒发了！
秦岱渊将虞望舒按在龙椅右侧的鎏金鸾凤座上，指尖重重叩在御案：传镇北军入京！
右军断叛军粮道，左军守内城——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虞望舒，再加一条：开承天门，让漠北使者进来。
满朝哗然。
虞望舒按住他手背，轻声道：我有传国玺。
秦岱渊的手指在她手背上收紧。
他望着她，眼里翻涌着千言万语，最终只说了句：取来。
当虞望舒取出半块传国玺时，殿内抽气声此起彼伏。
这是假的。右相突然出列，真玺在太庙里供着！
虞望舒轻笑，指尖划过玉玺上受命于天的铭文：右相可知，太庙里的是前朝伪玺？
真正的传国玺，在林婉柔私宅的暗格里，被我换了半块过来。她转向秦岱渊，陛下，您说过，得民心者得天下——可若让漠北王见着假玺，二十万大军便有了借口。
秦岱渊的拇指摩挲着她掌心：你想如何？
用半块真玺，换漠北王三日迟疑。虞望舒将玉玺推到御案中央，同时让陈御医带着解毒丹去北境，用伤兵的命换镇北军的忠。她抬头看满朝大臣，至于叛军...他们要的是传国玺，可真正能定天下的，从来不是石头。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陆沉掀帘而入，手里攥着个染血的信封：林婉柔的天牢被劫了，这是她留下的——说传国玺缺角里藏着前朝密道图，能引漠北军直入皇宫。
虞望舒的系统玉在腕间烫得惊人。
这次的预知画面里，她站在密道入口，秦岱渊握着她的手，身后是潮水般涌来的漠北军。
密道在寒山寺。她突然开口，三年前陛下遇刺的寒山寺，后山的老银杏树下。
秦岱渊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虞望舒望着他，眼里有孤注一掷的光，但我知道，你信我。
殿内落针可闻。
秦岱渊突然笑了。
他拉着她起身，龙袍扫过满地的奏疏：传旨：寒山寺戒严，太医院陈怀远见机行事，镇北军统领随朕去城防——他转头看向虞望舒，你跟我去寒山寺。
陛下！右相急得直跺脚，龙体不可涉险！
朕的龙体，有虞卿护着。秦岱渊扣住她的腰，走。
寒山寺的银杏叶正黄。
虞望舒跟着秦岱渊钻进树底的密道，系统玉的热度几乎要灼伤皮肤。
地道深处传来刀剑碰撞声，林婉柔的笑声混着血腥气飘来：虞望舒，你以为拿到传国玺就能赢？
漠北军已经——
已经被镇北军围在雁门关外了。虞望舒点燃火折子，照亮地道里的情形——林婉柔被陆沉按在墙上，漠北使者的剑正抵着她后心。
你何时
从你让刘妈在参汤里下毒时。虞望舒摸出半块传国玺，我早让小荷把真玺的位置传给了镇北军，他们用假玺引漠北王入套。
至于你劫天牢...她指了指林婉柔发间的金步摇，步摇里的窃听器，是陈御医前日替我改装的。
林婉柔的脸瞬间惨白。
秦岱渊抽出剑，剑尖挑起她下巴：你说朕爱的是能共治天下的女人——可她，既能替朕挡刀，又能破你阴谋。他转头看向虞望舒，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漫出来，虞卿，你可愿与朕共治这万里山河？
系统玉在腕间泛起暖光。
这次的预知画面里，没有血色战场，只有金銮殿上并肩而坐的两人，殿下跪着满朝文武，宫门外飘着九翎国的龙旗，猎猎作响。
虞望舒笑了。
她取出袖中半块传国玺，与秦岱渊手中的半块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玉玺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好。她说。
地道外突然传来号角声。
虞望舒知道，那是镇北军凯旋的信号。
她望着秦岱渊，突然想起三日前他说的从你替我挡刀时就信了，又想起预知里洞房花烛的星光。
原来真正的结局，从来不是系统能预知的。
是她和他，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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