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望舒的后腰还在渗血。
李长风的剑刃擦过她皮肉时带起的刺痛还未消,他此刻却像条毒蛇般立在墙下,青衫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手中剑指向上方的她。
虞姑娘好手段。他仰头笑,月光照得剑刃泛冷,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虞望舒攥紧墙沿的手沁出冷汗。
系统玉在腕间烫得灼人——是灵雀人格在躁动,这人格最擅机敏应变。
她舌尖抵着后槽牙,眼前景物突然变得清晰,连李长风剑穗上的金线都看得分明。
跳!灵雀人格在脑海里喊。
她松了手。
砰!
摔进墙外接应的马车时,暗卫的刀光已经劈开夜色。
可不等她喘匀气,车帘外突然传来李长风的暴喝:追!
别让她跑了!
车夫猛甩马鞭,马车剧烈颠簸。
虞望舒掀开车帘缝隙,正看见李长风提剑追来,青衫下摆沾着血,在夜色里像团晃动的鬼火。
往左!她冲车夫喊,去城南废宅!
灵雀人格已经在规划路线:废宅后墙有狗洞,能钻到绣坊后巷。
她摸向腰间火折子——方才在宅院捡的,原打算烧密函,此刻倒成了救命符。
马车吱呀拐进窄巷。
李长风的剑刃当地劈在车辕上,木屑飞溅。
虞望舒咬着牙掀开车顶暗格,抓出个陶瓶——这是前日方子衿给的迷香,说防不住高手,拖延半柱香总够。
她拔开瓶塞,朝后一抛。
咳!李长风的脚步顿了顿。
虞望舒趁机跳下车,踩着墙根的青石板往废宅跑。
身后传来衣物撕裂声,李长风竟直接撞开了迷香雾气。
她心一沉,拐进废宅破门时,裙摆被他剑尖挑住,整个人踉跄着栽进满地碎砖。
跑啊?李长风的鞋尖抵住她后心,你以为能查到天命计划?
虞望舒翻身滚到廊柱后。
灵雀人格在脑内疯狂翻涌:左侧有堆干稻草,右侧梁上挂着半截麻绳。
她摸出火折子,指甲掐住磷面——这是最后机会。
你为何要背叛我?她喊,声音发颤。
李长风的剑唰地劈断廊柱:背叛?
虞姑娘,你不过是颗被我用来引鱼的饵。
等天命计划成了,九翎国的江山...
轰!
火折子掉进稻草堆的瞬间,火焰腾地窜起。
浓烟裹着焦味扑面而来,李长风连退三步,挥剑去挑烧着的房梁。
虞望舒趁机拽下梁上麻绳,套住屋檐下的铜铃,借力跃上屋顶。
瓦片在脚下碎裂。她听见李长风的骂声穿透浓烟:臭丫头!
灵雀人格在提醒:往东南,断崖。
她踩着瓦当狂奔,月光被云遮住大半,只能凭记忆辨认方向。
身后传来衣袂破空声——李长风追上来了!
虞望舒咬牙加快脚步,直到脚尖抵上断崖边缘的碎砖,山风卷着草叶灌进领口。
死吧!李长风的剑刺向她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斜刺里窜出。
陆沉的刀光像道闪电,当地磕开李长风的剑。
虞望舒踉跄着后退两步,看着暗卫首领单膝点地,刀身压着李长风的剑刃:陛下说过,虞姑娘的命比你金贵。
李长风红着眼发力:你不过是条狗!
狗也能咬人。陆沉手腕一翻,李长风的剑当啷落地。
他反手扣住李长风手腕,膝盖顶在对方后背上,咔嚓一声——筋骨错位的声响在夜里格外清晰。
虞望舒扶着断墙站起,血顺着小腿滴在青石板上。
她盯着瘫在地上的李长风,声音发紧:天命计划......到底是什么?
李长风抬头笑,嘴角渗血:你以为抓住我就有用?
执棋人早换了,初九夜子时......
够了。
冷冽的声音从断崖下传来。
虞望舒循声望去,秦岱渊正踩着碎石上来,玄色龙纹披风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身侧跟着两队持火把的侍卫。
他的目光扫过她腿上的血,又落在李长风身上,语气像淬了冰:虞望舒,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夜风卷着烟火气灌进鼻腔。
虞望舒看着他绷紧的下颌线,突然想起三日前预知画面里那件凤袍——云纹和李长风玉佩上的缺口,严丝合缝。
陛下要听真话?她扯了扯染血的衣袖,但真话太烫,您未必敢接。
秦岱渊的手指在玉扳指上摩挲两下,最终甩下披风裹住她:回宫。
侍卫架起李长风往山下走。
虞望舒被秦岱渊半抱半拽着跟上,能听见他心跳声透过龙纹锦缎传来。
她摸向腕间发烫的系统玉,突然笑了——有些秘密,该摊在阳光下晒晒了。
山脚下的火把连成一条火龙。
虞望舒望着秦岱渊的背影,在心里默念:等进了宫,我便把所有棋子摆到你面前。
至于他会不会掀桌......
那得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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