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望舒是被疼醒的。
额头撞在紫檀木床柱上的钝痛让她倒抽冷气，睁眼就看见金丝绣百蝶的帐幔垂下来，熏香呛得人发晕。
她猛地坐起，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磕在床沿，裂了道细纹——这玩意儿她上个月在珠宝展上见过，标价八百万。
我不是在地铁上刷小说吗？她捏着发疼的太阳穴，指甲盖陷进锦被里，那本《嫡女黑化手册》...我记得恶毒女配虞望舒为抢男主捅了女主三刀，最后被沉了千机湖？
话音未落，镜子里映出张陌生的脸。
眉似春山，眼如秋水，正是小说里描写的尚书府嫡女模样。
她盯着镜中自己，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合着我穿成反派了？
叮——
机械音炸在脑海里，虞望舒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检测到宿主绑定成功，本系统为九转轮回玉，可切换七种人格，每日三次预知三日内剧本走向。
她攥紧被角：系统？能让我不沉湖吗？
任务一：阻止今日未时三刻被林婉柔构陷勾结前朝余孽，完成奖励初级人格卡。
失败则触发原剧情。
虞望舒猛地站起来，锦裙扫得妆奁叮当响：林婉柔？
那个表面喊望舒姐姐，背地往我茶里下巴豆的绿茶？
系统沉默两秒：宿主记忆融合完成。
融合你个头！虞望舒踹了下床脚，又疼得直吸气，现在什么时辰？
巳时二刻。
话音刚落，外间传来小荷的声音：姑娘，林姑娘来给您送玫瑰露了。
虞望舒扯了扯嘴角。
原书里林婉柔就是捧着这碗加了巴豆粉的玫瑰露来的，等她喝完就哭着去秦岱渊那儿告状，说她虐待庶妹。
让她进来。她理了理鬓角，系统，我要切换温婉人格。
叮——温婉人格加载中...完成。
门帘掀起时，林婉柔的声音甜得发腻：望舒姐姐，我今日在御花园摘了新开的玫瑰，特意熬了露来。
虞望舒抬眼，就见对方手里捧着青瓷碗，腕间的珍珠串子晃得人眼花——这串珍珠原书里是秦岱渊赏给皇后的，上个月才被林婉柔不小心撞碎了，转头就说是她推的。
婉柔妹妹有心了。她接过碗，指尖在碗沿轻轻一叩，这玫瑰开得这样好，定是妹妹晨起亲自摘的？
林婉柔笑容一僵：是...是我天没亮就去的。
妹妹这般勤快，该让六公主看看。虞望舒舀了勺玫瑰露，她总说宫里的丫头懒，前日还罚了两个扫落叶的。
林婉柔的脸白了白——六公主最恨别人抢她贤德的名声，上个月刚把给她送早膳迟了半刻的女官杖责了二十。
虞望舒把碗放回案上：妹妹可知我近日犯了口疮？
太医说要忌甜。她指尖划过林婉柔腕间的珍珠串，这珠子倒是圆，像极了上个月皇后娘娘丢的那串。
林婉柔后退半步，珍珠串在腕上撞出脆响：姐姐说笑了，这是我...我阿娘给的。
叮——预知到林婉柔将在三刻后拿出伪造的密信，指控宿主勾结前朝余孽。
虞望舒垂眸掩住笑意，声音更软了：妹妹坐啊，我让小荷去拿你爱吃的桂花糕。
林婉柔刚坐下，小荷就捧着食盒进来。
虞望舒接过一块糕，突然哎呀一声——糕上沾着片碎叶，绿得发沉。
小荷，这桂花糕是厨房新做的？她捏起碎叶，怎么有夹竹桃的叶子？
小荷脸色煞白：奴...奴婢这就去问！
林婉柔猛地站起来：姐姐莫要冤枉人，夹竹桃有毒，谁会
妹妹不知道？虞望舒将碎叶递过去，上个月你送我的胭脂里，也掺了夹竹桃粉。她笑得温温柔柔，太医说，若再多用半个月，我这双眼睛就要废了。
林婉柔后退两步，撞翻了椅子：我没有！姐姐你血口喷人！
那这是什么？虞望舒拍了拍手，小荷捧着个檀木盒进来，昨日我收拾妆奁，在妆台暗格里翻到的。她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包粉末，妹妹的绣样还在上面呢。
林婉柔的指甲掐进掌心：你...你故意引我来！
叮——预知到秦岱渊将在半刻后驾临。
虞望舒刚要说话，外间突然传来尖细的通报：陛下驾到——
门帘被宫人掀起，玄色龙纹大氅裹着寒气涌进来。
秦岱渊站在门口，眉峰微挑，眼尾上挑的红痣像团火：不愧是虞尚书嫡女的院子，倒比朕的御书房还热闹。
林婉柔立刻扑过去，眼泪啪嗒啪嗒掉：陛下，望舒姐姐她...她冤枉我！
虞望舒垂眸盯着自己的指甲，听见秦岱渊的脚步声逼近：虞卿可知，朕最厌后宫争斗？
她抬头，撞进一双深潭似的眼睛里。
原书里说秦岱渊狂悖如兽，此刻却笑得温文：不过...他指尖挑起她腕上的翡翠镯子，能把林姑娘逼到这地步，倒有趣。
林婉柔急得直拽他衣袖：陛下！
林卿家的嫡女，怎的这样没规矩？秦岱渊甩开她的手，虞卿，随朕去御花园看新开的寒梅。他转身时扫了眼地上的檀木盒，至于这些...让大理寺查吧。
虞望舒跟着他往外走，路过林婉柔时听见对方咬碎银牙的声音。
御花园的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秦岱渊突然停步：你今日与往日不同。
她心跳漏了一拍，系统却在脑海里提醒：宿主当前人格为温婉，需保持。
陛下说笑了。她垂眸，往日是我糊涂。
秦岱渊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低笑：虞望舒，你最好别让朕失望。
他走后，虞望舒站在梅树下，看着雪落在发间。
系统突然出声：任务一完成，奖励初级人格卡。
叮——检测到林婉柔在景阳宫与暗卫碰头，三日后将联合太妃弹劾宿主通敌。
虞望舒捏着人格卡，望着远处宫墙。
风卷着梅香扑来，她却闻到了血味——原书里的恶毒女配，该退场了。
林婉柔躲在假山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望着虞望舒的背影，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上次没成功的巴豆粉，这次要换更狠的。
雪越下越大，宫灯在风里摇晃，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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