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烛火噼啪炸响。
虞望舒指尖抵着案上的飞凤印，玉坠在腰间烫得灼人。
三日前系统提示消失时她就该料到，林婉柔的后手绝不会只停在冰窖毒杀。
“小姐。”陆沉掀帘而入，玄色劲装沾着星点血渍，“王大人私宅的暗卫被解决了。地牢里搜出半箱信笺，全是与李明轩的密信——今晚子时，东门守军换防时动手。”
虞望舒捏紧飞凤印，印角硌得掌心生疼。
她切换至“谋算”人格，脑内迅速闪过宫防图：“东门守军原是沈青的人，换防的是王大人新调的羽林军。”
“是调虎离山。”陆沉声音发沉，“李明轩死前说的南门粮车装火药，怕也是幌子。真正的杀招在东门——炸了城门，放前朝余孽进城。”
虞望舒霍然起身，腰间玉坠烫得她倒抽冷气。
她扯下玉塞进袖口，转身对陆沉道：“去传沈青，让他带亲卫伪装成换防军，提前控制东门岗哨。王大人府里的家丁，立刻拿下，一个不留。”
“是。”陆沉转身要走，又顿住，“需要通知陛下么？”
“不必。”虞望舒摸出腰间令牌拍在案上，“秦岱渊在御书房批折子，林婉柔刚送了参汤进去——我让人盯着呢。”她指尖点了点案角的茶盏，那是小荷刚送来的御膳房茶盏，盏底还凝着半滴黑褐色药渍。
陆沉领命离开。
虞望舒喊来小荷：“去太医院，把陈太医的金疮药、止血散全搬来。再让厨房熬十锅姜糖水，送到各门守军手里。”小荷应了，跑出去时裙角带翻了烛台，火舌舔着桌角，虞望舒顺手抄起茶盏泼灭，茶水混着药渍在桌面晕开，像朵狰狞的花。
“小姐！东门急报！”
话音未落，浑身是血的侍卫撞开厅门。
虞望舒瞥见他甲胄上的羽林卫标记——正是王大人调来的兵。
“叛军混在换防军里！”侍卫踉跄着跪下来，额角伤口还在冒血，“他们砍了原来的守军，现在正用火药炸城门！”
虞望舒反手抽出墙上挂的软剑，剑鞘砸在侍卫肩头：“起来带路。”她转向刚进门的陈怀远：“带着药跟紧，伤员先止血，毒箭用你配的解百毒散。”
陈怀远扯掉外袍露出中衣，药箱往肩上一甩：“我早备好了。”
议事厅外传来喊杀声。
虞望舒跑上城楼时，正看见东门吊桥被火药炸开一个窟窿，几个穿黑衣的人正往缺口里塞第二包火药。
沈青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射箭！别让他们点引线！”
“用火箭！”虞望舒扬高软剑，“烧了那些火药包！”
城墙上的弓箭手立刻换箭。
火矢破空而下，炸开的火星子落在火药包上，“轰”的一声，炸得黑衣人们东倒西歪。
沈青趁机带着亲卫扑上去，刀光闪处，几个叛军咽喉见血。
“守住缺口！”虞望舒冲下城楼，软剑挑开刺向沈青后心的短刀，“王大人的人呢？”
“拿下了！”陆沉从阴影里拖出个穿官服的胖子，正是王大人。
他脖颈处有道血痕，显然刚被制住，此刻正抖着腿喊：“我是被胁迫的！是林婉柔逼我——”
“闭嘴。”虞望舒剑尖抵住他喉咙，“林婉柔给你什么好处？”
王大人喉结动了动：“她...她说事成之后让我当户部尚书，还说...”他突然瞪大眼睛，“小心后面！”
虞望舒旋身，软剑绞住袭来的匕首。
月光下，林婉柔的脸从阴影里浮出来，她穿着宫女服饰，鬓边却别着朵红绒花——前朝公主的标志。
“虞姐姐果然聪明。”林婉柔笑起来，另一只手摸向腰间，“可你猜我这袖中藏的是毒针，还是...”
“是火药引。”虞望舒打断她，“你早算到王大人会败露，所以亲自来送最后一把火。”她手腕一翻，软剑挑飞林婉柔手中的火折子，“但你没算到，李明轩撑着最后一口气，把所有计划都抖了。”
林婉柔脸色骤变。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秦岱渊的御林军到了。
“抓住林婉柔！”虞望舒大喝一声。
陆沉和沈青立刻扑过去，林婉柔尖叫着要跑，却被虞望舒软剑缠住脚踝，重重摔在地上。
“带下去。”虞望舒擦了擦剑上的血，转身看向还在颤抖的王大人，“你不是说被胁迫？正好，去陛下面前说清楚。”
王大人瘫坐在地，连滚带爬跟着侍卫走了。
虞望舒摸出袖口的玉坠，这次玉身凉得反常，像块浸了冰水的石头。
她知道，这局她赢了，但
“虞姑娘。”沈青擦了擦刀上的血，突然压低声音，“刚才搜叛军尸体时，发现个奇怪的东西。”他从怀里掏出半块虎符，“背面刻着‘韩立’二字。”
虞望舒接过虎符，指腹摩挲着刻痕。
韩立是前朝余孽首领，她早该想到，林婉柔不过是个棋子。
“还有。”沈青犹豫了下，“叛军里有个活口，说他们今晚不止要炸东门。他...他说‘凤栖宫的井里，比火药更毒’。”
虞望舒的手猛地收紧。
凤栖宫是她的居所，井里...她想起之前让陈怀远验井的事，当时被冰窖的事打断了。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这次敲的是四更。
虞望舒望着东边渐白的天色，喉间泛起股腥甜。
她知道，这场仗远没结束——林婉柔背后的韩立，凤栖宫井里的毒，还有系统玉突然变凉的异常，都像根绳子，正勒着她的脖子。
沈青的汇报声还在耳边响，虞望舒盯着手中的虎符，眉头慢慢拧成了结。
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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