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的火把忽明忽暗。
虞望舒盯着赵云腰间晃动的玉坠，指尖掐进掌心——三日前她亲手刺死的赵云，颈间也挂着同样纹路的玉佩。
你到底是谁？她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系统在识海震动，催促她切换破妄人格。
眼尾的红痣骤然发烫，她盯着赵云瞳孔里的倒影，景元帝暗卫？
还是前朝余孽的后手？
赵云身形微僵。
秦岱渊已抽出腰间佩剑，剑尖挑起对方衣襟：景元帝暗卫的腰牌该是玄铁铸的。
在这。赵云解下内裳里的铜牌，抛给秦岱渊。
虞望舒瞥见他手腕内侧的月牙形疤痕——和三日前那具尸体上的伤口位置分毫不差。
秦岱渊捏着铜牌的手一顿。
铜牌背面刻着忠字，是景元帝亲赐暗卫的标记。
他抬眼时，虞望舒正朝他微不可察摇头。
带他回承乾宫。秦岱渊收剑入鞘，沈青，你带两队侍卫守地宫出口。
回宫路上，虞望舒摸了摸发烫的玉珏。
系统弹出三日后的画面：赵云站在她的妆台前，手里攥着半块和她玉珏相似的碎玉，窗外飘着带血的信鸽。
娘娘，到了。小荷掀开轿帘。
虞望舒刚跨进殿门，陈怀远就从屏风后闪出来：方才太医院送来消息，林婉柔房里搜出三瓶鹤顶红，标签是给虞尚书嫡女。
她倒沉得住气。虞望舒解下外袍，小荷，把我那套金丝锁子甲拿来。
陛下召您去御书房。殿外传来陆沉的声音。
虞望舒刚踏出门，就听见东城墙方向传来梆子响——那是外敌来袭的警讯。
御书房里，秦岱渊正对着沙盘皱眉。东门守军回报，前朝余孽集结了三千人。他指尖点在御林军的旗子上，但我派去查探的暗卫说，那些人穿的是商队行头。
虞望舒凑近沙盘。
系统突然弹出画面：东门城楼的灯笼被箭射落，火光里露出林婉柔的脸。调虎离山。她指尖戳向西南角的国库标记，他们要的是景元帝说的真符。
秦岱渊瞳孔骤缩。
他抓起案上的虎符扔给陆沉：带五百暗卫去国库，只守不攻。又转头对虞望舒道：你去慈宁宫陪太后，那里最安全。
不安全。虞望舒扯住他衣袖，系统提示三日后太后会咳血。她压低声音，林婉柔的鹤顶红，该是给太后备的。
秦岱渊的拇指蹭过她手背：跟紧我。
子时三刻，宫墙突然震动。
虞望舒跟着秦岱渊冲上城楼，正看见西南角腾起火光——国库方向！
沈青带御林军去救火！秦岱渊大喊。
虞望舒拽住他：假的！她指向东南方，系统显示真正的攻击在
话音未落，东南侧的偏殿传来惨叫声。
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为首者正是本该被沈青按住的林婉柔。
她手持短刀，刀尖挑着半块玄铁虎符：景元帝的真符，在我这儿！
虞望舒切换破军人格，银簪弹出三寸寒芒。
她挡在秦岱渊身前，簪尖划过林婉柔手腕：你拿的是李明轩的仿品。
林婉柔尖叫着后退。
黑衣人潮却没有退，反而越涌越多。
虞望舒这才发现，他们腰间都挂着和赵云相似的玉佩——和三日前那具赵云尸体上的，一模一样。
杀了他们！林婉柔的声音突然变调。
虞望舒这才注意到她后颈的青斑——被人下了蛊。
秦岱渊的剑刺穿两个黑衣人咽喉：退到我身后！他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钉住林婉柔的琵琶骨。
喊杀声里，虞望舒听见瓦当碎裂的轻响。
她抬头，正看见赵云站在屋檐上，月光照得他腰间玉佩泛着幽蓝。
他冲她勾了勾手指，掌心躺着半块和她玉珏严丝合缝的碎玉。
娘娘小心！小荷的尖叫混着羽箭破空声。
虞望舒旋身避开，却见赵云已消失在夜色里。
她摸向颈间玉珏，触手生温——系统弹出新的预知画面：三日后的承乾宫，赵云举着和她一模一样的玉珏，对她说：你猜，景元帝为什么把轮回玉分成两半？
宫门外的喊杀声渐弱。
秦岱渊擦净剑上的血，握住她发冷的手：怎么了？
虞望舒望着赵云消失的方向，喉间发紧：方才那些黑衣人，玉佩纹路和...
和三日前那具尸体一样。秦岱渊替她说完，眼神沉如深潭，赵云的玉佩，也是同一款。
夜风卷起虞望舒的裙角。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的一声，像敲在两人心上。
陛下！沈青浑身是血跑上来，国库守住了，但暗卫在密道里发现这个。他递来半块碎玉，和虞望舒颈间的严丝合缝。
虞望舒捏着碎玉的手发抖。
她突然想起地宫最后那幕——赵云抬头望天时的笑，和三日前死在她簪下的赵云，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更鼓声再次响起时，宫墙角落传来一声极轻的冷笑。
虞望舒和秦岱渊同时转头，却只看见满地碎玉，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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